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而,颜惓不巧就是个“橙子”。
经典的omega橙子。
为了避免招致怀疑,颜惓再次哑然道:“额……这个橙子味道是信息素阻隔贴的味道。”
“现在的信息素阻隔贴生产商家,都会用更强烈的香气来掩盖原本的信息素气味了。”
颜惓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呼吸都很谨慎:“哈、哈、哈……真是、很赞的设计。”
“哈……”严策衍似乎是被颜惓逗笑了,平常冷冰冰眉眼轻颤着漾开一圈圈弧度:
“所以,这个品牌味道名称是什么?”
“额……”颜惓继续睁眼说瞎话,脑海中迅速调动十八年来储存的语言文学素养:
就地取材、触景生情、中西结合、还要信达雅、考虑到广告用户的大众性。
“日落……”颜惓又又灵机一动:“日落甜心橙,嗯,没错。”
“就是〖日落甜心橙〗”
“这个商家取名还怪好听的”(这是颜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以增强可信度)
“哈哈……”这下严策衍搂着颜惓,笑得肩膀整个都在颤抖。怎么办,他觉得颜惓说这个品牌名字的时候好可爱。
地球上怎么会有颜惓这样可爱的生物。
“好。”清咳几声后,严策衍终于平复下镇定的表情,然后托着颜惓的下颌很认真道:
“我以后就叫你〖甜心橙〗”
欸?!!!颜惓脸顿时烧得滚烫。
这下颜惓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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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码得好爽。一整个xp大爆发(我写小说就是为了干这个啊!!)有和我一样感觉的读者宝贝吗?
第36章 两个人的车内
日落的余晖在地平线一点点降落, 水一样的清冷月亮逐渐亮起来。
颜惓和严策衍在天台上抱了很久。什么都不做,只是很简单地抱着。
这有点奇怪,颜惓以前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有耐心,甚至到了……黏人的地步。
“唔……”颜惓眯了下眼睫, 想要撑着严策衍的肩膀站起来, 才发现自己的四肢有些发软。
脑袋也……晕乎乎的?
怎么、怎么回事?颜惓揉着太阳穴, 才发现自己的视野在一点点变得模糊朦胧。
欸……?
颜惓恍惚间想起了被自己含下的那颗糖, 除了清凉的薄荷甜味, 似乎还有很淡的涩感。
“难道……那是酒精吗?”颜惓开口说话,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像被火燎烧过。
“……?”严策衍发现了颜惓的异状, 有些慌乱地捧起颜惓的脸查看:
“你的皮肤, 现在很红。”
“糖里、是不是……”颜惓哑哑地张唇:“有酒?”
“h港这家老字号招牌就是酒心糖果。”严策衍心脏被提起来,眉毛紧皱着回答颜惓的问题。
这个牌子的手工糖历史挺久了,属于富家豪门新年必备年货糖果。严策衍小时候家里总堆着一盒盒这玩意。
严策衍有点疑惑, 不明白颜惓为什么显得对这么常见的牌子一无所知。
但很快, 严策衍这点儿飘渺的疑惑就被抛之脑后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心则乱的担忧。
“唔……”因为颜惓好像承受着某种莫大的痛苦, 苍白的可怜巴巴皱起来, “我真是服了……”
“我说呢……它名字叫、〖微醺初恋〗”
“到底怎么回事。”严策衍看着颜惓难受的样子,自己的心脏也被一下下地攥紧生疼。
“帮我打、120急救电话……”颜惓的额头开始沁出涔涔的冷汗:“我、酒精过敏。”
“很严重。”颜惓这下呼吸都急促起来, 已经表现出了急性哮喘反应:
“搞不好、会……会死。”
严策衍在脑子里迅速地把急救知识过了一遍,立即把颜惓平放在地上, 把颜惓地校服衬衫扣解开,指腹按压着胸腔,依靠外部压力辅助颜惓呼吸。
另一只手立马拨通了医疗急救电话。
“严重过敏,地址是南礼中学、11栋教学楼天台……”
“男性、十八岁、alpha……情况很危急、不排除因窒息休克死亡可能性。”
打电话时严策衍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害怕。
巨大的、仓惶到无所遁形的害怕。
