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何序愣住:“不续约?不续约和西姐去哪里?”
昝凡说:“自立门户。”
何序:“。”
那挺好。
比在星曜好,星曜给她接太多没有意义还伤身体的工作了。
她自己做挺好的。
昝凡:“和西离开星曜只打算带走一样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何序摇了摇头,她连庄和西不续约这件事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想带走什么。
昝凡身体前倾,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她说:“你。”
这话针似的,猛地刺在何序耳膜上,疼她不禁晃了一下,不确定地反问:“你说,和西姐要带什么?”
昝凡:“你。她不惜和我,和整个星曜闹崩也要带走你。”
何序:“……”
昝凡:“她连禹旋都没带。”
但要带你。
何序白着脸,待在杀青宴上的每一秒都想喝酒。
刚好禹旋递过来一杯。
何序就接了,入口之后情绪像开闸的水,再也控制不住。
禹旋一脸黄色地趴在车门边,看后排的庄和西怎么安顿酒鬼:“姐,今晚是不是得酒后乱个什么啊?哈哈哈。”
庄和西强行把何序乱拱的头按在颈边,双手禁锢在身后,抬眸看了眼禹旋。
禹旋顿时脊背一凉,后退到安全位置对小叶说:“赶紧走赶紧走,有人等不及恼羞成怒了。”
小叶憋着笑关了车门,车子很快驶离。
从酒店到家需要四十分钟。
这四十分钟里,何序一直试图挣开手上的禁锢,去找更多热源和香气。
但一直失败。
遍布的无力感让她逐渐变得焦躁,她甫一获得自由就将那个把自己弄得生疼的人扯到身下,报复性也抓住了她的手腕。
喝醉酒的人身上有股蛮力,凶悍又生硬,尤其是满脸怒气的小酒鬼。
庄和西被扯下来那秒,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腕像是快被人捏碎了。她本能蜷了一下手指,短暂适应,之后就极为顺从,甚至享受地对着这种特殊的疼痛俯首称臣。她被压在床上,明明是仰视,却依旧一副高位者的从容,对着上方那个野蛮的小酒鬼张开口,声音一点一点滑出喉咙:“啊——”
何序愣住,涨红着脸,怔怔地撑在庄和西身上。
……好熟悉的声音和手腕。
低头闻见的香气,嘴唇碰到的温度和曲线也是何序早就刻在记忆深处了的。
她的不悦顷刻变成强烈的冲动,来自深处;放弃挣扎的无望、不会再见的苦涩、被放进计划并且一直在付诸行动惊愕和那些难以名状的伤心难过被酒精迷惑着,她松开庄和西的手腕,改为试探地触摸。
动作因为过于小心,显得若即若离。
房间里很快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动,是被触摸的人在放纵地拧动。
她好热情,好会动情。
何序被蛊惑鼓舞,潦草地掀开那些将她藏匿着的布料,一路生涩亲吻一路莽撞触碰,抵达目的地后,和初识美味的小动物一样凑上去嗅一嗅,有些急迫地将它吮入嘴里。
“嗯——”
被拖长了的喟叹在不见光亮的房间里响起来,伴随着朦胧的光影变化,被亲吻的人缓缓撑起身体,俯瞰着那个莽撞又赤诚的女孩子,体验感官和视觉的双重刺激。
或者是三重。
她控制不住想要抬起来的身体被强行压回去,发觉小酒鬼力道大得惊人,压住她之后五指草草张开,在她紧缩不止的腹部抓来抓去,毫无意义可言,偶尔又很有经验地用掌根配合紧缩节奏规律按压。
庄和西深不见底的瞳孔渐渐被赤色火焰灼烧,目光溶解,冻结的墨色一片片融化成流动水色,变得更加强烈,从四面八方包裹着那个鼻头被沾湿了一点,吮她吮得咂鸣有声的,很可爱,很想让她自由生长,又极端想将她进行修剪的骗子。
想将她重塑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而非调查结果里显示的那个,只有她不熟悉的模样。
————
四个小时前,刚刚卸完妆准备给何序打电话,叫她一起去酒店参加杀青宴的庄和西收到了关于何序的调查结果,其中涵盖了她从出生到进星曜这二十一年的所有大事和一些扎眼的细枝末节。前者和裴修远那些资料里显示的,以及何序日记里写的没有什么出入,后者庄和西和何序相处整整一年闻所未闻。
小学一年级,还没长到窗户高的何序因为放学早,蹲在已经上五年级的方偲班级门口,边写作业边等她下课。等到之后,方偲很自然地拿走她的书包提在手里,牵着她一起回家;
