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58节

  迈着莲步更走近他些,裙摆几乎蹭在他膝盖处。
  那股淡淡的沉香味又回到了魏璋鼻息之间,与魏璋身上凌冽的冷松香交织在一块。
  融合的香气如兰似麝t,与帐幔中时常涌动的气息相类。
  魏璋喉头莫名有些干,冷嗤:“邪门歪路,这便是你认错的态度?”
  说虽如此,下人接受到了一个眼神,知趣地退下,轻合门扉。
  寝房中只余两人面面相对。
  魏璋不动如山望着她。
  薛兰漪红了脸颊,咬着唇瓣似羞似怯似为难。
  良久,执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前带,话音软糯:“妾今日惹世子不悦,无以补偿,思来想去,世子最喜欢小白兔的。”
  “妾愿用这对白兔以作补偿。”她拉着他的手到了胸前,言语起伏时,魏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她寝衣,依稀可以感受到寝衣之下那丝滑的布料。
  魏璋瞳孔微缩,她却又往他身前近了一步,窈窕身姿赫然撞入眼帘。
  她面容极是诚恳:“请世子品鉴一二,若不满意妾可再改进,改到世子喜欢为止。”
  此物如何改的?
  此物还可依人喜好改变?
  魏璋不可置信,却又呼吸一滞,“你在胡说什么?你如今已经很……”
  一对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了魏璋手心。
  兔儿形状,因没摆整齐,两只堆叠在一起。
  薛兰漪忙又将两只包子调转了方向,呲着大门牙的兔脸对着魏璋。
  两脸憨态。
  魏璋的话噎在嘴边,诧异看了看外斜眼的兔子,又望薛兰漪。
  她很真挚,“世子你尝尝可喜欢。”
  “……”
  魏璋:“这就是你说的兔子?”
  “是啊!”薛兰漪点了点头,“妾早间做的兔儿包,世子一眼未看,妾知世子不喜,今日特意想办法改良了一番,用胡萝卜给兔子加了眼睛鼻子,世子还是不喜欢吗?”
  魏璋一时无言了,“我何时说过喜欢兔子?”
  “你刚明明眼神里很期待。”
  “……”魏璋挤了挤眉心,“你是来认错的,还是故意来气我的?”
  “妾很用心的!”
  薛兰漪看出他对兔儿包的造型毫无兴趣,甚至还有一丝失望闪过。
  可她眼下也没旁的主意了,忙又将兔儿包往他嘴里喂,“包子馅妾也改良过了,世子尝尝也许喜欢呢?”
  魏璋没兴趣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撇头避开了。
  可那兔儿包溢出的糖馅从嘴边划过,魏璋还是尝到了一抹甜,一抹与平日不一样的甜。
  他不由多看了眼。
  兔子口中流出的糖馅,不是豆沙,是蜜枣桂圆。
  “妾想着近日总给世子做红豆馅,便是再喜欢吃,吃多了也腻。故而重新备了蜜枣桂圆馅,也算吃个新鲜,可合胃口?妾还做了好几笼呢。”薛兰漪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己的包子。
  所以,她今日剥的桂圆蜜枣是做包子用的。
  做馅料的桂圆蜜枣自是要剥皮、去核,并不是特意剥来给魏宣熬药的。
  想来也是,又怎会有人闲暇到剥了蜜枣,千里迢迢送出府去熬药呢?
  倒是魏璋断事不清了。
  魏璋几不可查摇了摇头。
  “世子笑了!”薛兰漪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之前的事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何时笑了?”魏璋绷着脸问。
  可薛兰漪明明看到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那一闪而过释然的笑意薛兰漪不会看错。
  许是人吃了糖就会很开心,所以忍不住笑了?
