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了，一个朋友都没有。
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姜玥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想说离小姐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离萍笑了笑说：“好的，姜小姐再见。”
电梯门重新合上。
楼下，楚盈穿着一件灰色卫衣，底下是一条修身水洗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马丁靴，她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双手插在卫衣兜里，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下。
头顶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一阵风拂过，簌簌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璇儿落在她脚边。
有夜跑的人从她身边经过，踩在酥脆的枯叶上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不远处健身器材那还有小孩子玩闹，旁边上了年纪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从前执行公务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类小区。可今天不知怎的，再看见这些，这个小区的一树一木，竟然有些怀念。
“久等了！走吧！”
在楚盈发呆的这一会，离萍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给，你的东西自己拎着。”
离萍把手里的袋子甩给她。
袋子有些沉，楚盈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才接住，“说完了？”抬头看向某处亮着灯的阳台。
“嚯！”离萍锤她胸口，“楚楚，你不相信我了！呜呜呜！现在我在你心里这么不靠谱嘛！”
楚盈翻了个白眼：“别演戏了！你怎么说的？”
离萍见好就收：“还能怎么说？就说你以后不会再去了呗！”
离萍说完见她不吭声，矮下身子去看鸭舌帽下她的表情。
楚盈偏过头不让她看，顺便抬手将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大半张脸。
“楚楚，你今天有点奇怪。”坐进车里后，离萍忍不住说，“楚楚，你对那个人类有感情了。”
楚盈这会已经摘下帽子丢在一边，素来冷淡的脸上表情松动几分。
有感情？
她在内心咀嚼着这个词，她对姜玥有感情吗？
好吧，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点。
车匀速向着城南方向开，窗外路灯和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打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间，她轻轻皱了皱眉。
不该有的。
什么感情都不该有的。
“你怎么不说话？”
离萍在前面开车，半天没得到她回复，也不再多说什么，想到楚盈明天不上班，她正好也休息就问：“明天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看电影？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电影还挺好看的。”
话题转得好快，楚盈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抽身，这会儿听到她这个提议，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我忙。”
“你有什么可忙的？”离萍说，“忙着钻研你那些古籍？你说你这么喜欢看书，怎么当初不去当老师呢？跑这里当什么探员，工作又累又辛苦，还没钱。”
楚盈懒得跟她七扯八扯，看到街边一家超市说：“停，在这下车。”
离萍看向窗外，“干嘛？”
楚盈：“买点黄瓜。”
明天出不了门，今天采购点粮食。
晚上楚盈回了家，她一个人住，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被逃犯无差别在街边用异能打死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楚盈便下定决心要成为探员。
她晚上吃得不多，吃完了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了一会，放在一旁的手环突然发出来电提醒。
米娜冷淡的电子音传来：「楚探员，钱组长请求与你通话。」
“接通。”
「已接通」
“楚盈。”对方音色沉稳，语气不急不缓，“后天上班前先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跟在钱酒手底下做事多年，很多时候不用对方开口，光是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停顿的频率，就能将对方的想法猜出个七七八八。
钱酒突然找她，估计是为了那事。
报告都已经传到钱酒那里了吗？明明才刚递交没两天。没想到这次审批还挺快。
当初对人类使用道具时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现在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她点点头，应道：“好。”
第13章 见过
半夜下了一场雨，早上地面还是湿的，姜玥蹲在一棵树下喂流浪猫。
晨跑的大妈路过，跟她打招呼：“小姜，起这么早呀！”
“睡不着就起来了。”姜玥笑着说。
她一笑，大妈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
心想这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姜玥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艳的类型，她属于那种耐看型的长相，她爱笑见谁都会笑，笑起来时人畜无害，是那种特别招人喜欢的类型。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大妈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小姑娘家那种情况，她早就牵线搭桥把这小姑娘介绍给自己外甥了。
可惜了。
跟小姑娘多唠了几句话，瞧见新搬来的邻居也在这晨练，又跟她说了几句话走了。
太阳慢慢升至屋檐上，一缕阳光从叶子缝隙中落下。
姜玥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将袋子里的鱼干全部倒出来，她这一倒，不知从哪窜出来两三只流浪猫，最后四五只流浪猫挤在一块吃。
“慢点慢点！”
姜玥将地上的小鱼干扒散，看着小家伙们吃得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只是看着这些流浪猫，她突然就想起了楚楚。
楚楚走后，家里那些黄瓜没人吃，都快放烂了。
之前楚楚在的时候，她买了好多，她自己不爱吃，也就楚楚在的时候她会陪着吃几片。
想到楚楚，嘴角不由自主瘪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想一只猫呢？她想，不过也就几天没见而已啊。
等看着那些流浪猫吃完小鱼饼，她才双手撑着膝盖起身。
刚刚跟她搭话的大妈已经走了一圈，这会儿正跟着另一个大妈在走第二圈，看到她又跟她打了个招呼。
姜玥也笑着回她。
两人擦肩而过，身后传来那两个大妈的聊天声。
“刚刚那姑娘你认识？”
“认识啊！是个医生。”
“医生啊？结婚了吗？”
“没有。还单着呢？怎么？”
“我看那姑娘长得不错，个子又高，想介绍给我侄子。你跟她父母熟吗？”
“那姑娘好是好，不过听说家里没有大人。她是孤儿院长大的，你看介不介意？”
……
后面说了些什么姜玥没听清，估计又是一些可怜她的话。这些话她听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在车库找到自己的小电驴，她转动钥匙骑着去了店里。
今天有预约客户，说是自家的猫猫要绝育，早上十点过来。
姜玥来得早，在店里没什么事做，照例浇浇花擦拭柜台，查看电脑看有没有接到新单。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十点。
绝育手术很简单，半个钟就做完了。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姜玥将客人送出门：“如果她痛的话，喂她吃点口服的止痛药。”
“好，我会的，谢谢姜医生。”
“不客气。”
目送客人坐车离去，姜玥转身往里走。
“你好。”
身后一个清冷的嗓音传来。
有点熟悉。
姜玥下意识回头。
在看见那人时，蓦地愣在原地。
楚盈：“你是宠物医生？”
反应了一会，姜玥才点头：“嗯。”
楚盈：“正好，你看看它。”
指了指自己怀里的流浪猫。
姜玥看着她怀里奄奄一息的流浪猫，立刻说：“先进来。”
楚盈跟在她身后进来，看着姜玥去拿听诊器。
等姜玥过来，楚盈说：“在巷子口捡到的。”
姜玥注意力一直在猫猫身上，直到检查完猫猫的生命体征，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楚盈：“你刚说什么？”
楚盈：“这猫是在巷子口捡到的。”
姜玥哦一声，这会才觉得尴尬起来。
面前这个人不就是上次跟她稀里糊涂滚床单的冷酷少女吗？
好尴尬，尴尬到脚趾扣地。
“它没事吗？”少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姜玥还没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她。
楚盈指了指流浪猫。
姜玥：“没事，就是低血糖，饿过头了。”
从一旁拿了葡萄糖喂它，喂了一会儿，见猫咪精神了，将葡萄糖放一边。
楚盈看着她的动作，疑惑道：“好了？”
两个人都是半蹲着的，毛茸茸的脑袋近乎贴在一块，少女清冷的嗓音从她耳边响起，姜玥这会才发现两人距离这么近，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有点像她家猫猫的味道。
“先观察一下，等过半个小时再喂一次。”说着将猫猫放进保暖箱里。
楚盈一路跟着她，看着她操作。姜玥被她盯得莫名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