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啊?我...我吗...”
“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江漾走进了洗手间,又将洗手间的玻璃门虚掩起来,“你等下躲在门后,放他进来”,目光透过门缝锁定在外面,坚毅的模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树卓努力平复着情绪,犹豫中变得坚定,他侧身站向了门后。
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拉开,地板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痕,而在树卓下意识屏住的呼吸中,1号的身影朝门内走近,也露出了头顶那张是人非人的脸。
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向耳后咧去,形成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1号率先注意到了树卓,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些,不寒而栗的诡异冲击着树卓,让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爆发出了无声的颤栗。
后背紧贴上冰冷的镜子,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克制着拔腿逃窜的冲动他迅速扫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江漾还在那里,他要相信江漾。
洗手间内,江漾大脑飞速运转,同样在判断着局势。
短矛的锋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对1号动手。
可容不得江漾纠结,1号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狠厉,身体摇摆着就要转身,江漾不再停顿,短矛脱手直直刺向1号的心脏。
1号本能地向一旁躲去,短矛擦着1号的手臂划过,割破了他的皮肤,但皮肤底下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丝丝缕缕和黑影一样的雾气。
雾气向外飘去,江漾心念一动,分神点向面板召出了金乌。
1号仰着头恼羞成怒,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接着朝江漾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屋外的黑影也被吸引着朝房间涌了过来。
金乌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眼见江漾身上多出了几道口子,他张大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极具穿透力的哭声将黑影定在了原地,短暂的限制给江漾抓住机会再次拿短矛刺向了1号,但这一次,他的目标只是1号的手臂。
黑雾流转,1号有了松动之意,江漾推了金乌一把,下巴扬起点在树卓身上,他交代道:“这里交给我,你带他追上去。”
金乌还有些不情愿,可他不会拒绝江漾,勉为其难地绕开黑影拉起已经被吓得腿软的树卓向外跑去。
十分钟后。
3号才从穆那舍身边回来,穆那舍翻开了3号递给他的牌。
一张方块3。
所有人都仿佛灵魂震颤一般打了个激灵。
“我们!我们逃出来了吗!”有人喊道。
江漾手里还捏着短矛,垂眸,身上是在黑影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撕开的狼狈,金乌回到了面板,他不动声色地向周围扫视,视线间隔着数人隐约和阴影里的树卓撞上,他们成功了。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1号那条被打湿的裤子说起。
树卓的门卡保障了他们在屋内绝对的安全,可1号依然能选择他们作为攻击对象,直到他看到了那条裤子,再想到飘出的黑雾,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1号因自尊心受挫而对他进行的刻意针对。
所以,他才让金乌带上树卓跟着黑雾去找1号。
结果显而易见,1号回溯了时间。
但...还没完...
穆那舍翻开方块3后,手里又亮出一张红心3和一张红心9,他略带惋惜地说道:“真是遗憾啊,我们有一位病人意外死亡了,那么,他的牌将直接作废,你们无法使用。”
“谁!谁死了!”
玩家间动荡出一阵慌乱。
穆那舍拍了拍手掌,4号的位置阴影被驱散,蒲团上空空荡荡。
不,一道影子在上面浮现,它眼睛紧闭,额头的印记说明了它的身份,是黑桃8!
2号惊呼:“我的黑桃7也没有了!”
有人回应道:“没有就没有了呗,刚刚的场面我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江漾歪着头,也就是即便时间回溯,使用过的牌也会作废,死亡的玩家也无法复活,这样的话,牌...只会越来越少了啊。
“你们接下来出什么呢?”
-----------------------
作者有话说:复工啦复工啦,隔日更哦~
第105章 光明疗养院
“你们接下来出什么呢?”
