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影消失了。
  【垂克尔剩余生命值50】
  笼子里江漾和黄二疲惫地摊在地上,伤口在凝血剂的作用下暂时得到了控制。
  两个人都没说话,地下室里却突然传来了隔壁笼子里兔子的声音。
  他念叨着:“完了完了,垂克尔进入狂暴模式了。”
  江漾和黄二对视了一眼,两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动物保护协会外的森林里,星野摘下了头套,和月江并排走着。
  对于卧底动物他们什么也没做,星野甚至好心地告诉那些逃跑的动物们,“只要脱掉头套就可以结束”,可惜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一只老鼠,因为所有动物拿到的都是卧底牌。
  信任感在他们彼此之间崩溃坍塌,他们高举着自私的旗帜互相残杀起来,直到五只动物完全死亡,促使垂克尔陷入了狂暴模式。
  黄二的无主之书翻动着答案,跳动的概率使他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告诉江漾,“如果你留下,我们都活不了。”
  江漾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走了,不就变成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不了吗?”
  概率停在某个数字上,黄二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还有10%的机会。”
  垂克尔的受伤放宽了他对笼子的限制,但狂暴的加持也让他不再需要借助尖刀,几乎和身体同长的胳膊往两人的方向伸近,黄二推了江漾一把,“你走!”接着主动迎向了垂克尔。
  江漾咬着牙冲向楼梯,身后黄二痛苦压抑的尖叫声,让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垂克尔单手托举着黄二,黄二的四肢失重般垂下,像是被人卸断了关节。
  江漾捂着嘴头也不回地跑了上去,眼泪止不住滴进指缝。
  地下室里,垂克尔另一只手后缩做出预备进攻的动作,这一次他想捏断的是黄二胸骨,他要将骨头狠狠地按进这个不听话的两脚羊的身体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漾跑出了动物协会,垂克尔似有察觉地停了手,隔绝在他和黄二之间的还有那节南柯的星线,星线在他手边炸开,他把黄二重重地甩了出去,转身追向了江漾。
  无主之书上。
  “结果是什么?”
  【黄二死亡,江漾死亡】
  “更改方向?”
  【江漾离开地下室】
  【存活概率10%】
  黄二赌了这份10%,可他不知道,这10%的机会是垂克尔追出江漾后留给江漾的。
  荆棘丛里黄二被困被捕是其一,其二是maple安排米格留下的能够渗透进他身体里的毒液。
  没有烟来保持清醒,无主之书蒙蔽了他的主人,这就是a级权限。
  会死掉的是江漾,从头到尾只有一场针对江漾的屠杀。
  ……
  南柯几乎是垂克尔追着江刚离开,就到的动物保护协会。
  几分钟前星线显示他们并不在同一个位面,而且南柯也不确定江漾和黄二还在不在音乐剧的考核里,他当机立断选择突破空间维度才可以。
  胡中胡小察觉了他的意图主动提出了帮忙,因此他没过多久就追平了进度。
  送到后,两人跟他告别离开。
  胡小走了两步,猛然回头问道:“你是不是想摧毁公司?如果公司没有了,我们是不是也不在了?”
  南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胡中说:“在不在又能怎么样,只要这吃人的魔窟毁掉了,就永远不会有我们这样的东西存在。”
  胡小懵懂地嗯了一声,眼神逐渐坚定,“嗯嗯,那老大你一定要摧毁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他向南柯扮起了鬼脸,滑稽的模样引得南柯发笑,笑着笑着眼眶周围一圈热热的,南柯仰起头,鼻腔中轻轻嗯了一声。
  和他在保护协会铁门前碰到的还有霁炀。
  npc没有违规的情况下,作为审判者的007不得发起攻击,他只好换回玩家身份脱困。
  江漾前脚踏进森林被垂克尔带走,他后脚就出现在了和江漾同样的位置。
  一路追赶,结果到了动物保护协会还是晚了一步。
  黄二倒在笼子里重伤昏迷。
  南柯调出了和江漾的聊天框,聊天框上出于处在同一纬度,久违地连接了信号。
  他在面板上敲敲打打,又担心会影响到对方,删了再发时只说:“在哪儿?”
