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这个时间线的禅院甚一和甚尔关系好,就不会任由甚尔和惠惠落到如此局面。
  现在的情景,完全是他在一边冷眼旁观,用一种既不会对着甚尔出手、又不会帮助的态度对待着甚尔。
  是啊,他是不会杀甚尔。
  可是如果加个我呢?
  ……根据双子束缚的理论反推,如果我死了,甚尔和甚一也会通过双子束缚感受到延续的力量。
  而甚尔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极有可能是在调查了长野的事情时,比我先一步猜到了事情有怪。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让甚尔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选择今天就冲去禅院。
  “是我的错。”
  我拽住了夏油杰的衣服,仰起头看着他,声音急切了起来:
  “杰!虹龙速度再提升一些。”
  “我想快一点到达禅院。”
  夏油杰用手压在她的肩膀,轻轻拍抚着。杰没再说劝她冷静下来的话,只是无声息的加快了虹龙的飞行速度。
  “我知道了。”
  他说。
  第34章
  34.
  虹龙靠近京都,山顶的族院逐渐显现。看着越来越近的'禅院',我心里竟然越来越平静。
  “甚衣。”
  “……”
  我恍惚了一下,扭头看向夏油杰。
  “毛毛?”
  “……到了。”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你没事吧?”
  “没有。”
  我笑了一下, 说:“走吧?”
  夏油杰贴心的没有继续追问我,他环抱着我的腰,用一种很轻的动作把我放了下来。
  担心被四周巡逻的躯俱留队成员发现,虹龙把我们放在了邻近后山的位置。这里是禅院家较为偏远的地方,躯俱留队的成员都会因为距离问题而降低这边巡查的频率。
  别的区域可能是一个小时一巡,随时用咒具探测咒力,这里可能半天才会查到一次。
  夏油杰谨慎的召唤出来一只咒灵, 用它特殊的能力掩盖了我们的痕迹。
  我抬头望着熟悉的牢笼,心里却没有了最开始在虹龙上慌张的感觉。
  “谢谢啦,杰。”我仰头看着他,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夏油杰凝望着我,用手压在我的肩膀,无声地安抚着。
  “就这样一个人去不太好吧?”
  毛毛叹了口气,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他说: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呢。”
  “让我和你一起吧,甚衣。我会帮你把甚尔君救出来的。”
  我摇摇头。
  “你进不去。”
  御三家外部会有通过血脉构建的结界, 除却普通人在进入的时候不会被触动警报外,非禅院家的人都会被察觉。
  其实我可以利用术式, 来把结界浮动暂时取消掉。
  但我不想让毛毛跟着我一起。
  这是我和甚尔的事情, 如果叫上了夏油杰,不管是从高专学生的角度、还是未来一片光明的咒术师角度上都会影响到他。
  真是固执啊。
  夏油杰蹙眉,视线一直在她脸上停留。
  俩人长久的对视着,夏油杰妥协地又补充了一句:“那我在外围等你,这样可以吗?”
  我张了张嘴,正要拒绝他的好意,又听他说了起来。
  “不然你和甚尔君打算怎么离开呢?有虹龙加上你的术式,多少会方便些吧?”
  我犹豫了半响,最后点头答应了。
  “好。”
  夏油杰站在半山腰上看着我,阴暗的林木和他自身的校服颜色仿佛融为一体,直到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注意一些,夏油杰才用了术式把自己的身形隐藏。
  等我确定视线没有他的踪影后,这才放心大胆的利用有时差破坏了结界的□□性,潜入了禅院。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布景。
  禅院家的一切我都了然于心,在用术式倒退和前进避开好几拨搜查后,我走向了记忆中自己的院落。
  在经过一间屋子时,透过薄薄的木窗,对话声隐隐的传出。我的听力没有什尔那么敏锐,于是伫立在原地,安静地聆听着。
  “……甚一大人抓到的那个是谁?”
  “真的不用向家主大人禀报吗?”
  “……过了今天,明天他就……”
  抓到了?
  谁,甚尔吗?
