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等苏醒后查看面板,他总算弄明白了。
  不是单方面被镜子殴打的伤,更不是火灾,理论上来讲是吃撑了。
  他沾到了穆那舍的血,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厉生天赋等级上升至4级!!!】
  之前只有2级,s级卡牌2级天赋,出现在一个混迹无主之地将近四五十年光景的玩家身上...一言难尽...
  所以,面对江漾和霁炀的盘问,他说谎了。
  本来有关穆那舍的部分,他一句也不想多说的,但他觉得穆那舍的立场没有问题。
  就是可能脾气不太好。
  第128章 光明疗养院
  花园不是审判本身解锁的,玩家无法直接获得信息,但借着即将在二号楼开启的晚间活动,他们得以离开一号楼的范围,在中间这大片的花园广场短暂的寻找着可能隐藏的线索。
  广场上玩家间三三两两地结着伴,尽管下楼前,霁炀专门换了身和其他人一样的病号服,可还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很快就有玩家上前搭话:“霁老大,你们在水房发现了什么啊。”
  霁炀的出现显然改变了光明疗养院的格局,没有谁不希望能受到实力榜排行第一的庇护。
  江漾记得这人,第一天在一楼大厅带头招呼玩家外出,晚间活动坐在3号位,出了一张方块3。
  队友应该分别是坐在2号位的那位唯一的女性,女人出了张黑桃7,以及——因为怀疑黄二,骂骂咧咧的10号位,目前还没有出牌。
  “问他”,霁炀目光投向江漾,从行动上表明一切以江漾为主。
  江漾也没急着回答,3号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干涩的眼皮合了合,再次开口,语气里是明显的示弱:“这次审判邪乎,我就想平安出去罢了。”
  江漾的手指轻轻抚上下巴,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可没错过3号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怼。
  霁炀见状,虎口卡上江漾手腕,脸上十成十的张扬:“无可奉告。”
  “没事”,江漾这才开口,语气轻松:“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提醒一下,远离镜子。”
  他刻意顿了顿,俯身凑到人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因为,镜子里的东西,会替代你。”
  阴郁空洞的眼神吓得3号浑身一僵,忙不迭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惊疑:“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被质疑的江漾双手环抱,下巴朝霁炀的方向轻轻一扬。
  霁炀接上话,眼睛半眯的蔑了人一眼:“不信就滚。”
  每句话的信息都是准确的,但配上江漾刚刚的状态,任谁都要多琢磨琢磨。
  而江漾的态度就决定了他的态度。
  小狗学坏技能点up——up——
  小坏狗骄傲——骄傲——
  “傻狗。”
  江漾停在一条被花丛包围的小径前。
  他上次从二号楼回来时,花丛中的雕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唤醒,若不是月江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此刻有霁炀陪在身边,他或许可以深入探查一番。
  霁炀目光扫视着周围似曾相识的环境,莫名有些心虚。
  片刻后,两人站在一尊已然碎裂的雕像残骸前,霁炀一秒举手投降,脱口而出:“不是我干的。”
  ——007干的,怎么能算他干的呢?
  江漾阴恻恻地瞥了他一眼:“我还没问是谁干的。”
  石块碎了一地,江漾蹲下身,沉默地将面前的碎石拢成一团。
  再远些的,某位“罪魁祸首”自觉的快步上前,一颗不落的捡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堆在江漾手边。
  江漾的注意力全在那些碎石的断面上,一只手扶起其中最大的石块,另一只手则在一旁的石碓里挑挑拣拣。
  霁炀盯着人的动作,干脆屈膝半跪下来,双手帮人稳稳地托举着。
  随着一块块碎石归位,那尊扭曲怪诞的雕像也逐渐显露出了它狰狞的轮廓,还剩下最后一块...
  江漾捻起石片,抬手对准雕像眼眶的部位,就在即将嵌入的刹那,他若有所感地往右手边扫了一眼。
  “松手。”
  霁炀不理解,但照做。
  即将拼回原样的雕像轰然倒塌,江漾面不改色将那枚石眼装进口袋,起身拍了拍沾上尘灰的手。
  “晚间活动要开始了,我们先去活动室。”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花丛深处的土壤里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不是!你别挤我!”
