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考官是皇家学院院长凌知序,她素来以严厉中正著称,此刻冷声道:你们既然认识,难免有作假之嫌。陆同学,没有拼尽全力的胜利不能服众,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陆锦澜疑惑的看向晏无辛,你放水了吗?
晏无辛喘着粗气,摸了一把脖子后面,给她看一手的汗,冤枉,我都汗流浃背了。
晏无辛举着汗淋淋的手看向主考官,院长,我们认识不假,但学生也拼尽全力了,难道非要她把我打死才算吗?
凌知序答:如果她真的要把你打死,我会及时叫停的。
好。陆锦澜算看出来了,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用心打不行,还得打出杀意,否则这些人不相信她真有本事。
虽然说她的本事不那么真,但按照规则已经该判她赢了。陆锦澜在擂台上踱了几步,估摸着大力丸的效果大概还有不到十分钟,她很快有了一个新的思路。
她眼神一变,手腕晃动着长剑,沉声道:晏同学,对不起了。
晏无辛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你什么意思?
陆锦澜提着剑大步上前,晏无辛看着她狠戾的目光连连后退,哎,我手无寸铁,你不能这么对朋友啊。院长,院长救命!
晏无辛转身就要往擂台外跑,陆锦澜大喊一声:没分输赢不许走!
她飞速上前,在边缘处揪住晏无辛的后脖领,一下将她抡回场内。
晏无辛连退十几步,直到脚跟抵住身后的柱子,方才停下。
众人都震惊于陆锦澜的力量之大,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都替晏无辛紧张起来。此刻的晏无辛看起来慌不择路,她看了看身后的柱子,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擂台四周共有四个大柱子,每根都有水桶粗细。晏无辛爬上去,陆锦澜也提着剑蹬上去。
阳光浓烈,众人仰起头眯着眼,只见晏无辛藏在柱后奋力躲避,而陆锦澜剑光凛凛,似招招不留情,剑刃刮在柱子上,巴掌大的木块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根柱子离考官席最近,落下的木块掉在桌面上,顿时引起一片慌乱。
凌知序稳坐当中,面不改色凝眉细看,陆锦澜招招凶猛,把剑使得跟斧头一样。
可纵然是斧头,脚不沾地身体悬空,只有一条腿勾着柱子,也极难发力,这丫头看着平平无奇,哪来这么大的劲儿?
嗖嗖!陆锦澜追着晏无辛狠踹了几脚,七八个木块飞向考官席。一位考官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忽然大叫一声,凌知序抬头一看,晏无辛为了躲剑,一个后仰险些跌下来。幸亏她双腿迅速勾住柱子,倒挂着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命悬一线。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上面又传来嘎巴一声,陆锦澜一个扫腿,面案那么大的木头飞下来,砸到了考官席,把桌上的什么茶杯笔墨全砸得稀碎。砚台飞出去,泼了凌知序一身的墨,连脸上都沾上了墨汁。
几名副考官仓惶退后,声音发抖的提醒:院长,您快看!
晏无辛似乎支持不住,整个人迅速下坠。陆锦澜剑尖向下,也跟着滑下来。
凌知序吓得高声大喊:快敲锣!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刚刚被砸晕的那位副主考,就是负责敲锣的,她是握着锣槌被抬下去的。当时情况慌乱,无人注意。现在情况更乱,凌知序只好抓起桌上的木块,朝着挂在正中的铜锣掷了出去。
噹!锣声终于响起,所有考官、考生、围观的人群,早就紧张得站了起来。
大家心里都在暗道不妙,锣声太晚了。
人们都知道一个常识,半空中的人是没办法暂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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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伟大的哲人说过:主角开挂是合理的。(对不起,是我说的)
第12章 不如男学
即使锣声响起,二人依然无法控制的急速下落。
千钧一发之际,剑尖却比人先落地。陆锦澜借着剑上弹起的力道,抱住晏无辛用力一翻,两人趔趄几步,终于稳稳站在台上。
数万人的广场出奇的安静,却在一刹那之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凌知序轻舒一口气,当众宣布:云州陆锦澜,胜!
