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什么事?”
  “那时,屠门棂带着大雍的族人建造铁塔,我当时负责给她送银钱,那时,在山上,我看到她和一个人在说话。”
  “什么人?”
  “我不知道,那人应该是大雍屠门氏的族人,我不认识,但是,他穿着道袍。”
  怀夕眉头微皱:“还有吗?”
  他舔了舔嘴巴:“若是我说了,少师能不让我发配宁古塔吗?”
  怀夕点了点头:“若是有用的消息,不仅不会让你发配宁古塔,还会奉上金银,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好,我说,屠门棂让那人去找什么东西,说是必须要销毁,这铁塔才无后顾之忧。”那人有些担忧:“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怀夕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听说你们屠门氏身上都有刺字,你的刺字在哪里?”
  那人撸起自己的袖子,只见手臂内处刺着屠门二字。
  怀夕微微点头:“好,来人!”
  “太师!”暗卫出来了。
  “这人不必发配宁古塔,赠予他一百金,允他离开。”
  那屠门氏本来还担忧怀夕言而无信,此时听了他的吩咐,感激地磕头道谢:“多谢太师,多谢太师。”
  怀夕一摆手,让暗卫把人带了下去。
  等到下半夜,不少屠门氏的族人都要来说关于铁塔的消息,但是,那些消息都没有多大的用处,怀夕还是允了他们不流放宁古塔。
  屠门氏、道人、东西......
  屠门棂让那人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怀夕若是想取出太子的那一魂一魄,就一定要打开那铁塔瞧一瞧,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机关。
  “怀夕君!”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怀夕神情一凛,四处张望,就是寻不到人,她声音微沉:“谁,出来!”
  “怀夕君,低头!”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怀夕这才垂头,竟然看到了地上有一只蜗牛,蜗牛抬着脑袋,两只触角一动一动的:“怀夕君,我是来替乌龟精传话的。”
  “那乌龟精让你一个蜗牛传信,说吧,你爬了多久?”
  “我一路从西海而来,已经爬了大半年了。”小蜗牛说道:“不算太慢吧。”
  怀夕都要被逗笑了:“是呢,不慢,不慢,乌龟精不是去西海喝喜酒去了吗?让你给我传什么信,那喜酒不好喝?”
  “不是,不是!”小蜗牛转了转触角:“那老龟说,西海的九公主是假的。”
  “假的?”
  “嗯。”
  怀夕无语了:“那老龟为什么让你传信啊,随便让只鸟传的都比你快,他也能自己来告诉我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那老龟死了,他是临死之前遇到我,托我给你传信的。”
  怀夕面色一沉:“死了?”
  “嗯,死了,就死在西海海滩上,当时,我正在海滩上看日落,你不知道吧,西海的日落可好看了。”
  “我现在要回南山观,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样慢慢地看风景,我准备去青城山,听说那里风景好。”小蜗牛转身往外爬:“怀夕君,那我先走了。”
  第234章 来请
  南山观,夜凉如水。
  人人都道南方是温柔乡,只是这冬日里的南地也是冷到了骨子里。
  怀夕一抬手,从银杏树上下来一面发着亮光的叶子,她往里注入了一丝修为,轻声喊道:“山鬼!”
  那日从蛟龙处领回破败的山鬼,怀夕把她安置在这银杏树上,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她也该醒了。
  果然,山鬼露出身形,睁着懵懂的眼睛,半晌才一脸惊喜:“怀夕君,我没有死。”
  怀夕点了点头:“是,你没有死,但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山鬼有些紧张。
  “老龟死了。”怀夕把方才那蜗牛转达的消息说了:“老龟临死前让蜗牛传信,说是西海的九公主是假的,我现在走不开,你去西海一趟,打探打探消息,不要入海,就在周边打听,也不要妄动,有什么发现让人传信,我这边事了就会过去的。”
  山鬼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西海。”
  怀夕现在需要尽快找到太子的一魂一魄,西海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除了魅珠,还有龙珠,只能先让山鬼去打探一下消息。
  山鬼连夜就离了临安府。
  如今的临安府虽然已经不是都城了,但是它富贵了几千年了,即便没有了皇城,依旧富贵逼人。
  恰逢腊月,街上的热闹更是日夜不歇。
  怀夕在烟火声中睡着了,翌日一早就发现有人在自己的床头扯衣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然后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鱼,你从哪里拿的衣裳?”院子里八狗带着从从在扫院子,看到小鱼抱着衣裳出来了。
  小鱼往屋里一指,八狗顿时惊喜地扔掉了扫把:“姑娘回来了?”
