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两个人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程初在旁边,沈青山梦也没怎么做,中间醒了一次,还是因为被程初勒得太紧。
  睡到半夜,沈青山迷迷糊糊的,觉得嗓子干,想喝水,说了句:“想吃香梨……”
  腰上的手臂骤然松了,程初撑起半边身子,问沈青山是不是想喝水。
  沈青山点点头,很快水就被送来,他喝了一大口,又睡过去。
  醒的时候天蒙蒙亮,可能是睡得太久,所以清醒得也早。程初还睡着,沈青山把他手拎起来放一边,自己坐起身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还能眯会儿。
  他躺下,一转身,看见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碟洗好的香梨。
  说要吃梨的话他都记不清了,还以为是梦,没想到程初真的去买了……
  现在才七点,那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不会是凌晨吧。
  凌晨哪儿有水果店。
  沈青山看着那碟梨,眼热,拿手摸了摸程初受伤的脸。
  第五十三章
  程初被他摸醒了,嘴唇先贴过来找沈青山,在他下颌的位置亲了亲。
  “我要真跟你分手你怎么办?”沈青山忽然问。
  这问题一下把程初问清醒了,他睁开眼,说:“不可能的事别问怎么办。”
  沈青山笑了,程初才知道这是个逗他玩儿的问题,安心地躺回去,重新把他抱住:“我想过。当时想要是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把你最宝贝的咖啡豆带走,你为了你的咖啡豆也会来找我的。”
  “我就这点出息,为了个咖啡豆来找你。”沈青山说。
  “不是你就这点出息,”程初亲亲他耳廓,“是我就这点出息……”
  一句话把沈青山说得愧疚了,他不该问这个问题。沈青山指了指梨:“什么时候去买的?”
  “你不是说想吃吗?生病了不舒服,难得有想吃的。”程初说。
  “哪儿买到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儿有水果店凌晨还开门。”
  “是没有,但我走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我就在外面等了会儿。菜市场旁边卖水果的人早上五六点过来的,我买完就回来了。”
  “你……等了多久啊。”沈青山眨了眨眼。
  “没多久。”程初不说,抓了抓沈青山的头发,手指沿着他耳廓往下划。他盯着沈青山的耳垂,半晌凑过来,狠狠咬了一口。
  沈青山嘶了声,嘴唇被程初含住,他握着沈青山颈侧,轻声说:“沈青山,我想给你留个耳洞,我们一人打一边……”
  “你忘了?”沈青山模糊地说,“我怕疼。”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能让你疼。”程初趴下来,舔了舔沈青山喉结,用嘴唇贴着,轻轻地含。那块突出的小骨头上下滚动了几次,像此刻程初剧烈的心跳。
  不管和沈青山在一起多久,程初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他时那样,一碰到沈青山就小心翼翼、心脏狂跳。
  他问了句会不会不舒服,还担心沈青山病着,但沈青山抱着他,哑着嗓子说那你就让我舒服一点,好好做。
  中午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来,一道线一样落在沈青山后背,最终停在那朵百合上,像嫩黄的花蕊。
  沈青山的背上全是汗,被光照得亮晶晶的。
  他手指都软了,趴在程初胸膛上动也不想动,但是渴,手伸长从旁边捞了个梨子过来。
  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里爆出,甜的。沈青山想让程初也尝尝,湿着手靠上去,咬住程初嘴唇。
  那小瓣梨在两人舌尖交换着,程初手掌摁着沈青山后腰,亲着亲着他屈起了腿,偏头错开沈青山的脸。
  “你好好吃梨。”程初握住沈青山手腕,不想再折腾他。
  沈青山笑了会儿,趴他身上把梨吃完了,说还想睡一会儿。程初从旁边抽了几张湿纸巾,替沈青山擦干净手指,让他继续睡了。
  机票沈青山不打算退了,到时间就和程初一起回北京。回去之前,施梦云主动找了他。
  那会儿沈青山正好在店里,施梦云过来,他们就进休息室聊。前一个等待的客人刚来看过电影,沈青山找到遥控关了播放器,室内就安静下来。
  “泽宇说你发烧了很严重,好点没?”施梦云问。
  “好多了,退烧之后就嗓子疼,没什么其他症状。”沈青山靠着身后立柜,施梦云坐在沙发上。
