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给他赎身了。
赎身了?那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陆锦澜一笑,我还没到健忘的年纪吧?他现在过得很好,嫁给人家做小郎,孩子都有了,正在养胎呢。
阿七一惊,我还以为对你痴心过的男人,再也没办法另属她人。他倒是看得开,只是你救了他,他转头嫁了人,你也不生气?
陆锦澜勾了勾手,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生气,因为他嫁的那人就是我。
阿七又是一惊,暗道:怪不得人人都说陆锦澜行事不羁,随心所欲,她连青楼公子都能娶回家里,果然是不拘一格。只可惜,我还不如青楼公子。人家赎身用钱,我若想赎身,只能用命。
陆锦澜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握了握他的手,你若想学识字,我教你,你想学吗?
想。阿七连忙挽起袖子,搬了张椅子过来。
阿七真的是个有求知欲的人,陆锦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求知若渴的男人了。陆锦澜先教他如何下笔,又写了些常用字教他,不一会儿阿七就全学会了。
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一问全认识。桌上的一沓纸很快被他写完,他自己又跑出去买了纸买了字帖,回来便坐在窗前,写个不停。
二人吃完晚饭,他又回到了书桌前。点着灯,连夜苦学。
陆锦澜洗完澡在屋子里转了转,琢磨着我这儿也不是书院啊,他怎么学起来没完了?
她暗示性的捏了捏他的腰,七郎,该歇息了。
阿七头也不抬,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陆锦澜咬了咬牙,心道:你学吧,学得连任务都忘了。人家当细作是施展自己的本事,你是来进修来了。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陆锦澜也不强求,回到床上自顾自睡了。
直到夜半三更,她迷迷糊糊的被阿七推醒。
阿七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得举起一张纸,我写了你的名字,你快看。
陆锦澜揉了揉眼,一看他写的是:陆斤兰。
她无奈的笑了笑,只有姓是对的。
阿七忙问:那你的名字怎么写?你教给我。
陆锦澜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困?
阿七单纯道:我本来有点困,洗完澡又精神了,还能再写一本字帖。
那别写字帖了。
啊?
陆锦澜扯开他的寝衣,温热的手掌抚过他结实的胸膛,咱们做点别的事。
阿七怔了一下,主动放下床帏。一片黑暗中,滚烫的身体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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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四舍五入,等于六千了。作者小声说。
第55章 她有没有把你
约谈公文一发,整个北州的公职人员都人心惶惶。
什么临时调查组?没听说过啊。自查自纠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们自己推几个人出去顶锅?
一开始大家都默认谁也不得罪,一问三不知,不求有立功表现,只求明哲保身。
然而当大皇女率领着精心组建的调查组走进自家衙门,众人看着她们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脸和鹰一样敏锐的目光,都不由得紧张到腿肚子转筋。
每次约谈的房间,调查组都会提前到现场更改一下布置。
把窗户全部钉死,不论白天黑夜,约谈室内都靠烛火照明。
门外大内侍卫层层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被约谈的人推门进去,便能看到一张可怜的小木凳。
坐在那张无依无靠的小凳上,面对调查组一群言辞锋利的冷面判官,没有几个不冒冷汗的。
约谈刚进行三天,调查组才跑了六个衙门,已经让各方闻风丧胆。
第四日恰逢州牧衙门例会,各家衙门的人在院内等着。彼此一照面,都跟苦主似的,喋喋不休的抱怨。
一人打听道:你们衙门问了多久?
旁边那人一脸凄苦,别提了!整整三个时辰,我们家大人坐那张板凳坐得,腰痛病都犯了。什么都问,不说就不让走,除了治安的事儿,上到违法违规贪污受贿,下到请客送礼人情往来。连我纳了几个小郎都记上了,你说我睡几个男人招谁惹谁了?
那人连连点头,嗐,谁说不是呢。调查组的人还极其凶悍,我想着我糊弄过去吧,根本不允许。我说我们是盐务司的,除了盐之外,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事。那个姓陆的立刻说,那就把你听说的也跟我们讲讲,至少说出三条来。我的老天奶!我把一个属下去年下馆子没给钱的事儿都说了,才勉强凑上数。
第三个人凑上来,悄声道:我听说州牧衙门可出了大事了,于大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还真的自查自纠,上交了整整二十一页的各部过失,搞不好就把咱们下属衙门的罪过都写进去凑数了。
是二十一页吗?我听说是四十一页。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一整本。
争论中忽有一人道:你们说调查组这么问下去,北州还有能藏住的事吗?
众人连连摇头,有人毫不留情道:藏?呵呵,柳县县令六年前抢占人家祖坟把自个儿亲娘埋里的事儿,都被抖露出来了,还藏个屁?
那你们说,大皇女这么死咬着北州不放,就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那当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
聪明人各自打了个哈哈,谁也没有往下说。
可是不聪明的心虚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凌夏一大早快马赶至北州大营,急吼吼的找程袁卿碰面。
程参将,您比我年龄大,比我扛事,我得叫您一声姐姐。妹妹我实在是寝食难安,做梦都在被约谈。你快拿个主意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程袁卿同样愁眉不展,先别慌,人家还没查到咱们头上呢,别自己乱了阵脚。叮嘱手下人,尤其是参与过前两次大事和近期城门劫银的,让她们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论调查组怎么威逼利诱,谁也不准透露半个字。说要是不小心说了,一家人都别想活。
凌夏定了定神,这些话,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等我回去,再叮嘱一遍。可我这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程袁卿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两位主子,希望咱家侯君和太尉能帮忙拿个主意。对了,你安插的那个细作怎么样?
凌夏道:阿七已经取得了陆锦澜的信任,每天和陆锦澜同吃同住,但是暂时还没传什么消息出来。
程袁卿道:别是有什么消息传不出来,派人混到州牧衙门,找机会问问他。
好,我立刻去找宫师傅,让她来安排。
*
阿七这几日过得十分逍遥,白天陆锦澜出门,他便和上学堂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练字。
晚上同陆锦澜做恩爱妻夫,蜜里调油的日子,比冰糖葫芦还甜。
他的字越写越好了,陆锦澜三个字比划虽多,他勤加练习,写完仔细端详,深感和字帖相差无几,颇为骄傲的扬起了嘴角。
叩叩叩!
窗户被敲了三下,阿七猛一回头,吓了一跳。
十三?你怎么在这儿?
十三连忙从窗外翻进来,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师傅买通了后厨洗碗的杂役,我顶替他在后厨做工。我不能久留,师傅让我问问你,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阿七忙道:我这边情况很好,她很信任我,待我很好。
十三听着有点不对,待你很好?那你怎么从不出门?她是不是看你看得很紧?
不是,她她叮嘱我这几天外面有点乱,让我尽量不要出门。我想我总是往外跑,她肯定会疑心的。所以我就在房间里,练练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