  江漾过了许久才会,“上船。”
  信号再次中断。
  森林里江漾左手向前伸展,掌心还挂着一只青紫色的小手。
  身后垂克尔的追逐让他们丝毫不敢停歇,就这样一步步靠近了大海。
  垂克尔停在森林边缘,江漾踩上了柔软的沙滩,难得的放松让他贪婪地呼吸着海边的空气,金乌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别怕。”
  “谢谢你”,江漾低头捏了捏小孩的脸,隐隐觉得他长高了不少。
  兔女郎还守在轮船下方,金乌乖巧地返回了面板,江漾接着从上面拿出了自己的兔子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前游轮闪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一艘幽灵船。
  江漾缓缓吐了口气。
  演出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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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收尾的时候填坑真的很快乐!
  第64章 un娱乐
  隔着一层幕布,青年紧张地等待着。
  兔子面具遮掩了他的神情,可仍能从他不断起伏的深呼吸中感受到他的情绪。
  疯狂跳动的心脏连接在神经上,他只觉得自己在不断下坠。
  他快要什么都听不到了。
  音乐声炸响。
  幕布拉开的那一刻,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走到舞台的中央,漆黑中宛如深渊。
  而深渊尽头是来自“它们”的注视。
  江漾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却能敏感地注意到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
  被驱使的状态下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开始了第一部分的吟唱。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扣上了一副兔子面具
  月光映照出通往森林的路
  狂热的心在黑暗中搅起了旋涡
  不知从哪里来的微弱的光照亮了他脚边的路,那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路。
  那条路走过了无数只兔子,音乐戛然而止,有人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黑暗中是爆发出期待的沉默,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江漾试探性地拿回来身体的主权往前迈了一步,音乐再次响起,“它们”在欢呼。
  这是我的记忆
  记忆中兔子的面具藏着秘密
  夜空下原始的渴望和向往
  将狂热的梦献给狂热的爱好者
  歌声在黑暗中回荡,音符像是锋利的刀片在空气中切割,他逐渐和“它们”共频,彼此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心跳和呼吸在高音时颤抖,也在低吟后陷入更深的深渊。
  “沉沦吧。”
  “让你成为我们吧。”
  我们吗?
  眼前景象一转,江漾端坐在梳妆台前。
  左手覆盖上面具,另一只手伸向绑在脑袋后面的短绳。
  面具被他缓慢而又优雅地摘下,可镜子里却出现了ali的脸。
  紫铜柄小刀戳破了镜子直逼江漾面中,江漾反应迅速的拖动椅子拉开了距离。
  像是知道江漾暂时无法离开椅子一样,小刀没做停顿再次变换方向朝他攻来。
  江漾摸出了自己的紫铜柄小刀直直朝它扎去,镜子里的那个不攻自破落荒而逃。
  镜心因受力分出裂缝,ali的脸像是再也维持不住一般露出了江漾本来的样子。
  只是在她消失前,江漾清楚地听到她说:“帮帮我!”
  我知晓了那个秘密
  可我无法改变
  江漾回到了舞台中央,歌词从他嘴里溢出,落在耳朵里却是ali的腔调。
  他仔细地听,他恍然大悟,这是一个歌姬的自述,这是ali的记忆,他现在就是ali。
  记忆里还有杀死鼠医的玉兔,还有那场在医务室外为了打胎掀起的腥风血雨。
  ali说:“我妥协了。”
  血液四溅发出无声地怒吼
  我是无法逃脱的演员,也是悲剧的观众
  ……
  江漾找回了意识,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坐在台下的该隐。
  他看向了该隐,而该隐透过他看向了ali。
  灯光亮起,江漾出现在游轮的甲板处,摘下面具的他显得有些疲惫。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微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海风咸湿的味道涌进鼻腔,他侧过头问道:“我什么时候能下船?”
  表演结束,江漾并没有收到系统的任何通知。
  该隐自顾自地答非所问:“他们原本想把圣婴作为礼物在第七日的宴会上献给贵客。”
  江漾垂眸摇了摇头,“我们的任务是通过考核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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