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对了,是她五岁那年,小雅要去南苏丹的时候,她哭闹着要跟妈妈一起去,被拒绝后,趴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其实那时候,他也很想哭来着,南苏丹可是在打仗。
想起女儿小时候哭泣的模样,柳生英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叫她的名字,想说点什么。
但是,看着女儿那显而易见的疲惫和脆弱,看着抱着她的手冢国光失去了冷静,流露出慌乱和心疼……最终,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落在女儿身上,那双总是有些暗沉的紫色眼睛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晦涩情绪。
成了背景的那位医生,反光的镜片下,是一双露出了然的眼睛——感情真是麻烦的东西,好在他孑然一身。
这样一场有些糟糕混乱的见面后,柳生英士被邀请去了奥卢卡教授家里做客,手冢则陪和奏留了下来。
当夜幕彻底降临,营地的角落里又新搭建起来一座崭新的帐篷。
黑暗的帐篷中,和奏趴在地铺上,有力的手掌维持着适中的力道在她的肩背按压着,多日的疲惫似乎也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从身体中被挤压了出来。
“这样可以吗?”手冢认真感受着掌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调整着力道。
“嗯,好舒服。”她牵着他的手向下放在腰间:“这里也要按按。”
手冢轻笑,遵从她的指令,在她腰间揉捏着。
“唔——”
和奏的腰间突然颤抖了一下,失控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又猛地止住。
黑暗中,手冢忽然反应过来,他指尖停留的地方,是她腰侧最敏感的区域……
他曾反复流连,引得她颤栗不已。
帐篷中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异样。
感受着她重新变得僵硬的身体,手冢拇指在那块软肉上画圈揉按着,力道放得很轻。
和奏呼吸变得沉重,她脚背蹭着粗糙的毛毯,喃喃唤他的名字:“国光……”
像爱语,更像无意识的求救,让唯一听到的人心潮愈加涌动。
“melodia,”手冢从她背后俯身,加重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郭,用气声对她耳语:“要不要?”
这样问着,原本放在腰间手掌已经挪到了身前的小腹上。
和奏身体滚烫,但她还是侧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忍着急促的喘息,在他唇上问:“要什么呀?”
听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即使一片黑暗中,手冢也能想象得到,此刻她泛红的脸上带着促狭的模样。
这时候还这么皮。
但她身体很诚实。
(此处省略152字……)
感受和奏到默许,手冢气息更乱了,他耳根滚烫,动作间还有些生疏,却好似含着无尽的耐心温柔。察觉到她坦诚背后的一丝紧张时,将她抓住毛毯的左手掌心摊开,与她十指相扣。
(此处省略123字……)
手冢放开她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后,长久地在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皮肤下未平息的悸动,在她失神时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待和奏回过神时,感受的是他温柔的亲吻和与她同样激烈的心跳。这一刻,和奏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身、心都对他有无限依赖。
等到她的呼吸声平复,手冢才抬手撩开她后颈汗湿的发丝,柔声问:“还好吗?”