话音在嘈杂的人群间落下,原本因躲过黑影追击而才松了口气的众人不由再次绷紧了神经。
昏黄的灯光打在穆那舍的脸上,暖色和阴影的交织,让眼尾的那颗泪痣也跟着在光影中颤动了起来。
江漾坐在蒲团上仰头看去,视线恰好和人垂下的眼仁撞上。
穆那舍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会出些什么。
尤其是等到这一回合,穆那舍的状态耐心极了。
连带着众人也不由渐渐放肆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讨论。
护工19名,除去第一张的方块3,还需要再凑15点。
可问题是...出哪张牌会好一些呢?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
方块引起了时间的动荡,红心在其中多出了一线生机,而黑桃的危险更加直接凶猛,如此,最后剩下的梅花又代表什么呢?
青年的指尖漫不经心地从牌面间碾过,连带着夹杂其中的人皮触感的纸条都一同跟着升温。
“诶呀,恭喜你,逃过一劫咯~”
黑暗中一点点向他靠近的黑影还让他有些心有余悸,江漾用力甩了两下脑袋,试图将那种危机来临的不适感驱离。
...!
意识回笼,江漾突然想起了当所有玩家被黑影追击时,他曾回头看到的误以为是错觉的那一幕。
印象里那个上前顶替空缺的护工,似乎占据的就是四号的位置,这意味着在四号还没死亡的时候,他的位置就已经早早地被他身后的——或者是暗处里某个护工提前预定了。
可江漾不明白,护工数量19位,病人数量15位。
失去一个病人只会让两者更不对等,有什么意义?
同样,护工替代病人,又有什么意义?
江漾揣摩着,心里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青年眉眼半弯,纤细修长的手腕活动着向后摸去,终于在触及某片裤脚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身后是人下蹲时带起的衣服摩擦的响动,月江出现在他的斜右侧,他适时歪着身子回头,五官拧在一起显得可怜兮兮的。
“月江,帮我递牌好不好...”
“我害怕...”
捏起的布料适时地左右摆动,下一秒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抽出。
“不。”
口罩下的态度恶劣,显然对江漾的讨好不屑一顾。
江漾不甘心,身子前倾委屈地小声冲人撒娇,“帮帮我嘛,月江。”
月江不为所动。
江漾丧气。
没等他再想好对策,耳边却又忽然听到月江轻咳了一声。
动静吸引着他抬了头,唇面恰好擦过人垂下头后贴近的口罩,粗粝又柔软的触感让他短暂的无措,又在看清人眼底荡开的笑意后抵触的仰着脖子向后撤去。
“别动。”
肩膀处传来月江拇指和食指钳制的力量,江漾忍着推开人的冲动,压低声音怒斥道:“干嘛!”
上下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紧张,稍大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在周围人频频传来的打量间,月江笑意更深。
月江说:“帮你可以,我来选牌。”
“好”,江漾一秒答应,整个人像只炸了毛的小兽,气呼呼地摸出纸牌,指尖抿动着将牌面展开给月江看。
“只有这些牌?”月江语气平稳,听不出试探。
江漾还没完全情绪化,私心让他给月江选的牌里自然不带那张红心k。
青年抬手打掉了肩膀处的“爪子”,鼻腔跟着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嗯”。
月江没再纠结,目标明确地抽走了最边沿的方块7。
纸牌被江漾捏得有些变形,月江将牌面覆盖于掌心,随后起身大步朝穆那舍走去。
江漾缓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手里的牌。
还剩下黑桃a和梅花2,月江会选中那种方块7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不出片刻,月江返回,穆那舍掀开牌面。
什么也没发生...包括那份来自方块牌独属于时间的桎梏。
不对...劲...
青年的指尖几乎压弯了纸牌。
他本想利用月江赌一把,借月江替他递牌,试探护工在这所谓的晚间活动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月江似乎也是顺水推舟...
江漾不由苦恼。
方块...回溯...
等等!还有时间!
江漾原本佝偻下去的身子猛地支起。
他本身是一个对时间特别敏感的一个人。
可就在这次晚间活动的过程里,他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对时间的敏感失效了。
要知道这一轮只有一个小时。
难道这是月江的提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