  薛兰漪如是想着,拎了一只兔儿腿递到他嘴边,“再尝尝嘛,很甜的。”
  他答应过只要让他愉悦,前事一笔勾销。
  所以薛兰漪格外卖力。
  “啊!”一边自己张着嘴哄孩童似的诱他吃,一边在他腰际捏了一把。
  他腰上有痒痒肉,从小便是。
  薛兰漪一挠,他果真防备松动,唇齿微张。
  薛兰漪顺势将流着糖心的包子放进了他口中,糖液在口中化开。
  魏璋根本吐不出来,保持着后仰的姿态,不得已咀嚼下了那块糖包。
  “甜不甜?”姑娘明朗的声音喷洒,弯得如月牙般的笑脸近在眼前。
  因着方才浑闹了一番,她不知不觉间跪趴在了魏璋腿上,双臂撑着他胸口。
  小小一只,浑身的重量都压在魏璋身上。
  他望着怀里姑娘灵动的模样,一时报复心切也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你!”薛兰漪不怕痒,但怕羞,红着脸似兔子呲牙般朝他做了个鬼脸。
  魏璋终是被她逗得眉梢含了些许笑,却极力绷着脸道:“你这是偷奸耍滑。”
  薛兰漪当然知道自己在取巧。
  今夜忤逆之事她怎么解释,做什么都无用,所以才故意插科打诨想把此事糊弄过去。
  没想到他真是极喜欢兔儿,两个兔儿包真把他哄住了。
  薛兰漪皱了皱鼻子,歪着头道:“反正妾让世子笑了,世子说的话可作数?”
  “我何时应承过你什么?”
  魏璋自始至终可没说过什么一笔勾销的话,全都是薛兰漪自作主张的。
  薛兰漪一噎,颓丧地吐了口气,额间碎发被吹得一起一落。
  从魏璋的角度正瞧见她粉白的腮一鼓一鼓的,似兔儿。
  兔儿是得驯养驯养才懂得分寸。
  可若驯傻了,就没趣味了。
  魏璋抬起她的下巴,容色稍肃,“你该知道我如何御下的。”
  魏璋做事向来只容其一,不容其二。
  若犯一次无伤大雅的错,尚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若再犯第二次,他绝不会留任何情面。
  薛兰漪见过他是如何将跟在身边十年的亲信挑断经脉,失血而亡的。
  她知道他是在警醒她,可以原谅她一次,若再有任何忤逆之举,她将万劫不复。
  他向来说一不二,薛兰漪当然是怕的。
  可再想想她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他了,还谈什么忤不忤逆?
  只要眼下把他哄好就成。
  “知道啦。”
  薛兰漪故作亲昵捧起他的脸,“谨遵世子教诲,倘若再犯凭君处置,悉听尊便,绝不喊一声不,嗯?”
  魏璋眉心稍解。
  薛兰漪才松了口气,下了地,“世子晚上未用膳,我再去拿些糖包过来吧。”
  她一离开,魏璋身上那股灵动之息也瞬间剥离,整个人的气场都沉郁了几分。
  “罢了,歇下吧。”
  今日浑闹也够久了。
  眼下已是三更,他无公务时,一向寅时就寝卯时起身早朝。
  五年来,未有变化,近日倒因着她的事误了不少时辰。
  魏璋挤了挤眉心,上榻就寝。
  薛兰漪何尝不是身心俱疲,他既放过,她自亦步亦趋跟着上了榻,熄了灯睡在里侧。
  两人背对背,在暗夜里各怀心思。
  薛兰漪一静下来满心满脑都是魏宣,想着在受苦的阿宣,身子便不自觉往床榻内侧挪了挪,远离魏璋,几乎贴在墙面上。
  这几年魏璋睡觉惯不许人靠近,可薛兰漪还总是尽量的挪动身子,在他允许的距离尽可能靠近他。
  今夜,是她离他最远的距离。
  而魏璋照旧习惯性地贴着床沿睡,今夜却总是难眠。
  两人之间的被子空隙太大了,后背空落落凉飕飕的。
  他辗转了几番,还是睡不踏实。
  暗夜里,望着离他一臂还要远的纤细背影。
  他胸中有一股冲动,终究凭着本能揽住薛兰漪的腰,将她拖进了怀里。
  炙热的体温突然裹挟着薛兰漪,她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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