  我弟一向能够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他的那种隐匿不是一般人可以察觉的。我在进入禅院之际,因为害怕用术式会让巡逻的人发现,也就没有用咒力探查。
  但他们的对话……
  我推开了门,里面是几位长相分不出来有何区别的男人们。他们穿着禅院的衣服,一样的让人厌恶。
  “抱歉,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你们。”
  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轻声问道:“那个被抓来的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我的出现让屋内安静了一瞬,三个人马上抽出了腰间的胁差。根据他们衣领上的绣纹,看起来是'躯俱留队'那一支,没有任何的咒力。
  “你是谁!”
  “竟敢潜入禅院家,这是在挑衅我们禅院吗?”
  三个人抽刀的动作很快,但和禅院扇比,躯俱留队的这些人还不算什么。
  手指尖的咒线被我甩出,瞬间穿透了前面两人的脖子,在他们话音落下之际,已经被我用咒线切成了片。柔软上好的鲜肉落下,片片分明,到了入锅即炒的地步了。
  和天灾级别的特级相比,肉质丝滑,切下去没有任何阻力。
  就算我这种动起来会累的人,也能轻而易举的斩获。
  血迹喷洒而出,余下的活口面露恐惧,随后还是带着禅院家顽强的意识向我袭了过来。
  我的手合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击掌。
  绿色的咒线瞬间布满整个屋子,带着杀人后的血渍低落在地上,开出殷红的花。
  “有时差·退。”
  咒力缩减而下,在我的注视下,躯俱留队的男人变成了稚嫩的孩童。我蹲下身子看着他,单手抽出了他手里的胁差,笨拙地挥动了一下后,对着他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你们说的是谁吗?”
  他泪泗横流,死亡接近的脚步让他无法撒谎。声音开始抖动,因为太过恐惧瞳孔剧烈收缩。
  “是那个不可说、是禅院甚尔……”
  “他在什么地方?”
  我冷静的问。
  我抬起手,用他的那把胁差杀了他。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身子流淌,在我脚边汇成小溪。我踩在上面,就像多年前没觉醒术式时,和甚尔光着脚走在夏天灼热的地面上,此刻明明不是外部,我却觉得疼痛和炽热灸烤着我。
  木刻雕琢的高木印着禅院的家徽,透着翡色的印,我感觉脑袋变得空荡荡的。
  禅院家有很多特级咒具。
  作为御三家其一,千年的根骨就像它的命一样又臭又长。
  甚尔的噬魂刀还有游云都是从咒具库取出来的,天逆鉾是在黑市上找人找到的。可就是这样,禅院依旧拥有数不清的咒具。
  甚尔的实力不至于被毫无防备的带去豢养咒灵的地方,只能是禅院甚一用了什么咒具,或者是腌臜的手段!
  我利用有时差的高速时间前进,赶向豢养室。
  林木高耸入云,蜻蜓发卡的火焰持续为我提供蓝量,我指尖的火焰熄灭又出现,明明灭灭了几次后,我抵达了豢养室。
  远远看去,一个脱了上衣、肌肉盘虬的黑发男人坐在门口的木椅上。他撑着下巴轻睐,在察觉到我的到来后抬起了眸子。
  因为他的动作,我清楚的看见了那张脸。
  我:“……”
  好丑。
  眼前这个满脸沧桑、虎背熊腰甚至手指都透着孔武的男人居然会是我的同位体,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抬起手,咒力蓬勃而出。
  禅院甚一挑眉看着我,站起了身子。
  熊一样的男人双手抱臂,哈了一声,然后越笑越大声。
  “原来是你这样的女人啊……”
  “我说什尔要保护谁呢,就是你吧?他可是连中了咒钉都没有说出你的存在哦。”禅院甚一用一种好奇的语调询问着我,“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那愚蠢的弟弟竟然这么庇护你的存在。”
  听到甚尔的名字,我扯平了唇:“……甚尔人呢?”
  “别这么紧张啊,我就是单纯好奇的问一下。”
  禅院甚一深绿色的眸子在我脸上过了一圈,又扬起唇角。
  “你们……不会是上床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
  “没什么。”
  “在'双子'角度,这很正常。”
  禅院甚一看着我,看好戏一样,单手用术式扯开了豢养室的大门。
  暗房内,甚尔被咒力钉摁在一块木头上,身上爬满了各种二到三级的咒灵。它们用手和尾巴勾卷着我弟弟的身体,用那肮脏的牙齿啃食着……鲜血向下滴淌,他听见动静,垂下来的脑袋微微抬起,掀开眸子看着我,眼里闪过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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