第2章
直到院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她才抬起头,揉了揉跪累的腿,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刚刚那点红不过是她提前沾的红墨水,还得是她机灵,趁李母拍门的间隙一瞬间开门,让她摔了个大马趴。
李母摔掉的门牙算是她为原主这些年被苛待收取的小利息,总账还得慢慢来算,看她不从他们一家人身上扒一层皮下来,也算是告慰原主在天之灵。
李家房门都已经锁上了,不过没事,李雯雯原来一身的力气也跟着来到了这个时代,也没有被这破败的身子打折扣。
不过用力一推,这房门就掉了下来,李雯雯来到李父李母房间。
房间里到处是普通家庭稀缺的东西,两大袋白花花的大米、缝纫机、崭新的厚棉被……
这房间还有这么多大米,原主却从来没吃过大米饭,连大米的滋味都没尝过。
李父李母盖的是崭新的棉被,原主却是薄薄的烂布条,不然也不会熬不过去,这屋子里的东西从来都跟原主无关。
这两口子还一天到晚嫌弃原主李雯雯吃他们的,花他们的,害他们过苦日子,就这还是苦日子,那原主应该是从小就生活在十八层地狱里,两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狗东西。
这下好了,全都便宜了李雯雯,通通给它们收走,收到空间里,等到了东北再给它出手,换成物资。直到房间内一干二净,恨不得连墙皮都给他们刮下来。
李父李母所有的积蓄也都在这里,橡胶绳捆成一扎一扎的,装在铁盒子里。李雯雯数了下这里大概有三千块左右,还有各式的票据:粮票、布票、油票分门别类叠在一起。
甚至有张手表票和几张稀有的卫生票(购买卫生巾的票据),都不是全国通用的,等下出去能换的就全都换成物资,不好换的就转出去换钱带着去东北。
可想而知,这一家人日子过得有多好,却独独榨干亲生女儿的血泪,磋磨至死。
直到李雯雯穿过来,原主甚至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越想越气,这夫妻两明明有钱却对女儿一毛不拔,要不是李雯雯有做家务的劳动价值,估计原主早就被饿死、冻死了。
就这也没阻止他们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泪,知青办的补贴,李雯雯是一分也没见到过,全被李家父母吞了,也没给她准备任何物资,是让她到了那里自生自灭。
李雯雯加快了收东西的进度,两兄弟的房间和厨房也没放过,就连墙缝里藏着的钱也都收走了,争取不给他们留下一分一毫,可惜正房里修的是炕床,连个躺人的板都不想给他们留。
第二章
李雯雯收完所有东西,就拖着脆弱的身体出了门,出门和门口那家的李大爷打了声招呼,李大爷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感慨了句李家不是人。
离了那个乌烟瘴气的李家,李雯雯心中好像畅快了起来,是原主遗留的情绪,她死也不想呆在那个家。
出了门,为避免李家人发现,李雯雯特意走到离家远远的城西国营饭店,还有两天就要下乡,以免节外生枝。
这具身体被虐待得长期营养不良,不能一下子吃太好,李雯雯只能点了个清汤面。
再打包素包子肉包子各十个装饭盒,偷渡到空间里,这两天想吃了拿出来热热就行。饭盒还是刚从李家收刮来的,正好用上。
她身揣巨款就是有底气,不提票据,光这李父李母的3000多块就算在80年代也都是一笔巨款了,更别说里面还有意外之喜,李雯雯这也算是又一次一夜暴富了!!
接下来先去积攒物资,苟过这十年,就可以去高考,逐步迈上人生的康庄大道了。
这清汤面看着清淡,但这个年代,用料那是实打实的。猪大骨熬煮出来的汤底,配上手工现做的面条,再撒上葱花,入口面条爽滑劲道,汤底浓郁鲜香。
或许是原主李雯雯从来没吃过白面,没喝过肉汤,也或许是大厨手艺实在是好,李雯雯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李雯雯这次来城西可不只是吃早饭,她记忆中李父李母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黑市买物资,这黑市就在城西国营饭店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
现在物资紧张,李家又有两个大小伙,光靠粮食供应根本吃不饱,只得去黑市倒买,不然家里那两大袋白米哪来的,但这些从来都跟李雯雯没有关系。
李雯雯虽说饭菜都是出自她手,但每次李母都死死盯着她,她连尝菜咸淡都不让,李母秉持能让她闻闻味就不错了,天知道这有多反人类。
从国营饭店出来,李雯雯摸索到了黑市的入口,她现在这枯黄干瘦的模样太招人眼了,得想想办法伪装伪装。
想了想,她找个没人的角落,前后都有遮挡物,看仔细周围没人,默念空间,就进去了。
找到早上从厨房顺的锅,抹一把锅底灰涂脸上,再找一块灰头巾戴在头上,这不就成了,谁还能认识她,靠她身上破破烂烂没法看的衣服吗!