小学四年级,拳头还很软的何序打了说方偲坏话的高年级学生。方偲摸摸她膝盖上的红肿,那天背着她回家。她趴在方偲背上,抱着她脖子,笑弯了眼睛;
初二,放假回家的何序一下车就紧紧抱住了两个来接她的女人,对着其中年轻的那个一直笑;
高三,高考结束当天,何序和专门回来陪她考试的方偲蹲在顶楼的水泥护栏前,对视着笑。两人视线中央的墙上写着何序的愿望:【要一直在一起。 】
————
要,一,直,在,一,起。
庄和西复述这句话,眼底燃烧着的水色瞬间冻结成寒冰,坚厚沉重,寒气逼人。蛰伏在她瞳孔深处的旋涡迅速开始扭曲,中心塌陷,由强烈意志所主导的无形力量趁机在她眼底撕开一个黑洞,放任那些早已经无法埋藏的阴暗念头冲破禁锢,在黑夜里张牙舞爪。
何序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被心焰奋力灼烧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想往后退。
动作还没开始,撑在那具雪白无垢的完美躯体后方的右手适时松开紧紧抠抓着的床单,伸过来掌住她的后脑勺,以不容拒绝逃避,不允许有分毫退缩的力道将她一点一点压回原处:“嘴张开,继续。”声音低压阴冷,像能渗入骨髓的寒冰,每个字都裹着潮湿的寒意。
何序即使醉意浓重也经不住打了个寒颤,鼻息变得轻短混乱。
门口薄弱的微光悄无声息伸展过来,笼罩着它和何序的眼睛。
何序被引诱,颤着干与湿矛盾并存的双唇,慢慢低头下去。
又是一声能将冻河雪山融化的长音,放纵、张扬、不加克制。庄和西一面不断压紧何序后脑,不给她退离的机会,一面痴迷地仰起头颅长吟低叹,脖颈处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时隐时现。
水源渐渐适应光线朦胧的春日,迅速丰沛于墨色的河道。
因为过度充盈猝然溢出那瞬,何序从翕到张的唇口刚刚好覆在那里。
于是不偏不倚,没有一丝浪费地,清透含香的雪水流入她的嘴里。
她的动作倏然消失,呼吸变得滞顿滚烫。
庄和西手从何序后脑勺下移到耳后,磨了磨她血气满溢的耳朵,抚过紧绷下颌,托住她微微发颤的下巴:“吞下去。”
声音缓慢压迫。
何序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双唇短快地抿住那片已经全然绽放的棠雪花潮——
“咕——咚——”
缺氧的肺叶渐渐感到刺痛,停滞的呼吸变成惊口耑。何序像溺水者浮出水面一样抬起头,唇口大张,在那片充斥着危险的水源边缘拼命口耑息。
每一口都像是猎猎狂风中燃烧的火,混着空气里微醺的酒,一声声爆裂于庄和西耳膜之上。
庄和西浓黑无光的瞳孔掀起墨色的巨浪,叫嚣着,要将这个念念不忘想逃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的叛徒淹没、溺毙,然后阴暗地幻想她被死亡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乖得不可思议。
庄和西的理智先于何序的呼吸,彻底被这个阴暗的念头吞没。她粗暴地抓住何序的头发,不管她是否缓过神来,胸腔里是否已经吸入足够的氧气,野蛮无情地将她拖到身侧的空处,推开她的身体,让她仰躺着,在她潮湿惊慌的目光中翻身于她双唇之上——
夜在一瞬之间失控,何序只剩被动的承受,她惊慌无措地抬起手,想做点什么。
还没碰到庄和西,就被她失温的双手缚住,拉高在头顶。
空中那具随着动作弯下来的身体在昏暗里摇摆,本就不平静的水域转眼在何序口中掀起潮信怒涛,将她一次又一次全然覆没。
何序眼泪汹涌,在断续又持续的窒息感里凄声呜咽。
像冰川坠入岩浆,白雾与烈焰轰然对冲。
每一次都更为凶猛地刺激庄和西的神经,她深深低头,火线从舌尖开始迅速烧穿神经五脏。
庄和西激烈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带着那一泓幽闭深谷已经完全无法承担的泱泱大泽,像南方(下)缓缓移动,在起伏丰富的土地上寻找新的栖息地。那一路,它始终潺潺流淌着,将经过的土地一片一片全都打湿通透,然后枕流而观,欣赏它们被一点一点滋润、溶解的壮观浩瀚。
四季淅淅沥沥,春溪潺湲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