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就在兰心推开门的一瞬间,贺晟迷迷蒙蒙地醒了过来,抬眼望向玉昙。
  他揉了揉脑袋,憨笑道:“玉小娘子,昨日喜宴上宾客太热情了,实在推拒不过,多饮了几杯,竟然睡在了这里……我有没有……让你难做……”
  当初挑中贺晟陪她做戏,一来是他人品不错,待人谦和,二来就是他的身世简单,家中无公婆需要侍奉。
  “没有。”
  贺晟挣扎着起身,明明他记得昨日,喜宴快要散去时,他瞧见一气度非凡的男子,站在院子门前,他好心请他进来喝杯喜酒,后面再发生了什么,他就记不清了。
  “这位是?”
  贺大娘嗑瓜子的手一拐,一个肘击到贺晟的后脑勺,贺晟甚至没能发出一声闷哼声,又软绵绵地昏睡了过去。
  她见过贺大娘擀面的手,很有劲,拉出的面条也很有劲道,但没想到她能有劲到一肘子打晕一个成年男子。
  “贺大娘,不必如此。”
  贺大娘将瓜子放下了,二郎腿也不翘了,坐得规矩。
  “娘子,郎君说了,先让他晕着。”
  玉鹤安也没交代让他一直晕着啊,这位好心的苦主,她不知得赔多少钱。
  贺大娘拍了拍手:“娘子,午膳想吃些什么?奴婢接着当厨娘,奴婢打探过了,这条巷子比之前那条更热闹,奴婢喜欢这。”
  这宅子还是她出钱买的,她选的是繁华热闹的地界,商贸发达,和玉鹤安选的雅静清幽,自然不一样。
  她报了以往常吃的菜式,贺大娘起身去了厨房忙活。
  她一出院子,见门房果然变成了陈大伯,见到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娘子,好。”
  见过贺大娘一手肘打晕贺晟后,她看陈大伯也非等闲之辈,难怪玉鹤安的院子只留了两人。
  贺晟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辰,他连忙爬起身,赶到厨房做饭,玉昙低嫁给他,纵使只是合作关系,也不能委屈女儿家,正瞧见厨娘笑盈盈地往外端菜。
  “贺郎君,洗手吃饭吧。”
  他只觉得这厨娘十分熟悉,好似昏睡前见过,这喜酒着实太醉人了些,成婚后的摊子均是玉昙在收拾,院子早就被打扫干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进了正厅里。
  厅堂已摆了晚膳,玉昙已坐在小餐桌前等他,视线落在圆桌上,长发挽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
  白皙的脖颈上留着点红痕,像被蚊虫叮咬过。
  他简直是个吃白饭的,院子是玉昙出钱购置的,就连晚膳都是玉昙请的厨娘帮忙做好的。
  他屋子里还有几株驱蚊草,一会儿取来。
  安静地用完晚膳后,玉昙挥手退了左右,有事和他商量。
  “贺郎君,原本计划的时间可能得延长些,我会额外补你些银钱的。”
  原本计划,让宋老夫人安心后,摆脱掉剧情桎梏后,他们便会假借外出汴京谋生离开,到时候银货两讫,各不相欠,现在多了翻案,恐怕得在汴京多留些时日。
  “原本就是我得了便宜,玉小娘子无需内疚,不需要再给我补银钱。”
  “你就收下吧。”
  贺晟记得假夫妻的事,说完就自行搬到西厢房了。
  临睡前又想起玉昙被蚊虫叮咬的事,见玉昙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只得将驱蚊草放在玉昙的窗下。
  待到贺晟走过,那窗子又开合一下,一道高挑的身影,矫健地翻窗而过,夹在窗台上的驱蚊草掉在了地上,被嫌恶地踩了几脚。
  作者有话说:谢谢 米猫、aq、筱、西哈椰则的营养液。[害羞]
  第59章
  昨夜累得不轻, 腰到现在都酸,还残存着奇怪的肿胀感。
  故而用过晚膳后,她早早地躺在拔步床上歇下了。
  原本住了十几年的岚芳院,前些日子回去, 反倒束手束脚。
  现在搬到自己购置的院子里, 倒是松了口气, 松散劲头一下子漫了出来。
  拔步床比岚芳院的大上不少, 她伸长手脚活动,这里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只是需要贺晟掩护一下。
  还有和玉鹤安奇怪的关系。
  “情人。”她慌忙扯着被子盖住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追根溯源可能当剧情扭曲到她和玉鹤安之间时,关系就算不上清白。
  她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就不想, 她长长呼出口气。
  打算想点高兴的事,日后她会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 不会再担心流言。