“好累。”多日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溢了出来,和奏这下连手指都不想动了,她闭着眼睛餍足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把我弄散了。”
手冢轻笑,为她擦拭干净后,将毛毯盖在两人身上,拍着她的后背:“睡吧,melodia,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呢?”和奏微微动了下腰,感受着他身体无法压制的变化。
“别动。你累了,快睡吧。”手冢握住她还不安分的手,哑声道:“等我们回家。”
“唔。”和奏眼皮已经沉重到抬不起来,但她遵循着本能许下承诺:“等回家,都给你……”
“好。”手冢弯着唇角,无视自己抗议到有些疼的身体,环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再有任何动作。
“国光。”
“我在。”
听着温柔的回应,和奏安心地贴在他颈间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我好想你,好想。”声音渐渐微弱,像是呓语。
“我知道。”手冢喉头紧了下,回应着已经睡着的她:“我也是。”
那个惊醒的凌晨,他对melodia的想念前所未有的强烈。一想到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辗转难眠,他左侧肋骨便开始隐隐刺痛。
现在,能再次听着她的呼吸声入眠,手冢心中只剩下失而复得的满足充盈,又忍不住轻吻了下她唇角翘起的可爱弧度,低喃:
“schatz,晚安。”
【作者有话说】
schatz:珍宝[熊猫头]
(真的没招了〒▽〒)
第60章
和奏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
帐篷里很黑,透着夜的凉意,但她被完全笼罩在手冢的体温里。
他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鼻息均匀地拂过她的发梢。
听着身后规律的呼吸声,和奏连日来的焦虑和疲惫消散,只留下熨帖安心。
又静静躺了一会儿,帐篷外传来早起鸟儿的鸣叫,提醒着和奏该起床了。
她动了动被他握在腰腹间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将他惊醒了。
手冢闭着眼,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将她更牢固地拥入怀中。
“要起床吗?”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嗯。”和奏轻声应着,在他怀中转过身,按下他想一同起身的动作,“国光不用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法网本来已经很消耗精力了,他连休息都不曾,就和父亲一起来到这里。
她自己来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想到他们风尘仆仆几经辗转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有些心疼。
“好。”手冢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像是知道她的心疼,黑暗中他抬手摸索着找到她的脸颊,指背轻轻抚过她的眼尾,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和奏闭上眼睛,感受这个安静而缠绵的吻。他的唇温暖,带着晨起的干燥。
“再陪我躺五分钟。”他还有些困意的低哑声音贴在和奏耳畔,带着不为外人所知的依恋。
和奏噙着笑着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抱入怀中,手掌在他后背轻柔地拍着:“只有五分钟哦。”
得到她的同意,手冢埋在她肩窝深处,嗅着她的甜薄荷气息,喉间发出极轻的满足的喟叹。
“国光……”和奏侧脸亲亲他的耳根,笑意根本藏不住,“你在撒娇吗?”
回答她的,是腰间收得更紧的手臂和轻蹭着她侧颈的鼻尖。
微痒的触感,惹得和奏轻笑一声,接着她就感受到他温热的唇在她肩胛骨的位置轻轻贴了一下。
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吻,更像是一个安静的印记,透着全然的放松。
和奏便生不出任何调侃的心思了。
五分钟后,手冢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似是重新睡去。
和奏在他唇边轻吻一下,起身继续新一天的工作。
在医疗资源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柳生英士的到来是马萨比特医院的意外之喜。
一个顶级心外医生的价值已经是不可估量,他还凭借经验带来了大批由柳生医院捐赠的紧缺药品,正解了燃眉之急。
所以昨天奥卢卡院长激动地邀请他一定要去家里做客。
医院现在收治了大量重症病人,但当地医护人员对应危重病人的经验根本无法应对,奥卢卡院长想要请他帮助建立起一套简单高效的危重病人监护流程。
看着远去的车队和留下的大批物资,和奏揉了揉眼睛,转身朝重症病房区域走去。
那里,柳生英士正在对着一群围在他身边的医护人员教授着经验。
父亲曾告诉她,心外科医生是icu的“国王”。
和奏站在帐篷边,看着父亲专注的侧影,忽然想起来高二那年她高烧不退,父亲刚从手术台下来,白大褂都没脱就守在她床边。
那时母亲刚去世不久,父女俩都很沉默。但那个夜晚,父亲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天亮。
和奏认真听着父亲的经验讲解,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许多往事。
直到结束后,看着父亲皱眉,她安静地递上一瓶水。
柳生英士接过喝了一口,等喉咙的不适得到缓解,他的目光在女儿脸上停留片刻道:“瘦了。”
因为担忧而横跨欧亚过来看她一眼,却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生硬的语气。
和奏今天面对这样的父亲,收起了往常的针锋相对,非常平和地笑了笑说:“这里每个人都瘦。”
见她这样,柳生英士原本设想的争吵都被按下,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