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直到他们提到了双子。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骤然浮现,面对这群怙恶不悛的长老们,reborn不再虚以为蛇。
  孩子们无法完成的报复、双子受到的委屈、他都会连本带利地帮他们讨回。
  “第一个问题,”
  “双花木是谁折的?”
  这声问话在充满死寂的禅院宗室内炸开。
  被reborn注视的长老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布满褶皱的脸几欲想要调整好表情,可在那可怕的威压之下,嘴唇抖得不像话。半响,喉咙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单音,想要辩解,却始终无法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reborn并不催促,只是微微扬起下颌。那双无机制的眸子在此刻似乎更冷了,黑礼帽的帽檐投掷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在脸上流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犹如实质性的冰锥,刺得人浑身发寒。
  他并没有看我和甚尔,甚至没有问我们两个人的意见。就像是刻意把我们隔离起来,让我们端坐在上,安静地当着观众一样……而他,是禅院宗室内罪恶的审罚官。
  杀手是mafia里世界中的清道夫。
  在这刻,好像也变成了我们的清道夫。
  “需要我帮你们回忆?”
  reborn缓声说着,就像是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语气平静又淡漠。皮鞋踩在禅院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响。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脚步声就像是一道道惊雷,让人无端起了冷意。
  “1985年8月11日,禅院的西院后墙。甚衣和甚尔种了双花木,被人折断。”
  “甚尔和主家的人打了一架,却后面被人告到了主家。而后,甚尔被压在庭院里跪了一晚上。”
  “甚衣也在家里挨打。”
  我呼吸停滞,匆匆地捏住甚尔的手,迷茫地看着他:“甚尔?”
  你说的吗?
  甚尔身体猛地一震,眼神死死地瞪着在场的所有长老。可怕的绿色视线就像是毒蛇一样,冷冰冰地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变大,就像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一样。
  甚尔不会对reborn说那种丢人的事情!
  他愤怒的点来源于,他在儿时受罚后,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了两天,根本不知道甚衣背着他挨打了。
  之前没把人杀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句句,一字字,甚至连日期都知道!
  长老们浑身颤栗,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禅院的老古板们那儿经历过这种黑手党形式的拷问?简直是如鞭在身!别那双带有杀意的眼睛注视,别说是回答了,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后背也溢出了冷汗。
  明明……明明禅院的咒术师不该如此。
  身为猴子的他也不该如此。
  可就是这么荒诞的发生了。
  咒力、咒压、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意大利猴子的开枪速度很快,0.05的速发要比术式催动还要离谱!
  是心理压力。
  是无声的刑罚!
  会让人无端的崩溃,让人恐惧到连眨眼都感觉到困难。
  “没关系。”
  “让我们进入到第二个问题。”
  reborn没有给任何人松口气的时间,又甩出了下一个拷问:“甚尔六岁没有觉醒术式。你们中是谁,提出了'处理'掉他的建议,以免玷污了禅院的血脉、毁坏了禅院的名声?”
  啪!
  是被子装入了压缩袋、是可乐瓶被一手捏爆、是禅院无数术式觉醒失败后愤恨的辱骂。
  空气这下子彻底被抽空了。
  先前被一枪射中手掌的长老第一个承受不住,他发出了一声悲促的惊声,整个人骤然瘫软,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吃到了子弹,也亲身体验了那带火子弹传递的感受。此刻, reborn的问话让他想到了灼热和疼痛寝室自己的滋味,惊悚恐惧都到了临界点。
  古怪的恶臭味弥漫开来,深色的袴下流淌出一片黄色的水渍。
  “啧。”
  甚尔厌恶地皱眉。
  我伸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灼灼地看着reborn 。
  杀手的唇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不敢认?”
  “当时做决定的魄力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说不定会当你们是个有种的。”
  宗室外传来了喧嚣和骚动,甚尔皱眉,看着带着人马赶来的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
  “竖子!这里岂容你放肆!”
  “滚!”