  “那天程初突然回来,我和他爸爸都没想到。他一来家里就和他爸说你们在一起了,他爸半天才反应过来,后来他们争执几句,他爸打了他脸,我都没来得及阻止。”那天很乱,施梦云听说沈青山生病了,正打算去看,程初突然回来。
  一来就把柜门踹开,程正明傻了许久,就记住程初一句话,他说是他带沈青山走上这条路的。
  “我劝他冷静冷静,他也知道他管不了程初。离婚的时候他想自己条件不好,都没有争过程初的抚养权,后来程初到昭市来,也没给他多好的生活,他爸一直对他有愧疚,估计也是气坏了才这样,实际上也挺后悔的。”
  沈青山听施梦云说这些,只觉得她格外平静。
  “上次聊天,我们两个人都很急,你平常多妥帖一个人,为了程初跟我闹脾气,也是难得。”施梦云看向沈青山,沈青山露出意外的眼神,看着施梦云软化下来的神情,问:“所以您……”
  “我会尝试着理解你们,”施梦云说,“程初来家里都快跪那儿了,我看我再阻止他要殉情了。搞得像我是什么大恶人一样,我也不想……”
  跟程初谈恋爱,每一步沈青山都挺踏实,唯独现在飘飘的,像踩进云里。
  晚上回家,沈青山在路上给程初买了一串草莓糖葫芦,因为自己太高兴,想着想着就咬了一口,到家的时候只剩一半了。
  程初在家里赶论文,戴着他那副框架眼镜写得可认真,等沈青山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他才敷衍地咬了一口。
  喂完糖葫芦,沈青山去洗澡,路上还哼了个歌。程初这才从屏幕里抬起头,跟上去问:“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我开心还不行了,”沈青山脱了外套,里面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你在我就开心。”
  程初感觉肯定有事,笑着说真的假的。
  沈青山问他:“那天之后有再联系过你爸吗?”
  程初摇摇头。
  “我妈说,他会帮我们劝他。”
  “阿姨……”
  “她不反对了。”
  程初站在原地,不敢信。
  “别傻了,你论文还要写多久?写完来陪我睡觉。”沈青山抓着毛衣衣摆要脱,程初扑过来抱住他,差点把他撞上床。
  对自己人生的坚持,再一次获得了胜利!
  程初心里的自己已经牵上沈青山的手,和他穿着情侣西装,走向布满鲜花的草坪。
  再次落地北京时,沈青山已经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上飞机之前穿的衣服已经不够厚了,虽然是初春,但北京要冷得多。
  他打上车,但没直接回店里,也没回家,去了医院,打耳洞。
  程初没想到沈青山会这么严谨,连耳洞也要到医院里打。他打了程初没打的那一侧,以后他俩一人一边,凑一起拍照的时候刚好。
  去的路上沈青山有点害怕,但真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反而放松了一点。鼻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那针的针头抵在他耳垂,医生还没用力,沈青山就先预料到了疼痛的感觉。针刺破皮肤往里扎的那一瞬间,他头皮发麻,下意识闭眼,抓住了身边程初的手。
  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直到医生说可以了,沈青山才感觉到那根针已经挪开。
  人多的时候还是要装装样子,沈青山一句话没说,拿过自己外套穿上,跟程初走出医院。
  到了楼下花园,他才抱怨:“痛死了……不知道要记多久。”
  程初侧过脸,看着沈青山刚刚打完耳钉红起来的耳垂,说:“我记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像一句情话,沈青山和程初对视,两个人都笑了。
  第一个晚上沈青山连睡觉都睡不明白。他熟读打完耳钉后的注意事项,发现不能侧睡压着耳垂,但他平时和程初一起,两个人就是侧着睡的,像两只勺子一样一个抱着一个。
  为了避免再疼,沈青山决定躺得板板正正。程初手臂压在他小腹上,头发抵着他手臂,倒是睡得很香。
  晚上不敢翻动,耳垂也痛,沈青山总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程初心疼,沈青山下了班,两个人一起躺在家里的时候,他让沈青山后脑勺靠在自己肩膀上睡,保证帮他扶着脑袋。
  饮食只能清淡,沈青山天天喝丝瓜汤,喝得脸都要绿了,程初看他吃饭也难受,开始学着给他熬红豆汤绿豆汤,至少喝起来甜滋滋的,能心情好点。
  但他不算很长的人生中,连灶台上的火都没开过几次。不过程初乐于学习,在严谨地熬完第一次绿豆汤之后,他十分期待地给沈青山盛了一碗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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