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从接厉凌炀的尸体开始,她就没怎么去宁家,也没和宁清婉联系。
  宁以初想到宁清婉的身体状况,跟她说晚点回去。
  宁老爷子的丧期已经接近尾声,已经没什么人还会特地过来祭拜了。
  偌大个祠堂,显得格外冷清。
  灵堂上蒙着块大黑布,像是块乌云笼罩着整个宁家,阴沉又压抑。
  宁清婉捻着念珠,站在宁老爷的灵位前站了许久,暗淡的眼底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就连宁以初从门外走进,都没有察觉。
  宁以初看着母亲单薄消瘦的背影,明明才几天不见,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当初宁清婉那么反感她和厉凌炀在一起,现在厉凌炀没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了……
  “初初?”宁以初在灵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宁清婉才回过神来。
  她眼神微闪,“怎么回来也没个声,厉家那边……还好吧?”
  “还好。”
  “我都看到新闻了,你昨晚……是不是想不开?初初,你还有孩子们,还有我,可不能这样……”
  宁以初故作轻松的开口,“那些记者们什么都不知道乱说的,我真的没事。”
  宁清婉眉眼间都是担忧,“没事就好,其实墨柏佑那孩子我看就挺不错的……”
  “妈!”宁以初打断了她,“厉凌炀刚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工夫想那些。”
  “是我太心急了,那你好好注意身体。”
  宁以初轻轻地应了一声,刚想陪宁清婉回房间休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很不和谐的女声——
  “哟,这不是宁以初吗?”
  宁瑶瑶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假惺惺的语气难掩讥诮,先前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讨好她和宁清婉,就想着接近厉凌炀……
  谁知道,厉凌炀那么短命!
  真是晦气!
  宁以初漂亮的眸子里闪过抹厌恶,不想搭理她,“妈,我们走吧。”
  “等等……”宁瑶瑶往前一拦,她双臂交叠抱在胸前,满脸嘲讽,“厉凌炀死的那么惨,你居然这么云淡风轻的?看起来,你好像也不是很爱他嘛?”
  宁以初的眸色一沉,假装没听出她的言语里的挖苦。
  宁瑶瑶没看见想要的反应,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以前不是很得意吗,不是以为傍上厉凌炀这个大腿就能瞧不起人吗?现在厉凌炀死了,你还有什么好傲气的?我们家的别墅,不欢迎外人!赶紧收拾行李,给我滚出去——”
  她越说越起劲,声音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语气也更加讥讽嚣张,而且字字诛心。
  宁以初只觉得有无数双手在自己的心头狠狠揉着。
  面上却依旧无视了宁瑶瑶的挑衅。
  视线扫向放贡品的架子,最后在一个纯铜制的蜡烛台上停了下来。
  身后,宁瑶瑶的嘲讽还在继续,“当初爷爷死的时候还给了你们一些股份,就是想让我们宁家和你这个准厉太太捆绑在一起,没想到厉凌炀这么快就死了,真是白白浪费了心血!早知道厉凌炀这么没用,当初就……”
  “你说够了吗?”
  宁以初缓缓拿下了烛台,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转身淡淡的开口。
  漠然的声音好像在冷水里浸过,渗着刺骨的寒意。
  宁瑶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宁以初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单手拎着那个沉甸甸的铜制烛台,一步步向她走近……
  “宁以初,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得对,厉凌炀真的死得很惨,所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要是手一抖,不小心伤了人,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你你……”
  宁瑶瑶对上宁以初那双冷艳的眸子,里面似乎掠过骇人的凶光,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得意变成惊恐,一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啊,我会喊人的……”
  “你喊啊,只是不知道,是我先用这个砸爆你的头,还是他们先来救你?”宁以初的表情平静至极,声音却冷得吓人,
  手里的烛台棱角泛着冷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抡在她的头上!
  宁瑶瑶双腿一软,又不小心绊到地上祭拜的蒲团,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八仙椅上。
  狼狈的抬起头,气急败坏的大吼,“你敢动我!二房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妈,她也是帮凶……”
  “砰!”
  “啊!!!”
