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样啊……”苏轻芽想了想，又问道：“那……那个时候，黄友钱有说什么话吗？”
“话？”石然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话，只有喊救命，让里面的人救救他……”
“那我知道了……”苏轻芽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公司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还打算去？”谭云一把拦住了苏轻芽，“你没听到石然刚才说的？”
“我听到了……”苏轻芽知道谭云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她们两个现在是绑定的合作关系，虽然现在谭云知道了来钱的办法，但是如何选择能够会开门的欠债人，这一点还是只有苏轻芽一个人知道。
她们两个人的钱都还不够，这一次回来也只是先回来开个“盲盒”，确认两人分别需要收集到的金额，方便之后的行动。
所以苏轻芽不能出事。
“我先去把老黑引开，你到时候直接进去找人交钱。”谭云道。老黑虽然会对新人玩家重拳出击，但是对老玩家，他还是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
“那这样……”苏轻芽也不想拂去对方的好意，商量道：“我先去试试，如果我的方法行不通，你再出来帮我，怎么样？”
“一旦不行，我一定大声喊救命！”苏轻芽竖起三根手指做保证状。
谭云一动不动地盯着苏轻芽，苏轻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真诚地回望过去。几秒钟后，谭云败下阵来，“好吧……”毕竟能少打一场也是好的，她还要留着体力去对付之后的npc。
苏轻芽这才高高兴兴地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她才推开大门，一把锋利的剪刀就抵在了苏轻芽的喉咙上，“老实点，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
苏轻芽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老黑狰狞的脸，“你这是做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苏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章胖子也完全不装了，一脸幸灾乐祸，还热情地帮忙解释道：“老黑这是在打劫你啊……”
苏轻芽把目光投了过去，章胖子一脸坦然，“哎你可别看我啊……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和我可没有关系……”
“我可是早早地已经把（剩余的）钱交给了老员工，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如果不是那些老员工说，工作的结果要到今天下班的时候才统计，他早就已经通关离开了！
不过现在嘛……章胖子看着被威胁的苏轻芽，悠闲地晃着二郎腿：看看其他玩家为了任务挣扎的模样，也是相当不错的乐趣。
只可惜这个老黑是个欺软怕硬的，之前刀明辉回来的时候，老黑就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让出了路，没能让他看到两个老玩家打起来的有趣画面。
苏轻芽从章胖子身上收回了目光，努力颤抖着声音，“你、你要多少？”
唉……章胖子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这个问法就不对，一下子把自己陷入了谈判劣势。
果然，老黑眯起了眼睛，“你有多少？”
“我有——”苏轻芽刚张开了嘴，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章胖子，犹豫道：“我们能去别的地方说吗？”
“别想耍花招！”老黑拿刀抵着苏轻芽。
苏轻芽连忙喊冤：“我哪敢啊！我只是一个新人！我只是……”她又看了一眼章胖子，“我们可以去杂物间里说吗？我、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拿回了多少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万一他到时候到处和别人说……”
老黑想了想，觉得苏轻芽说的也有道理。他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在章胖子眼皮底下做任务的感觉，但公司大门毕竟是公共区域，他没法让章胖子别在这里看热闹；但如果是去杂物间这种可以关门的私密空间就不一样了。
“那走吧……”老黑没有收起剪刀，只是换了个地方，抵在了苏轻芽的腰上。
苏轻芽一脸老实地走到了杂物间里。
“现在可以了吧？”老黑关上了门，“把你收回来的钱都拿出来——你在看什么？”
“我？”苏轻芽从生锈的置物架上方收回了目光，对着老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在看……摄像头啊。”
摄像头上亮起的红光，和她第一天进入杂物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摄像头？！”老黑看着苏轻芽的笑脸顿觉不妙，但是没等他问出这是什么意思，就见苏轻芽忽然仰起了脑袋，对着摄像头大声喊道，“经理！我要举报！”
她唰的伸出手，指向了一旁的老黑，“我要举报这个同事上班时间逼迫我来杂物间摸鱼！严重妨碍我完成经理你交代的工作！”
“这会给其他员工带来不好的影响，对公司来说，员工的效益不高就会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希望经理严肃处理！”
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老黑才反应过来苏轻芽说了一堆什么东西，他瞬间暴怒，举起剪刀就狠狠朝着苏轻芽的后背捅了过去，“我艹你——”
“砰！”
杂物间的大门被重重推开，阴沉着脸的李明明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在房间里落下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
老黑被李明明叫人拖走了。
至于拖到哪里去，苏轻芽就不知道了，她正忙着把手里的钱交给李明明。
谭云和石然也在一旁排队。两人在听到老黑破口大骂苏轻芽的时候，就知道苏轻芽成功了。
趁着李明明清点前款数额的时候，谭云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苏轻芽的腰，小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轻芽也小声地回答：“公司的确不会管员工之间的争斗。”或者说，这种宣扬该死的狼性文化的公司，巴不得员工之间斗起来，毕竟公司并不会产生损失，甚至有时候还会有益于公司。所以当黄友钱用这个理由“举报”老黑，寻求老员工帮助的时候，他们全部无动于衷。
但是苏轻芽的举报理由就不一样了——
她特意往严重的、会损害公司利益的方向上夸大，成功引来了老员工、或者说，经理的主意。
公司里各个地方，甚至杂物间里都装了摄像头，很显然说明公司严格在监控员工是否认真工作；哪怕苏轻芽没有明确看到这家公司的规章制度，她也能推断出——这件公司绝对不喜欢员工上班摸鱼。
而在副本第一天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经理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一台电脑，也是公司里唯一一台显示器；那么很显然，谁是监控员工是否努力工作的人，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是这样……”谭云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苏轻芽。
虽然苏轻芽的脑回路依旧有点离奇，但是显然，她的思路是正确的。换成她们这些老玩家，会更关注线索本身，反而想不到这个层面。
“一共是2138。”李明明点完了苏轻芽上交的钱，“你是回收的哪个欠债人？”
苏轻芽想了想，十分保险地报了一个三次才能接通电话的欠债人。她猜测欠债人欠债的金额和是否容易讨要这一点挂钩，但是她并没有时间验证这是正向挂钩还是反向挂钩，所以干脆报了一个中间值。
“嗯。”李明明点点头，“那你还少2687。”
苏轻芽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她开的“欠款盲盒”只有五千不到。
运气还不错！
谭云也交了一份和苏轻芽金额一模一样的欠款（两人平分），上报的名字就是她们去“抢劫”的那一户欠债人。
“你还差3209。”李明明收好了谭云上交的钱，宣布道。
运气最好的，则是石然。虽然他上交的金额只有一千出头，但是差的也只有两千不到。运气好的令人羡慕嫉妒恨。
“那你们再接再厉，争取在下班前要回所有欠款。”李明明敷衍地鼓励了一下她们。
“那个……”苏轻芽四周看了看，“那块记录（还款进度）的黑板呢？”上班的时候还在呢，怎么现在不见了？
“那块黑板啊……”李明明不以为意，“收起来了，现在在统计阶段，金额变化比较多，改来改去比较麻烦。”
“那万一我们记错了欠款数字怎么办？”苏轻芽一脸担忧。
“就一个数字怎么可能记不住？”李明明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就想把苏轻芽几人赶开。
“万一呢，李哥？”苏轻芽道，“这万一记岔了，能收回的欠款变成收不回了，这不是耽误公司的名声和业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