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何序已经混乱不堪,手在床单上死死抓着,脚趾扣紧,脖子后仰很难发出声音。
庄和西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惩罚似的毫无征兆张口咬住。
预期的惊叫声冲破喉咙,传入庄和西耳中。
庄和西满意地放开何序,继续用鼻尖轻抚她,也嗅闻着她。
让人着迷的味道,一经触碰就再难以克制,更无从谈起戒断。
庄和西的耐心和理智迅速被消耗,她想听何序亲口说出肯定的回答,又舍不得眼前美景,于是将手覆上去继续占有,同时还能将嘴腾出来仔细问一问她的想法。
“问你话呢,”庄和西一下一下碰着何序无意识张开的嘴角,被她灼热急促的呼吸烘烤着,“昨晚的事记得多少?”
何序想说全记得,全都记得,即使一开始没那么清楚,现在也因为画面回滚变得一清二楚,可喉咙里实在太忙了,又是用来供给赖以生存的氧气,又是用短促喘息缓解从四面八方爆发而来的焦灼,又是难以控制的呐喊哽咽,她找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丝声音,开口像是在哭一样:“都,都记得……”
是庄和西想听的话。
庄和西不语,只用手下更为清晰的行动给她奖励,摧毁她的理智。
效果很好。
“和西姐……”
何序身体弓起,泪水失控地从眼角滚落。
庄和西温柔地应了一声,偏着头靠近,用几乎是抢夺来的耐心地将那股咸涩感吮入口中。
她连哭都让她兴奋。
她自然要全盘接受。
庄和西另一手顺势而下,抚摸着何序绷紧之后线条极为漂亮的小腿:“现在是第二个问题,”手指不经掠过那处突兀的伤疤,庄和西顿了顿,折回去反复摩挲着,眼神变得不再清晰,“喜欢吗?我这样对你的时候,喜欢吗?”
昨晚那些没有得到言语答复的问题还是被再次提出来了,换了一种更为直接的问法。
庄和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执着,明明结果都已经产生了,且是她的满意的,但她仍然坚持为它要一个同样满意的过程。
……像不自信的人总是喜欢反复追问,然后被反复肯定。
庄和西目光紧锁着何序,手指下那道伤疤的清晰触感刺激着她并没有完全康复的神经,它们敏感地复活,尖锐地挣扎。庄和西已经平静很久的残端忽然感觉到疼,刺麻感和冰冷感铺天盖地,若不是何序的脸就在眼前,她的身体正受她掌控,她几乎要不分青红皂白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弄出来这样一道伤疤嘲讽自己。
还好——
还好她现在的眼里有何序,且全部是她。
那就能一边被疼痛折磨,一边继续抚摸她的伤疤,等待她的回答。
“喜欢吗?”庄和西重复。
何序喉咙抖索,哭腔浓重:“喜欢,喜欢……”
庄和西继续奖励她,同时计算时间——三分钟到了——刚刚好的,她的理智也已经荡然无存了,那她计划中第二次就可以开始进行了。
庄和西偏头亲吻何序的耳垂,跟她做最后确认:“现在清不清醒?”
酒后真言她昨晚已经得到了,现在还差清醒后的斩钉截铁,答上来,她就是满分,日后庄和西的一切都归她所有,答不上来……
她只能答上来。
庄和西勾起何序的膝盖,靠近她,贴合她,然后熟练恶劣地折磨她,直到她忍不住想将自己彻底埋进身下那片滚烫的砂石堆时戛然而止远离她。
“……!”
海市蜃楼陡然消失,空中楼阁轰然崩塌。
何序崩溃地睁大眼睛望着庄和西,眼泪里全是不解和委屈:“和,和西姐……”
庄和西低头吻她:“怎么了?”
“?”
何序泪流得更凶,酸软手指死死抠抓着庄和西的手臂。换在任何一个时间场合,她都能对她的明知故问欣然接受,可是现在不行呀,她难受得快要死了:“和西姐……”
粘湿滚烫的身体不由自主去找同样湿润的另一片。
庄和西停着不动让她找。找到的那一瞬,突然远离,接着诱引一样追上她,轻轻碰触,但绝不会让她捕捉到最真实的感触。
如此反复不过三次,何序抓着庄和西的手臂,焦灼哭声变成天崩地裂的难过。
她不要了,不要了。
身体翻过来的刹那,那个人却突然跟过来。这次踏踏实实地紧贴着她,低头在她肩膀上,说:“清醒了?”
