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所以他杀死虫族, 系统会获得能量点。
所以系统会凝结出供他使用t的精神力。
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啊！
姜源在心头呼叫系统, 久久没有回应。
果然, 系统和关侑一起消失了。
什么救世主，什么神迹，什么英雄——
她带来的这一切, 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在自救而已。
她充当了工具，她只是被命运选中。
姜源颓然地想着。
这时，她听到了主神的声音：【任务者姜源已通关惩罚世界，是否回归意识空间】
一如既往地冷漠。
姜源怔了怔，她能离开了吗？
下方的人族忙着欢呼。
建木茁壮生长，郁郁葱葱。
城市一点都没有受到战争的打扰，剩下的虫族不足为据。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
姜源问道：“我能在这里多待几天吗？”
主神：“三年，三年后009来接你。”
主神离开了。
姜源获得了三年的滞留时间。
她从空中落到地面。
这才发现，人们不是在欢呼，他们在痛哭。
他们围绕建木跪了一圈又一圈，哭声传得老远。
南宫瑶看见了姜源，泣不成声，却不敢上前。
队长，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吧。
将军他——
就算他是建木，是世界之树，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他自己屁股一拍变成了一棵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树，留下队长一个人。
众人都望着姜源，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表情。
恭贺她杀死母神救了人族，好像不合时宜。
让她节哀顺变，不合适。
继续哭将军死了，更加不合适了。
……
姜源挥手让他们起来：“都回吧，消息不用瞒着，回去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们忙。”
众人忙不叠起来，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
白震来到姜源身边，努力安慰她：“将军只是变成了一棵树，他以前能从树变成人，这次就还行。”
如果不是他的眼角还挂着泪花，这话还更有说服力。
姜源没有言语。
白震挠挠头，也沉默下来。
留下足够的人收拾残局、捕捉逃散的虫族，其他人陆续回到船上，返回帝都。
姜源立于甲板之上，远眺那棵直刺云霄的参天巨树。
心中想些什么没人能知道。
*
关侑的母亲是留在后方镇守城市的将领，得知这个消息时怔了怔，随后怅然道：“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那孩子，将整个世界背负在肩上。
她就知道，早晚他会为了自己的世界舍弃她这个母亲。
如今也好，他成了一棵树。
她有时间也能去看看他。
“只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姜源微笑着没说话，倒也没那么苦。
只是男友生死不知而已。
他也没失踪，他就在那里。
顶天立地地支撑着他心心念念的世界。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相比关侑的坦然，人族其他人就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个消息。
他们为他祭奠了整整三个月，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人族为他披麻戴孝。
姜源烦了，干脆搬出将军府。
她让人在建木底下的岛屿上建造了一座房子。
工匠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将房子建造得与将军府一模一样。
两个仆从从将军府出来照顾她，朱水光照旧来给她当厨师。
队友们忙着在世界各地跑，镇压剩下的虫族，还有时不时觉醒天赋来人族捣乱的植物和动物——那些觉醒者，也不是全然友善的。
他们偶尔也来看她。
带来一些趣闻和好吃的、好喝的，以及能逗她一笑的珍贵小玩意。
有一日，南宫瑶给她带来了五个美少年。
十八岁左右的男孩，稚嫩青涩满身朝气，个个脸上都有关侑的影子。
黝黑的眸子、狭长的眉、轻薄的唇。
她狭促地笑：“队长也没必要为一棵树守着，我们就在这和小男孩一起玩，气死这棵老树。”
祁艳搭腔道：“也没必要为了气一棵树，看着顺眼心情好就行。我也有几个长得非常俊俏的战士，只是与将军长得不像……”
仆白玉和帝恩的表情一言难尽。
万一将军又变成人了，会不会捶死这两个女人？
但他们也没阻拦，队长一个人住在这么小岛上，只有两个不怎么言语的仆从和小朱陪着，确实挺孤单的。
姜源失笑，想了想没拒绝这五个人。
倒也不是她寂寞或者需要替身，她只是有点好奇——
关侑醒来之后，见到五个像他的男孩住在他的躯体上，会是什么表情？
只是，他还能醒来吗？
姜源不知道。
五个男孩全都被小朱送去打理花园了。
这一年里队友们陆陆续续带来许多珍贵的植物种子，都种在花园里。
只是姜源懒得动手，仆从和小朱都不擅长种植植物，它们长势不太好。
男孩们打理花园倒是一把能手。
姜源也就随他们去了。
她也不是一直待在建木岛上，有兴致了也会出去逛逛。
她去看过虫族养殖场，一如既往地繁荣。
那些虫子们智力已经完全退化，浑浑噩噩与常见的牛羊鸡没什么区别。
她也去看过桃源溪，那里已经被觉醒者发现，成了情侣约会圣地。
她去看过那些矿脉，被政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城市不断在扩大，新生儿越来越多，自出生就能检测天赋的仪器诞生，觉醒者学校应运而生。
飞行器终于突破了天际的封锁，飞出了星球。
人族跃跃欲试，想要依赖天赋的力量去探索外太空，寻求其他智慧星球。
宇航员从星际带回来一张破烂的渔网。
直觉告诉姜源，那是命运插手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
她将渔网收入星网。
星网仍旧在运营。
有空间权限的人仍旧在使用星网空间。
只有能容纳死去之人灵魂的星轨随着关侑一起消失。
这个世界，终于进入正常的生死轮回。
有人死去，有人出生。
*
一晃，两年半就过去了。
这一日，姜源正在吃早饭。
五个男孩与姜源已经很熟悉，他们甚至接管了两位仆从的一些工作——比如侍奉她吃饭、打理她的衣着、首饰。
男孩一号给姜源端上海鲜粥，男孩二号拿来平板，给她播放最新出的电视剧——
她也终于能过上边吃饭边看剧的日子了，感谢南宫瑶将她的意见转达给她父亲，才开发出了她熟悉的平板。
虽然电视剧演的是她与关侑的爱情故事。
不过没有指名道姓，她也无权对号入座，将就看吧。
这时，脑海中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姜源姜源，我来看你了——你过得好不好啊，主神说让我半年后给你收尸，我不想见到你的尸体哇，我就寻了个漏洞偷偷来看你，你可千万别死啊……我不要别的宿主，我只要你——”
009边说边哭，哭得打嗝。
然后，哭声停了。
姜源听到了009的控诉声：“这这这——这是什么！你这个坏女人，我为此担忧了好久，你居然在这里住着大房子，吃香喝辣还有美少年陪伴！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你做我的宿主吗？”
姜源：“……”
她在心中问：“海鲜粥很香，要喝吗？”
009:“……”
想喝，但是没有积分。
它的宿主生死未知，主神也没让它绑定别的宿主，它没有地方挣能量点。
姜源道：“我们应该还没有解绑，我记得我进惩罚世界时账户还剩下不到一百积分，你试试能用吗？”
009试了一下，能用。
它飞速用10积分给它兑了一个身体进入这个小世界。
一只三花猫吧唧一声落在餐桌上，朝着姜源喵喵叫：“海鲜粥——我要大大的虾仁。”
姜源笑道：“端一碗海鲜粥给这只小猫，多放几颗虾仁。”
三花猫满意了，端坐着桌子上舔着爪子等着海鲜粥。
它就知道自己的宿主最好了，舍得积分给它兑换临时身体使用，让它吃美食的宿主哪里去找啊！
它永远也不换宿主！
只是，宿主不是去惩罚世界了吗？
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惩罚世界，倒像是度假世界，安宁祥和得不成样子。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源没有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009听，“……至于收尸，应该是主神让你来接我回意识空间，你理解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