  只听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宁瑶瑶发疯似的尖叫!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是我嘴贱……”
  宁瑶瑶一双眼紧紧闭着,脖子都缩到了领子里,浑身剧烈的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着脑袋求饶。
  半天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宁以初的烛台是蹭着她脑袋过去,狠狠砸在了旁边的八仙桌上……
  “打你,脏了我自己的手。”
  宁以初不屑的冷嗤。
  “……”
  宁瑶瑶心跳扑通扑通加速。
  宁以初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宁瑶瑶,“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三道四,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平时宁瑶瑶怎样惹人讨厌,宁以初都不屑和她一般见识。
  可她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说那些伤人的话?
  第545章 葬礼上的如胶似漆
  宁清婉全程见证了宁以初对宁瑶瑶的威胁,但她也没有阻止,宁瑶瑶太嚣张了,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陪宁清婉到房间,宁以初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
  曾经,宁清婉不许他们来往,厉凌炀就偷偷翻墙进来,可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
  夜色慢慢深了,另一处高档别墅内,墨柏佑刚洗完澡出来,短发没有吹干,湿漉漉的垂着,水滴顺着发丝慢慢没入领口。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有一条宁以初的请假短信。
  男人深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厉凌炀死了,他少了一个情敌,或许他更能抱得美人归……
  但看着宁以初日渐消瘦,他宁愿厉凌炀还活着。
  只是厉凌炀那样精明的人,真会中厉靖庭的计吗?
  他给宁以初打了个电话。
  片刻后,传来女人清冷又沙哑的嗓音,“墨总?”
  “初初。”墨柏佑的语气里满是关怀,低哑的嗓音透着温润,“你的假我准了,顾家那边的合作我会去说,你放宽心处理你的事。”
  “替我跟小顾总说声抱歉。”宁以初感激抿起唇,“等我忙完葬礼,一定会给他一份满意的设计稿。”
  “我相信顾承烨没那么小气。”墨柏佑应道,想到厉凌炀的死讯,眸色又深了下来。
  结束和宁以初的通讯后,墨柏佑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再去哥德堡详细调查一下第二次爆炸事故,另外,再给我盯紧厉家的动静。”
  如果……
  如果万分之一的可能,厉凌炀没有死,那他一定在密谋什么。
  盯紧厉家,迟早能抓到厉凌炀的把柄。
  可是,他要真没死,怎么舍得让初初这么难过?
  平板里,那些狗仔追到了大桥上,逼问初初是不是跳海殉情的视频一遍遍被他播放着,墨柏佑锋锐的唇线一抿,眼底划过几分怒意。
  再次给助理发短信,“把昨晚逼问初初的那些狗仔,统统处理掉!”
  ……
  两天后。
  厉氏集团总裁厉凌炀的葬礼,轰动了整个世界。
  尽管时间仓促,没有大兴操办仪式,也没提前告知媒体记者,还是引起了各行各业所有人的关注。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
  整个厉氏集团的董事高层几乎都过来了,为了表示敬重,有的还带着家眷。
  当然,这里也包括厉靖庭。
  葬礼还未开始,厉靖庭邪气的眸子微微眯着。
  他被手下的人簇拥着坐在等待室内,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静静等葬礼开始。
  董事会这些人里还有几块儿最难啃的骨头,不能在这个时候有所松懈。
  墓园的角落里,徐鹤拉着施妍躲到没人的地方。
  “这是葬礼又不是酒会,你怎么也跟来了!”
  施妍不屑的挑眉,娇媚的眉眼透着几分委屈,“为什么别人都带老婆,你凭什么不带我?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啦?”
  “怎么会,你肚子里还怀着我老徐家的骨肉,葬礼多晦气呀,赶快回去。”
  徐鹤看了眼周围,又笑着把手放在小娇妻的小腹上,“你听话赶快回去,我再给你买两个包好不好,还有你之前看上的那几条项链,都一并买给你。”
  “哼,这还差不多~”
  小娇妻撇了撇嘴,这才听话的点点头,但是小手仍旧不老实的在徐鹤腰上摸索。
  徐鹤这么大年纪,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拿开了小娇妻的手。
  施妍却觉得非常刺激,突然伸手勾住徐鹤的脖子,踮起脚尖儿亲在他的脸上,又拉住他的胳膊,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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