清醒了,所以不要继续被耍弄了。
怨气在哭声里横生,像狂风吹过野草,不止没将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吹灭,反而让它乘风趁势,烧得更旺。
庄和西瞳孔深处都是赤色的火焰,紧紧包围着埋头而趴的人。有一秒,她忽然发现,对她,她连怨气都极端渴望占为己有。
这个发现连同“清醒了”的确切答复一起让她更加兴奋,她头一低,张口咬在何序肩膀上。
……腿部的疼痛消失了,何序在席卷而来的颤栗中达到终点。
窗外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纯白一片,落地如有声音。
庄和西摸着何序红透的耳朵,低声笑道:“难怪要叫猫的星期八。”
会小声呜咽,也会吐着气威胁。
很符合猫的习性。
她很满意。
被肯定的人却是脑中“嗡”的一声,焦灼的眼泪在眼眶里凝结成冰,冻得她浑身发抖。
————
年刚一过完,庄和西就进入了连轴转的状态——初七官宣新代言;初八为代言品牌拍摄新年系列广告;初九拍摄开季杂志封面;初十综艺录制……好不容易能歇口气了,禹旋带着自己的首支原创单曲跑来找庄和西,诚心邀请她出演这支单曲的剧情版mv女主角。
“姐,你不知道,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为了流量要么搞姬要么卖腐,像你这种天天喝中药又很有姐味的异性恋女演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
禹旋狗塑自己,巴巴地蹲在庄和西脚边晃她膝盖:“你就帮帮我吧,我一个女同跑来写男欢女爱本来就很要命,万一再没抓住听众心理,没有歌词共鸣,还没有你这种伟大的姐在前面帮我钓着,我很可能就一朝翻车,财政回归赤字了。你忍心看我回去过那种吃糠咽菜的日子?”
庄和西说:“忍心。”
“不,你不忍心。”禹旋扶着庄和西膝盖叹气,“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拍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但是公司硬性要求我趁着热度还没下来出首情歌,这可是情歌,我总不能找俩纯洁的女人去演……”
“为什么不能?”庄和西突兀地开口。
禹旋“额”一声,愤愤不平:“广电啊,广电!我前脚找俩女的,后脚广电就能给我划为劣迹艺人封杀你信不信!”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个别省对民情的体恤。”
禹旋抽空嘟囔一句,回归正题:“姐,就一句话,你演不演!”
庄和西侧身挪开腿,头都没抬:“不演。”
禹旋:“你变了!真的变了!以前为了给我撑场子,你腿不舒服都要坚持去演唱会上露脸,现在浑身上下好好的,做的还是救我狗命的事,你竟然拒绝!真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感情这东西说淡就淡。你别笑。”
禹旋手猛地一抬,差点怼何序鼻子上。
何序连忙往后仰,并在一起给庄和西挡太阳的双手因为动作太大偏了几分,阴影落在椅子上。
禹旋一看,立马眯着眼睛没事找事:“什么时候椅子成你家姐姐了?”
何序眼观鼻鼻观心,识相地没反驳禹旋,毕竟她现在是只炸毛的小,嗯,老狗。何序被禹旋那一指头怼下去的嘴角不动声色又提一下,低头去调整阴影位置——要让它们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和西姐脸上。
结果没等确定路线,庄和西忽然伸手过来扽住她一根手指头,把她扽回到原位。扽完不松,先是用手掌攥住那根手指,拇指抵在指根关节上蹭了蹭,之后慢慢吞吞、来来回回捏她指头尖。
心照不宣的回味像是暗示一样。
何序脊背窜过一阵强烈酥麻,血气直往耳背上冲。
冲到半路听见一声猫叫,她手指回勾,浑身血液凉了下来。
猫的星期八……猫……
她以前很喜欢猫,可爱,有活力,就算每天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还是会在下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出去晒一晒太阳,打一个盹。她以前喜欢猫喜欢得连和它耳朵外观相似的玉兰芽鳞都要捡起来,好好收藏。
但是最近,和猫有关的一切都让她不自觉想要回避。
偏庄和西喜欢。
本来都要松手了,她手指不自觉一勾,她就又开始捏她了。
捏得不重,逗猫一样。
“……”
心跳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像是钝痛的回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