  这次回答他的是我身边暴起的甚尔。
  他早就没有戏耍reborn的心情了,身上的肌肉隆起,一只手压在嗓里甩出了天逆鉾。
  “老子是给你们舒服日子过多了,又忘了你们配不配?”
  “……”
  禅院直毗人和禅院扇的脚步顿了下来。
  炳和躯俱留队的成员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甚至不会听取任何意见。如今带来的族人,也不过只有那么三四个亲信。可就是这样的架势,让甚尔意识到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的狠,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团体。
  甚尔:“找死?”
  reborn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门外两个人,只是抬起了手,让他黑礼帽上的那条绿色变色龙顺着他胳膊向下爬,落在他的指尖。
  这次举起的不是cz75,而是列恩绿枪。
  砰! !
  开枪了!
  血花四撒,蜿蜒的血液顺着地面流淌。世界第一杀手枪速0.05 ,意味着列恩枪的无限子弹模式下,他能连续射杀一千二百人!
  长老们已经濒临崩溃。
  眼下家主不爱、前家主进不来,自己更没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意大利猴子刚杀的那个长老,正是之前提出要绞杀无术式猴子的保守派!
  简直是完全猜中!
  太离谱了,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能力!
  “在我面前想隐瞒么,有意思。”
  reborn说:“我想问的还有很多。他们克扣的用度去哪儿了、对双子的惩罚是谁提出来的,藏在背后的针对是谁带头、投毒的是谁、提出联姻的又是谁……”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沉了下来,目光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精准刮过每一张惨白的老脸,最后停在门后呼吸也变得急促的禅院直毗人身上。
  “所以,家族的意义在哪儿?权利和'咒术师血脉',就是你们背地里龌龊的理由吗。”
  意大利人的嘴巴狠毒,reborn更是一针见血。
  他每说一句话,宗室内的温度就降低一分,禅院直毗人被羞辱到咒力剧烈波动,那张带着八字胡的脸也涨得绯红,却在对上reborn汹涌的杀意和黑漆漆的枪口后,骤然僵硬,所有翻涌的咒力都锁死在体内。
  他刚才杀人的那一手实在太快。快到投射影法都没来得及发动,子弹就杀穿了。
  沉默。压抑。恐惧。
  没有人敢无端接话,也没有人敢去触杀手的霉头。
  reborn说完这些,黧黑色的眸子一转,看向了我和甚尔。
  那双眼睛的色泽一如既往,只有在掠过我们死死交叠、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泛白的手指时,才似乎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
  “给我个交代吧,朋友。”
  reborn扭头,说着:
  “10秒,有错的主动都站出来。”
  “mafia法则,犯错挨枪,生死勿论。”
  抖成筛子的长老瞪大眼睛,有一人开始悄声反驳:“我、我们不是狡猾的mafia……”
  reborn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
  “是通知。”
  家主在外面养的杀手,已经开始倒计时了,那可怕的压迫感让她站在一侧,连视线都不敢多停留在男人身上。
  “ 10.”
  “ 9.”
  ……
  崩溃了!
  比可怕的枪刑还要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这个意大利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之前说的是一枪生死不论,万一发疯了所有人都赏个几枪呢?
  万一呢? !
  长老们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正中间,甚至有人开始对着我和甚尔求饶,哭喊着让我和甚尔做做主,保护保护他们。
  甚尔当然不会理会,而我本身……
  我本身早就在十年后杀了一次禅院啦!要不是什尔拦着,所有人都得死!
  处理方法会变,思维会变,但过往的那些经历,是永远、永远不可能抹去的。禅院,就是无可救药的垃圾之地,是井底之界!
  吵嚷喧嚣乱哄哄的一片,处于暴风眼之中的reborn不收任何影响。他闲庭阔步地从第一位走到最后一位,视线转至门口的禅院直毗人以及禅院扇身上。
  “不跪?”
  禅院直毗人:“……”
  他咬紧了牙没有动。
  reborn微笑起来。
  我和甚尔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头皮发麻一样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禅院直毗人和同样倔强的禅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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