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果说之前的女孩子像是一堆扎在地上抢米吃的麻雀,那么现在的少女就和河滩上飘着的鸭子没什么区别。
“你看这些怎么样,还满意吗?”卖药郎稳坐钓鱼台,他双手压在下巴上,把脸往前一托,职业化的笑容越发明显,“像这样的货我还有不少。”
女孩子被他这笑给勾得醉倒了,一个两个的捂着胸口感受着某个小肉块带来的噗通噗通的热潮,但领卖药郎进店的女人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用小拇指沾了点罐子里的膏状物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抿唇道:“这颜色是好,可是这颜色还是有些不干净,有没有更上档次些的?”
卖药郎看着老板娘就像在看一条上钩的大鱼一样,脸上营销的成分越来越重:“当然。”
他奉承了几下,下一句话直切主题:“就是价格……”
“无所谓。”
这位妈妈桑财大气粗的很。
卖药郎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哦哟”。他敲了敲箱子的门,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挡住了透过来的光。
他把手往箱子前头一递,里头便伸出了一只白白细细的爪子。
这只手捏着个红盒子放到了卖药郎的手心上,抽开手后还故意拿指甲往上都划了个叉,刮出两条白道道。
“你看看这个?”卖药郎把盒子递过去,“颜色和质地都很不错。”
可很显然,现在姑娘们的视线不再停留在卖药郎的脸和手上的盒子上了,她们的目光焦点全部集中在刚才伸出的小白手上。
“那是什么?”一个小姑娘硬是挤开了几位挡在前头的姐妹,凑过来连声道,“好小的一只!”
“……啊。”卖药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那是我养的小猴子,你知道的,西洋人很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那天遇见了顺手就买了一只。”
鹤衔灯:?
他花了一会儿功夫搞清楚卖药郎话里的意思,头上的问号瞬间变成了感叹号。
鹤衔灯:!
窝在箱子里的鬼炸了,要不是知道现在不能出来,他肯定会一口咬掉卖药郎的脑袋然后呸出来说不好吃!
“小猴子!真的吗?”更多的姑娘凑过来了,“可以打开看看吗,看看吗?”
“那可不行。”眼看箱子晃得是越来越厉害,卖药郎连忙起身挡在了前头,“他很凶,会咬人的。”
“可是……”有一位姐妹质疑道,“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一只白色的手啊,而且还没有毛。”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猴子我也不会买了,买东西就是要买一些特殊的——比如说我手上的这盒,看着就够特殊。”
卖药郎打了个哈哈,生硬的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商品上。
他总算是推销出了自己的货物,在拿到钱的那一刻连忙背起箱子就往外跑,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东西。
卖药郎刚出来,又被另一个潜在客户给拉走了。
“不是吧?”他拍了拍箱子,“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鹤衔灯没理他。
“嘎——嘎——”
在卖药郎被拖走的那一刻,树梢上落下了一只漆黑的乌鸦,它支棱着身子,也没多叫,理了两下羽毛便飞走了。
这只膘肥体壮的黑色鸟儿飞过了山,绕开了河,它看见了无数风景与色彩,最后选择停在一片紫色上。
“嘎——”
作者有话要说:
【致■■的一封信】
想不到吧,我其实会修箱子。
所以当时那封信问你怎么修箱子,只是为了给你理由向我回信哦。
我其实在家里面做了很多个箱子,不过这一些都是拿来放嫁妆用的。
找一些很老的很好的树,砍掉后拿最好并且最坚硬的部分做成箱子,雕上漂亮的花纹,包好浆,慢慢的阴干……
在做好箱子后,就可以去准备一些女孩子适合的东西了,比如说玉石首饰,各种各样的值钱的漂亮的东西。
布料就不用那么早准备了,会坏掉。
这个可以拖到后面一点,不过有一些料子如果不及时买的话以后就没有了,所以还是要买的呀。
我很久以前要替一对双胞胎姐妹准备嫁妆,结果当时布料买早了,等需要拿出来的时候都烂掉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50年前的布。
可惜了,那一种纺织工艺现在已经没人会做了。