  怀夕知道再也睡不下去了,起身从柜子里扯出一件素袍披上,就见八狗带着从从冲了进来。
  从从如今跟着八狗,习得了不少规矩,倒不像曾经那样动不动就在地上打滚,只是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立在一旁,他现在是人形,没有尾巴,若是有,那尾巴只怕会摇成风火轮。
  怀夕起身,八狗见真是她回来了,赶紧去拎了热水进来,又忙着出去买早食。
  等他出去了一趟,怀夕回来的消息就已经全城皆知了。
  怀夕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去大殿里看了看,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哼,你回来了竟然不告诉我,怎么,我现在入不得太师的眼了?”李柔贞一身妇人的打扮走了进来,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户部尚书庄赣的儿子,两人成亲之后到时候给临安府增加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谈,夫妻两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因为迁都,朝廷的官员基本上都随着迁往了开封府,只是这户部尚书的三儿子庄子故,年纪还小,还在读书,未免在京都玩物丧志,就被留在临安府安心读书。
  庄子故比李柔贞小三岁,李柔贞每日管他就像管儿子似的,虽然鸡飞狗跳,倒是夫妻和美,蜜里调油,怀夕在京都也是有所耳闻。
  怀夕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我昨日夜里回来的,才刚睁眼,连早饭都没有吃。”
  李柔贞是故意逗她的,哪里会真的生她的气:“今日我府里暖冬宴,身边的仆妇一早去街市,听八狗说你回来了,马上禀告于我,我立即就来找你了。”
  “是是是,多谢李小姐记挂。”怀夕躬身一揖。
  李柔贞心满意足地受了这一礼:“既然你回来了,自然不能错过我府里的暖冬宴,我特来请你的,也没有太多讲究,就请了以前的一些闺中密友吃锅子,若是你没有事,就来。”
  “我有事!”怀夕的确有事,一想到屠门氏说的那个道人,她准备往这四周的道门去寻一寻,万一能寻到那个人呢,若真的能寻到,打开那些铁塔,说不定就能找到太子的一魂一魄。
  李柔贞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不行,我都来请了,你必须去。”
  怀夕顿时无语:“你刚才明明说了若是没事,就去,可是我有事啊。”
  “有事也不行!”李柔贞简直像是那变脸的技人一般:“我只是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就行,可不能当真。”
  怀夕没有办法,就这样被她拉上了车,马车摇摇晃晃地就往庄府去,只见八狗这时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而回:“姑娘,早食,你还没吃早食呢。”
  李柔贞如葱段一样的手搭在窗边,笑吟吟地说:“太师去我府上吃。”
  怀夕无可奈何地看着李柔贞关了窗。
  “今日府里请了犀风楼的厨子做席面,许疏桐肯定也会来。”李柔贞笑嘻嘻的:“这样真好,好似一切都没有变似的。”
  怀夕挑眉:“你怎么生出这样的感叹,莫不是庄夫人婚后的日子不尽人意?”
  李柔贞还真的叹了一口气:“要说我这小夫君,人长得俊俏,家世也好,只是,千般好,万般好,只要让他读书,那就是天大的恶人,这不,这些日子竟然吵着要修仙,要捉鬼,真正是闹了不少笑话。”
  李柔贞还以为这小三岁的夫君好拿捏,哪里知道跳脱得就像自己养的一个好大儿,每日疲惫不堪,心惊胆战,就怕他在外面惹出了什么事出来,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怀夕静静地听着,看来这日子怎么过,好像都不能如意似的。
  这时,一个仆人突然来报:“夫人,不好了,三爷被洪屠夫抓住了,说是三爷钻了他家小娘子的被窝,现在,那洪屠夫真抓着三爷往府里去了。”
  李柔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日要让太师见笑了,赶紧回府。”
  马车跑了起来,车子就有些颠簸,怀夕拉着李柔贞的胳膊:“行了,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先回去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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