陆锦澜貌似镇定的回到座位上,感激的看向对面的晏无辛。
其实她把晏无辛抡回场上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围着柱子打。
晏无辛顺水推舟,陆锦澜把她抡到柱子旁边,她就转身爬上了柱子。
观赛视角是逆光的,柱子有七八米高,下面本来就看不真切,陆锦澜又故意砍了些木块下来干扰众人的视线,看似她在全力追杀晏无辛,其实是表演赛,当然不是真要她命。
陆锦澜想院长之所以不判她赢,就是因为她俩前面打得太客气了,这回二人换了刺激的打法,全是高难度动作。
陆锦澜有意展示惊人的力量,在柱子顶端七坎八砍的砍了一圈,然后使出全力踢了一脚,这才能踢掉水桶粗的一截圆木,震惊全场。
此刻药效过了,她浑身像泄了气一样,冒着虚汗,脚背隐隐作痛。
凌知序弄了一脸一身的墨汁,下去处理了。主考官一走,考生们明显松弛了不少,开始交头接耳。
台上已经换了新的考生上场,场下观众刚刚看完了一出好戏,过足了眼瘾,都在迫不及待的讨论观后感,台上那两个人偏又打得稀松平常,吸引不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场都在闲聊,比茶馆还热闹。
附近的人都在找陆锦澜说话,她瞬间成了热门人物。
恭喜啊陆同学,今年的录取名额必定有你一个。
陆同学,你的剑法跟我所知的各门各派都不像,不知你是在哪学的?
我刚在《文考试卷合集》里看到了你的文章,策论写得好,诗也做得好。那首《春江花月夜》堪称一绝,可还有别的诗作吗?
陆锦澜应接不暇,只好道:等考试结束,咱们慢慢聊。
她脚痛得厉害,悄悄脱了鞋,盘起一条腿按揉自己的脚背。
项如蓁凑近些,低声道:你现在是风云人物,不论今日结果如何,日后人们说起这场盛事,一定会提到你的名字。你得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给同学们做个表率。
陆锦澜无奈:可我脚疼。
忍一忍。项如蓁捡起鞋给她穿回去,却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自负天生神力,可那么粗的柱子,我绝不可能把它踢断。
陆锦澜尴尬一笑,偶然事件,你现在让我踢,我脚断了树都不会断。
说话间,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外地考生赢。晏无辛说得没错,她和楚易舒是神京本地生中最能打的。余下的,水准大概和左隋之差不多,有的还不如左隋之。
陆锦澜同情的看了左隋之一眼,这坑娘的匹配机制。
菜鸡互啄,基本都坚持不了多久。一个时辰过去,十组考生比完,全是外地考生赢。
加上陆锦澜,已经够十一人了。后面的考生要想拿到录取名额,不仅要取得胜利,还得展示出大幅度碾压的实力,才能挤掉前面的胜者。
项如蓁的脸色越来越紧张,陆锦澜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抚:不用担心,她们都不是你的对手。等你上了台,一定要把你的力量展示出来,考官们会看到的。
项如蓁微微点头,台上终于点到了她的名字:勉州项如蓁,对阵神京凌照人。
陆锦澜猛地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巧?
她焦急的望向对面的晏无辛,晏无辛满脸愕然的摇了摇头,无奈的摊手。
项如蓁倒是神色自若,空手走上擂台,在兵器架上抽出她昨天试的那杆铁枪,从容应战。
凌照人还未登台,先把手里的坤乾游龙戟掷于台上,待戟尖插入台面,她便一个飞身跃到台上,先声夺人的博得了喝彩。
凌照人一身缎面红衣,项如蓁一身粗布黑衣,二人相对而立,一红一黑格外显眼。
锣声一响,二人犹如离弦的利箭,直朝对方扑了上去。铁枪和游龙戟瞬间战到一起,金属摩擦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二人练的都是硬功,力求刚猛。一动起来,身上的衣料都在风中作响。恰逢此时风声呼啸,衣袂翻飞,两个人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陆锦澜紧张的观战,左隋之碰了碰她肩膀:依你看,谁的胜算更大?
陆锦澜道:凌照人招式老道,如蓁力量十足,一时看不出胜负,但我对如蓁有信心。
话音刚落,就听噹一声脆响。
凌照人向下直劈,项如蓁举枪格挡,可她手中的铁枪突然从中断裂,折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