哪怕在之前的训练里, 严策衍被教练用枪指着太阳穴……教练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严策衍都没有害怕过。
如果让严策衍自己去送死,严策衍都没有害怕过。
“求你了。”从高高的天台俯瞰而下,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红灯闪烁的巨大鸣笛响彻天穹,白色的救护车奔驰在紧急绿色通道上,正十万火急地赶来。
“求你了,颜惓。”严策衍低下头,手上只能重复地按压着颜惓的胸腔。某种咸湿的液体顺着严策衍眼底的那道疤滴下来。
“别死。”
“甜心橙,别死。”
……
意识朦胧,颜惓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又深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
恍惚中有一个声音在重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颤抖着、像在哭:“颜惓、颜惓……”有时会掺杂着另一个称呼:“甜心橙……”
啊、颜惓混沌地反应过来:是严策衍。
什么鬼,严策衍竟然也会哭吗。
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王竟然会哭,这说出去不知道要震惊a班那些同学的多少双下巴。
“别哭了,小狗。”
颜惓想伸手去擦严策衍的眼泪,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包裹着动弹不得。
遥遥的声音又从顶端飘下来:“求你了,别死。”
哈……颜惓极力地攀着声音的来源向上溯:笨蛋小狗、我才不会死呢。
你还欠我一个赌注呢。
“嘀嗒——滴滴——”是心率恢复正常的电子指示音,颜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中天花板灯光相当刺眼。
“唔……”颜惓低低地唤了一声,“水”。
“……我、我给你拿。”守在颜惓病床的严策衍瞬间从浅眠中惊醒过来去给颜惓倒水。
嘴唇被湿润的棉签浸湿,就这么饮下大半个玻璃杯水,颜惓总算感觉干涸的四肢百骸好受了点。
“这里是医院吗?”
“嗯。”严策衍点了点头,渗出红血丝的眼满是日夜颠倒的疲惫,“你刚从icu里转出来。”
颜惓又侧眸看了眼监测血压血氧仪器上的日期:已经过去三天了。
“你守了我三天吗。”颜惓继续问。
“嗯。”严策衍揉了揉乌青的眼底。颜惓的苏醒终于让他绷紧的精神松下来,后知后觉地疲倦也随之席卷而来。
看着严策衍这副狼狈潦倒的样子,颜惓心上像有一把小刀隐隐划过……除了自己的妈妈,第一次、颜惓开始心疼一个人。
“那你……”颜惓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某道强硬的声音打断了。
西装妥帖熨直的男人,两鬓微微泛着白,走过来时脸上神情很冷,细小的瞳仁眯起来显得有点像古装剧里的奸佞小人。
“爸。”颜惓攥紧了医院的被单,低低地喊了句。
严策衍随即很礼貌地站起身,对中年男人微欠着上身致意:“伯父。”
“……”颜正东很敷衍地回应了下严策衍,然后就把视线对准了颜惓。
“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明明是关心问候,可不悦的质询语气听起来更像——兴师问罪。
只消这个语气,颜惓就全都明白了。医院、病危通知书、术前注意事项会全部告知直系家属……事情已经败露了。
输液的点滴声在颜惓的耳道中聒噪的激荡、颜惓咬紧了下唇、把指甲陷进了血肉里。
严重过敏算什么……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过敏还要糟糕一万倍。
看样子,唯一不幸中万幸大概是,严策衍还不知情。
“严策衍。”颜惓从喉咙里嘶哑地喊出了声:“你出去。”
“我……”严策衍拧眉没动。他担忧颜惓的身体状况。
颜惓遂一咬牙,狠心道:“严策衍,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走,别再来医院了。”
严策衍眼眸瞬间暗了暗,他不明白颜惓为什么变脸得这样快。但为了照顾颜惓生病时的情绪,还是默默地起身退出了病房。
严策衍一走,静寂的室内终于只剩下了颜惓和颜正东冰冷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