  她和玉鹤安都会过得很好, 各自过得很好。
  岚芳院的三个一等婢女, 全部作了她的陪嫁,巧心忙完她的婚典,就红着脸来告了几日的长假,去准备她的婚事,慧心被她安排去联系赵钦, 接洽生意事宜。
  只余下兰心一人, 这几日忙前忙后, 着实辛苦。
  她已经不会在梦魇中咬伤自己,这几日特定免了兰心守夜。
  守夜的灯熄灭了,她躺在拔步床上, 红纱换成了惯用的轻纱,香料里还焚着解蛊的香料。
  玉鹤安之前说过,他回来后就会解蛊,只是昨日那般情况,还没来得及问蛊虫事宜。
  还有他脱口而出,杀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御商和楚明琅,说到底还是自作孽,死不足惜,玉鹤安出手倒是省去了她一桩麻烦事。
  纠缠的三人只剩下江听风一人,他对自己只有恶意,若是案子破案后,至少能做到一别两宽不再为难她。
  她想起昨日耳畔除了粗喘的气声,还有剧情提示,限制剧情提前完成的声音。
  只是当时自顾不暇,没来得及理会。
  难道那些被囚禁发生的限制剧情,要全部发生在她和玉鹤安之间。
  光想着就两腿发软,她抿了抿唇,视线望向窗台。
  月色泠泠洒在窗棂上。
  窗子外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纤长的手将几株干草放在窗台上,脸都未向里面瞧一眼,唯恐失礼。
  干完这件事,停留了几息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明日还得回门,她合上眼睑。
  消失的脚步声又响起了,比方才沉稳有力些,似故意弄出响动,想要房间里的人知晓。
  窗子被撑开,她忽然睁开眼,一个矫健的身影翻窗而入,灵巧落地,月华落在他的肩头,面上还是一贯的从容冷淡,丝毫没有翻窗而入的慌乱。
  玉鹤安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干嘛翻窗进来。
  她连忙紧闭双眼,装作早已睡熟的样子。
  只要发现她睡着了,玉鹤安自然会离开的。
  缓慢的踱步声,仿佛信步悠闲在庭院里,越来越近,停在拔步床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亮,投下了大片阴影。
  虽然瞧不见,她能感知到,黑夜里,两道灼热的视线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她放缓了呼吸,按照一贯的态度,打算装聋作哑蒙混过去。
  灼热潮湿的喷洒在她脸上,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揪紧,生怕露出破绽。
  突然唇上痛,牙齿磕在了唇肉上,不知是玉鹤安故意,还是弯腰时,力道太猛没收住。
  舌头还肆意地舔着被伤处,用力地吮吸,痛得她装不下去,张开唇呼气,却被灵巧的舌头闯了进来,卷进来一丝血腥味。
  肯定被磕流血了。
  装不下去,她幽怨地睁开眼,玉鹤安弯腰躬身,将她圈在床榻前,纱幔落了下来,将他们隔绝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薄唇上有一抹莹润,是她睡前涂上消肿的脂膏,沾到了他的唇上。
  “装睡?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被说中心事,她攥着被子,提防地瞪了玉鹤安一眼,将话题拐到了一边。
  “怎么翻窗进来?”
  “杳杳,不是让我别让任何人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情人关系见不得光,自然得夜里翻窗。”语调慢悠悠,但将“情人”二字咬得极重,似乎对情人关系极其不满的模样。
  她小声道:“既然知道不方便,那就不应该过来。”
  “不过来,怎么知道你今夜又会哪位情人。”玉鹤安往拔步床边一坐,侵入她的领地。
  她小声嘟囔:“哪有什么情人。”
  等二人合盖一床被子,她被人搂进了怀里。
  唇瓣再被温热的唇衔住了,吻称不得温柔,舌尖撬开牙关时甚至有些急切,她甚至能感受到,抚弄在她腰侧的手,在轻微发颤。
  以往她误以为这是玉鹤安讨厌她的触碰,现今她才算明白,这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这个从小护着她的兄长,在打破两人之间的隔膜后,克制隐忍全变成了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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