哦对了那个木头剩下的料可以拿来做女儿节的木头人,所以说一棵树能用很多地方来做东西呢。
不过,那些非常适合做箱子的木头长得很慢而且很少,所以我在好几百年前自己有种了几棵放山上。
好吧,没有几棵,我就种了快半个山头那么多的树。
大概……?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做手工,因为很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了。
风筝做过,陀螺做过,小孩子们的玩具被我承包,女孩子的节日里要用的玩偶是亲手做的,男孩子的节日的时候要挂的旗子也有亲手去缝。
如果要我缝衣服的话我也没问题,但是我,要我做的话,你只能让我做一整套。
而且绝对不要叫我去打补丁,不然你会发现你的衣服上会有一个超——不和谐的东西。
但是吧,我发现,像我这种连血鬼术都能乱改的鬼,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按说明书上要求的步骤去完成某个东西呀。
我记得我当时做过的最奇怪的东西,大概是一个有四米多高的,撑起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吃素面的流水机。
但是那个没有坚持多久就坏掉了,因为面条卡在入口了怎么拿也拿不出来……
可恶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那可是我头一次花那么大的心思做的东西。
不过吧,做手工真的很好玩,我超级喜欢做手工。
虽然以前不喜欢,但是现在超喜欢!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的话,可以写信告诉我。
我帮你免费做一个。
要跟我说哦。
第36章
在卖药郎背着鹤衔灯坑蒙拐骗的时候,甘露寺蜜璃正在给自己的餸鸦梳理羽毛。
她坐在缘侧上,外头是太阳捧过来的暖洋洋的光,几树紫藤柔顺的垂下花朵,伸展着枝条揉碎几缕游云,把半片天空都染成了自己的颜色。
甘露寺蜜璃梳了阵毛毛便停了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粉配绿的缎带,悄悄地把手搭在了自己搭档的脖子上。
“嘿——”
甘露寺蜜璃想干坏事。
只可惜餸鸦老早就识破了甘露寺蜜璃的套路,还没系上绸带就吱哇乱叫个不停,后面干脆直接飞到了树上,缩着爪子一脸警惕。
“真是的!”甘露寺蜜璃难得的少女心就这样被乌鸦一翅膀拍到地上碎掉了,“这只是一条带子啦!”
餸鸦没理,抬高了脖子把头偏到一边,宁愿去踩树上的花骨朵把自己的爪子弄脏也不愿意看自己的搭档一眼。
甘露寺蜜璃悻悻的把花了大价钱淘来的缎带绑在了自己手腕上。
她干坐了会,脑袋里头还是乱成一团,满脑子都是白白的鬼和花花的人。
她越想,越是搞得自己头痛的要命。
“啊啊……完全没有头绪啊。”
甘露寺蜜璃捂着脑袋:“我果然不是很擅长思考呢。”
她纠结了半天也没把脑子里的线团捋清楚,干脆整个人倒在了走廊上,任由路过的微风把自己吹成一块干巴巴的樱饼。
“我好笨啊!”
甘露寺蜜璃揪着自己耷拉在耳边的麻花辫,想着想着差点哭出声。
少女倒在走廊上,她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不由得抱住脑袋在木头铺成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咕噜咕噜的,有什么从他的口袋里滚了出来。
“啊,这个。”甘露寺蜜璃爬起身,一把捞过了试图逃跑的小瓷瓶子,“是那个卖药的家伙给的。”
手里的小瓶子精致的很,瓷质的釉面上还烙着淡粉色的花朵,只可惜里面装着的液体实在太呛人了,白白糟蹋了这高颜值的小巧容器。
“这到底是香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呢?”甘露寺蜜璃开始思考,她又忘了上次的教训把脸蛋送到了瓶口,没闻多久就惹得鼻尖一阵发痒。
“哈啾——”
甘露寺蜜璃又打了个喷嚏,把停树上梳羽毛的餸鸦吓了个半死,“嘎啊嘎啊”地飞上了天。
少女揉揉鼻子,脸红了一大片,盖在脸上的手也被皮肤传来的温度给熏热了,都透上了些许漂亮的粉红色。
她的喷嚏声如此之大,自然也引来的人过来看看情况。
“啊甘露寺!”来人元气满满地冲捂着脸不哼一声的甘露寺蜜璃打招呼,“你在干什么?感冒了吗?”
“虽然最近很暖和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炼狱杏寿郎举着一篮子的红薯晃了过来,“感冒的话就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