  “那我也不想啊,谁让他不拼了,明明就差一步!”
  “所以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地面上,坍塌的碎石维持着大致的形态,隐隐能看出它原本的模样,是一只猴子。
  晚间活动在八点钟举行,活动室的布局类似大学的阶梯教室,江漾和霁炀来得早,直直地走向最后一排坐下。
  前后都有挂钟,江漾拿出小美的手机对了一下时间,没什么不同,这次应该不需要担心时间被模糊。
  他打开了和走哪算哪旅行团的聊天框,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在他发送过去的。
  【我们被困在疗养院了!救命!】
  对方并没有回复。
  臂弯的重量突然沉甸甸的,江漾侧过头,垂眸便见霁炀将下巴垫了上来。
  霁炀目视前排,眼神不知落在哪里,还没注意到他看过去了,发顶摇摇晃晃,鼻梁骨带着温热的呼吸,反复凿进他的肘窝。
  “无聊了?”
  江漾伸手捏了捏人后颈,像是在蹂躏一只大型犬。
  霁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着他的胳膊仰头:“漾漾,过审判不无聊的话,就该死人了。”
  江漾闻言,手指滑动掐起了霁炀的下巴,指腹重重擦过那片干燥的下唇。
  “那么”,他的声音裹着冰冷的嘲弄:“无聊,就不会死人了吗?”
  高塔怎么会理会他们这些人的心绪,无非是遂着它那不可理喻的意愿,判定结局。
  无聊,也不过是死亡读秒时,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霁炀直起身子,顺势抓起那只还停留在自己唇边的手,十指紧扣:“漾漾,你今天有点奇怪。”
  江漾任由他握着:“哪里奇怪?”
  霁炀一时语塞,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江漾身上好像是少了些什么,又好像是多了些什么,可具体是什么,他捕捉不到,更形容不出来。
  眼珠转了转,他指着江漾手里的手机:“我要玩大鱼小鱼。”
  ...
  “霁炀,你不是小孩了。”
  江漾的注视淡漠到近乎冷漠:“希望你能搞清楚,我们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不是一起外出,不是在火车上,不是他初次接纳一个人,所以他没有那么多精力用来承接一只无聊的狗的无理取闹。
  ...
  霁炀泄了气,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再次坍塌,江漾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此刻,霁炀面对的是一股绝对的理性。
  其实也不能怪“江漾”,习惯让他将霁炀摆在了一个和他平等的位置,因为平等,他才会对霁炀有所要求,在他看来,有那点功夫还不如多琢磨琢磨如何尽快通关。
  更何况,江漾也不想在那么多观测者面前展示他的私人情感。
  至于霁炀,或许在之前的状态下面对这种情况会欣然接受,再不然也要事后得寸进尺地索取个没完才行,偏偏20岁的“乱码同学”除了通关,对其他事物完全不开窍。
  一方面出于本能他想顺从江漾,另一方面又心里压抑的痛苦,这让他不由想起了病房里,护士冷冰冰地端来的蓝色药片。
  于是,眼尾瞬间就红了。
  “漾漾,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江漾掀了掀眼皮:“如果你真的很无聊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从四楼丢下去,你再爬回来。”
  活动室在四楼,往下二楼三楼是治疗室,往上五楼是院长办公室,六楼是禁闭室。
  好凶...
  霁炀咽了咽口水,二哈似的水汪汪盯着人:“漾漾...”
  “说。”
  不敢说了...
  江漾掐上了他的下巴,用力掰开了他的下颌,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攻!”
  被迫张大的嘴巴挤出来的声音含糊又可怜,一点气势都没有。
  “嗯,我对我们之间你在上面没有异议。”
  霁炀不敢和人对视,眼神乱瞟着继续争辩:“可以漾漾...你就完全不觉得...你现在这么对我...不对吗?”
  ?
  江漾勉强从冰冷的理智中抽出了一丝对霁炀的感情,手下力道放松,眼底的漠然也散了些。
  霁炀立即乘虚而入,掐起人腰一个用力将人从椅子上抬起抱进怀里。
  桌椅是固定的,空间逼仄,江漾跨坐在霁炀的右腿上,腿根和人紧实的大腿肌肉贴得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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