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要是到时候不小心被谁发现了告状告到陶志那儿,你可就没得用了,你自己选吧!
  陶延岩十分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被随意扔进了自己怀中的储物袋,然后犹犹豫豫、磕磕绊绊地,还是照着陶鸿悦说的尝试了一下。
  一次,两次,三次
  试过三次后,他果断将那储物袋别在了腰间。
  陶志眼下虽然是陶家的最高掌舵人,可陶志已经活了几百年,是早不知道几备前的修士了之所以还在由他掌管陶家,实在是因为后面的修士都不争气,无人比他更强了。
  具体情况,陶延岩这个并没修仙的人自然不是太清楚,可他知道的是,陶家送去修仙的嫡子,最低都能修到金丹,但除了陶志,似乎最高也只能修到金丹。
  且这些金丹并非像是外面传得那样,拥有数百年的寿命。
  陶家的金丹似乎损耗得很快,往往寿命刚逾百年,甚至不到百年便陨落了。
  因此,陶延岩在知道自己并非是嫡子,没有修仙的资格时,倒也并不是特别难过。
  后来果不其然,他的嫡兄陶冬上山之后也是一开始修行得极快,可速达金丹之后,便在那处修为上盘桓了大约十年,后就传来了他身死命消的消息。
  陶家太多太多这样死去的金丹嫡子了,现在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跟在陶志身边做事,其中就包括之前陶钦的师傅。
  有时候,陶延岩甚至觉得庆幸,至少自己坐拥如此庞大的陶家,享有这家主之位,甚至比不少他们陶家的仙人都活得更长虽然,午夜梦回之时,他也知晓,这只不过是他用来自我宽慰的话术罢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不能是天命之人呢?
  可别说修仙的资格了,方才陶鸿悦那句话,虽然明知是挑拨离间来的,却还是狠狠刺伤了陶延岩的心。
  是他,他竭心尽力为长老们办事这么久,却一点仙家的好处都没有享到!
  至于你说他早就享受了身为陶家家主的一切
  可那不是他本来就应得的吗?
  见陶延岩已然有所动摇,陶鸿悦灵机一动,忍耐住自己对陶延岩的厌恶,凑上前去小声道:父亲还不知晓罢?是了,想来长老也不会同你说这些事。
  实则我在宗门里,和长老却并不算一派,他为掌门办事,我也是为掌门办事的且掌门有允诺我,此事办得漂亮了,会允我几个修仙的名额。
  话堪堪到此处,陶鸿悦便退开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瞧着陶延岩骤然发光的双眼,和不自觉加重了的呼吸,没再多言,只抛去了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陶延岩心中自然是不免激动了起来,不过他好歹执掌这么大一个家族,自然也不至于轻易失了分寸。
  他狐疑目光上下来回扫视陶鸿悦,意思很明确你还有这能耐?
  陶鸿悦也并不生气,只淡然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聪明人都会两头下注。当然,你要是不聪明的话,当我没说。
  陶延岩:你!休想拿激将法激我!
  陶鸿悦脸上笑容顿时一收,那就看你想吃敬酒还是想吃罚酒了毕竟虽然仙人不能杀伤凡人,但折磨人的手段,总还是有很多的。我倒觉得,这陶家家主换个人也不错啊?
  陶延岩忍不住背脊一凉陶鸿悦生得不像自己,也不像他那个早死的娘,从小便给陶延岩一种看着就不亲近的感觉,因此陶延岩一直都对陶鸿悦十分漠视。
  后来随着陶鸿悦的长大,也几乎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个孩子读不进去书,学不了武艺,更是没什么能向上钻营的心眼子,整天只会吃喝玩乐,还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乐,实在叫人看不上眼。
  尤其他还长了一张十分纯良甚至颇有些可爱的脸蛋,毫无男子气概可言,叫陶延岩十分看不上眼。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里,陶鸿悦却已经就变成了如今这个谈笑间便可危及他性命的人。
  像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又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陶延岩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行,他想明白了!
  他并不是按照陶鸿悦说的去做了,只是选择了聪明人都会选的做法!反正到时候如果陶志怪罪下来,便说是陶鸿悦拿陶家威胁他,才不得不这么做就好了。
  反正这个新嫡子又不是真的他的嫡子,而是陶志选中的人!
  但如果他能为自己带来足够的利益,认他做嫡子倒也不是不可。
  陶延岩的手轻轻捻着挂在腰间的储物袋,至少,比起原本那个只会向家中讨要东西,甚至差点儿就把仙途观整个输给外人的嫡子,这家伙还能稍微惦记一下他这个当爹的。
  唔如此,我便为你们修书一封,加盖上陶家的大印。陶延岩终于道。
  陶鸿悦:
  我了个你们还真是挺会玩儿呀,一个家族罢了,竟然还有什么大印,搞得挺有仪式感的!
  不过罢了,祸从口出,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省的晚了又要重头和陶延岩沟通。
  于是陶鸿悦压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双眼一闭,点了点头。
  不多时,亲笔信写好,陶家大印也已加盖,一行人便离开陶府,便就此分道扬镳。
  陶鸿悦和秦烈直奔州府老爷官邸,吕家父子则肩并肩地散步回家。
  想起自家老爹的表现,吕海文不禁笑起来:爹,如今倒是叫儿子见到您孩子气的一幕了,哈哈!之前我说了那么久,您都不怎么相信,如今陶老板一个储物袋就把你收买了。
  吕父没好气地瞪了吕海文一眼,轻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了你啊,傻小子爹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那位陶修士,但总要也和他拉拉关系,试试深浅吧。不然他拿住我的小儿子,我这个当爹的又能怎么办呢?
  吕海文一怔,表情空茫了一瞬,几乎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爹
  哎哎哎,你可别感动的在大街上给我掉眼泪啊!吕父赶紧一把拍在吕海文的后辈,轻轻推了他一把。
  两人继续并肩慢慢走在街上,吕海文便又听到吕父长叹了一声。
  唉,你这孩子啊,从小呢就不怎么喜欢经商,反倒是喜欢读书或者说,也不该叫喜欢读书,爹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当朝廷命官,想治一方土地啊!
  可奈何,咱们吕家世代经商,商籍出身,不得科举,是爹连累了你啊!
  哪儿能这么说?吕海文虽然没想到竟然能从吕父口中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可也是立刻下意识地否定,我从小受了家里多少好处,享受了家里经商挣钱带来的好处,只是不能考科举而已,怎么可说连累?
  再者,吕海文也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朝廷的情况只怕就算是真能当官,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走的路。
  吕父欣慰地笑了一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儿子啊!真是没有白疼你!不过这的确是家里连累了你原本爹和娘还在想,是不是单独给你开间书画铺子,让你有个地方稍微做点事情,散散心。
  你娘也说,实在不行咱们哪怕给你开间私塾,让你当当夫子呢?咱们儿子虽然不能科举,但是那学识学问都是顶呱呱的呀,还不能
  爹,我吕海文的眼眶忍不住有些红了。
  他从未想到,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爹娘已经默默为了想了这么多,对,对不起,我还那么任性的直接跑出去,只是叫人送了封信回来叫你们担心了。
  哈哈,你爹我可不吃这一套咯,你回去跟你娘哭鼻子,再多好好哄哄她吧!老爹对自家儿子还是有信心的,你娘可是真的担心坏了!
  吕海文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刚回家的时候,你们还说还说我是被人骗去
  臭小子!吕父忍不住又轻轻瞪了他一眼,可不得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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