就她现在这样,扔进人堆,她那黑心爹妈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李雯雯低着头就往黑市走去,看门人拦住了她,低声问道:“干什么的。”
李雯雯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来换东西,家里断粮了,”说完,还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看门人早就看到了她这干巴瘦小的模样,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懒得多问,就让她进去了。
外面还看不清楚,一进去就看到这里一撮那里一撮摆摊的,这里人人都压低了声音,办完事,一溜烟就走,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事。
李雯雯找了个角落,一个其貌不扬,身上全是补丁的年轻男人,正在四处张望,一看不对劲就准备跑。
李雯雯朝他走了过去,压低声音:“有没有棉花、鸡蛋和粮食。”
年轻男人眼神一亮,大生意上门了啊,在这儿呆好几天了,这次大生意做完,咱就歇歇,最近这风声可紧着呢。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
呵,这口气挺大啊,说不定搞完这单,可以休息半年,年轻男人心想。“大米有200斤,鸡蛋有100个,棉花有二十斤,白面要不要,白面也有50斤。”
“都给我了,怎么算。”李雯雯问。
“你没拿我开涮吧,”年轻男人把李雯雯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几遍,感觉这人也不像是买得起的。
“谁脑子不好,到这里拿人开涮,你究竟卖不卖”李雯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
年轻男人急忙道:“卖卖卖,有钱不赚,王八蛋。”
年轻男人又仔细想了想:“你有票吗?有票的话,大米一毛六一斤,棉花2块3一斤,白面一毛七一斤;没票,大米两毛一一斤,棉花3块一斤,白面两毛三一斤;鸡蛋七分一个”
“我这里有七十斤粮票,五斤棉花票,其他都直接给钱。”
年轻男人立马算了又算,数了又数,生怕弄错,但凡少算一分钱,都得他自己垫上。
好不容易碰到这一门大生意,可不能搞砸,算了十分钟才算清楚,一共是113.5。
年轻男人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可算是算完了,李雯雯在他这里呆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人察觉不对劲,默默关注着,搞不好大生意还没到手就黄了。
这么些东西,肯定没法在这儿交易,年轻男人咬了咬牙,决定带李雯雯去他的窝点,大不了,搞完这单,换一个地方。
这一单赚的省一省够他吃半年了。有句话说得好:风浪越大,鱼越贵。今天他就冒定这个险了,要是栽了他也认了,谁让他时运不济。
年轻男人就这么领着李雯雯出了,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小巷子最里面的一户人家。
这里是年轻男人的窝点,还从来没带人来过,年轻男人有点紧张,开锁的手微微颤抖。
心里默念‘不成功,便成仁,我拼了。’努力镇定下来。
屋内,各种粮食和针头线脑就这么零零散散地四散在地,看不出来有生活痕迹。
李雯雯狐疑的看了年轻男人一眼,“你这粮食不会有问题吧?”
“天地良心,这可都是我刚收上来的,质量不说上好,那也都是新粮,我混黑市,但从不糊弄人。”年轻男人微微颔首说道。
李雯雯秉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能遇见也是缘分,也不再废话。
而是想了想,郑重道:“要是这次交易的东西质量没得说,那我们以后可以保持长久生意。
这两天我就要去东北下乡,你给我地址,我给你发电报,我拿东北特产找你换些稀罕物,收到货你再给我发我要换的,到时候你有的是赚头。”
年轻男人两眼放光,还能有这等好事,财神爷今天上门啊。
于是也拿出诚意来:“我姓钱,别人都叫我钱多多,你可以去黑市上打听打听,我钱多多一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腌臜事。
你这么有诚意,我也就直说了,我现在手里还有十几斤全国粮票,都换给你,你还想换什么尽管说,我给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