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而后,椒兰少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平静淡然地问擎苍:“什么问题?”
  “疑似魅魔,会让我产生好感,食欲,□□。”
  椒兰少无语,“你是不是太久没做寡着了?”
  擎苍:“我有进行抗药性训练。”
  椒兰少屈指,快速划拉一连串除了他没人看懂的字符:“仔细说说食欲。”
  至于其他两个,就看擎苍今天春情满鬓的模样,对方应该是个各方面都很对他胃口的女性或男性。这样的人,相貌身材性格肯定各方面都不错,能让人有好感和欲望很奇怪吗?
  擎苍对此毫无意见:“我想吃了他。”
  他说:“他出血的时候,我想吃了他。”而这个吃,是字面意思的吃。
  吃牛肉,羊肉,鱼肉地吃。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凡秀柚坐在寝室里,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猜测:力量?
  不对。
  凡秀柚又不是没遇到过比擎苍强大的人或妖。但从前,凡秀柚对人从未如此有过食欲。
  如果不是克制住了,凡秀柚恐怕想吸干擎苍的血,或者吃光他的肉。
  那样丰盈的血肉力量固然少见稀缺,可肉身比擎苍强壮的人或妖,法力比擎苍强横的人或妖,也不是没有。
  而且,擎苍还没有异能。
  只是一个将血肉之躯磨练到极致的普通人类罢了。
  想起擎苍看他如同猎物的眼神,那种威慑性,凡秀柚摸了摸汗毛。凡秀柚从未有过如此危险的感觉,不多也不少,可足够凡秀柚想离擎苍远点。
  擎苍看他的眼神……
  那是种即使在情海里翻涌,也依然如蓄势待发猛兽般,紧紧看住食物的眼神。
  给凡秀柚的感觉是:他在伏击。
  伏击凡秀柚这个猎物——“像看一盘菜一样。”
  凡秀柚不高兴地在擎苍名字上画了一个x。向来只有凡秀柚把别人当做一盘菜,哪里会想到,有天他也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美味佳肴?
  “他给我的感觉,像鸡汤火锅里的山药片。还是最恰到好处时,最美的滋味。”
  椒兰少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东西,沉重地递给擎苍:“吃点药吧你。”
  擎苍谢绝,“不了,我觉得芥末对这个病不起作用。”
  椒兰少强行把芥末拍给擎苍,“你居然还有吃得正常的时候。”
  擎苍最后还是收下那支芥末,手掌合拢,好像进了口袋,可口袋依然扁。听着椒兰少的话,擎苍略无奈,“我偶尔也会换换口味。”
  “你那叫换舌头。”椒兰少知道擎苍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每顿都是能量粉末能量药汁,黑暗料理远比不上擎苍食物之地狱恐怖。
  “对了,研究所在五十公里外,要我捎你段路吗?”
  擎苍便下车,管家看见了空气说话:“我跑过去。”
  第11章
  “他为什么不负责?”郑增拿着空酒瓶,瘫倒在沙发,喃喃自语:“我遇到他前交的可都是女朋友!是他把我掰弯的……”
  “是是是,他掰弯的你。”朋友从房间里拉出一条被子,扔到郑增身上:“那我帮你教训他?”
  “不许动秀秀!”郑增弹了起来,但又很快躺倒回去,歪着身体把酒瓶对着嘴。空酒瓶里倒不出酒水,郑增呜呜咽咽起来:“我要给秀秀打电话!”
  “手机呢,我手机呢?”
  郑增找了会儿自己的手机,当然找不到,因为先前这家伙喝醉把手机泡酒了。然后追着朋友要打电话,一直吟啊呻着,朋友只得无奈帮他打电话。
  “打不通。”
  朋友耸了耸肩,“估计是开了勿扰模式。增哥你乖点啊,别打扫人家好学生学习了。”
  郑增失魂落魄,又问起另一个人:“阿苍呢?”他要找擎苍帮忙追回秀秀。
  擎苍跑得很快,追人也最快了。
  朋友连忙抽回手机,他可不敢去联络擎苍。擎家那位虽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但实实在在是个卷生卷死的狠人卷王。
  比如他们圈子里还在混吃等死,而擎苍已经身兼多职。又是在机关密局当任要员,又是在擎家名下集团挂职,还有其他各种身份。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敢去打扰擎苍?
  不论是耽误了擎苍哪个工作,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他又不是这位好命的郑二少……
  朋友看着终于昏睡过去的郑增,撇撇嘴,抬着手机给烂醉如泥的人拍了张照片,发给另一个姓郑的。
  ——消息一看就是郑堰秘书回复:辛苦您照顾二少,还请再稍等片刻,郑家的保姆就会赶到。
  随之而来的还有六位数的辛苦费,朋友啧了一声,轻斥:小气吧啦。
  不过,有钱总比没有好。
  反正他们这群跟在郑增屁股后面的,不就是为了这点施舍和打赏嘛。
  所以为了钱,他们也不会离开郑增。不像那个叫秀秀的……郑家二少的第一次谈男朋友,第一次这么深切真挚地投入感情。
  他们都以为那人是为了钱来的。毕竟凡秀柚在郑增身边,从不拒绝郑增的金钱和好意。
  三个多月,郑二少就在凡秀柚身上花了两三千万,看得他们眼馋得不行。但居然就这么分手了?
  朋友笃定:这绝对是欲情故纵的把戏!
  他轻蔑而不屑地想,由奢入俭难。要不了多久,那学生就得眼巴巴回头。
  凡秀柚突然打了个喷嚏。
  脸侧编的小辫子轻轻晃动,发尾扫过白皙的脖颈。深红色的红痕小心绕过动脉,在下巴、喉结等处嘬咬,留下了无数瑰丽花瓣。
  “感冒了?”凡秀柚沉思。他是妖,对气温没有那么敏感,不过捏出来的人类身体相较妖身自然脆弱得不行。
  从衣柜里提出件有着白色毛领的外套,凡秀柚披在身上,继续照顾他精心孕育的种子。
  习以为常,依然没有一颗发芽。
  而周边没有那么仔细照顾的复苏上古植物,已经美滋滋地在温室里伸腰。
  “……长度6.7cm……”凡秀柚记录了一下数据。这棵有着蓝白色羽状复叶的植物毫不讲究,身上还长着如同鳞片的雨滴形反光物质。
  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光滑的菌类。
  以前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凡秀柚把它命名为:蓝光镜。
  对此,屈清政十分捧场:方便记忆,形象确切,非常好听的名字。
  蓝光镜当然不是它的学名,后面坠着一串尾巴。凡秀柚懒得记忆,毕竟东西是他种出来的,自然是他说了算。
  凡秀柚养的植物不止蓝光镜,目前只有它长出来了一截苗儿。而这,就足以让凡秀柚笑傲学院,成为上古生物系第一人。
  “啊啊啊爸爸救救!到底怎么养出来的啊!我的根本长不出来啊qaq”
  “柚子学弟!你,是我的神!求求神救救我的苗呜呜呜!它才三毫米,就又要离我而去了!”
  “不要啊!我不要挂科啊!”
  看着同系学姐学妹、学长学弟们鬼哭狼嚎的模样,凡秀柚嘴角的弧度越发温和可亲:“大家别着急,我一个个看。”
  巨大的温室里,凡秀柚所在的地方挤满了上古生物系的学子。他们把容貌俊雅的青年团团围住,眼巴巴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小兽。
  凡秀柚走一步,他们跟一步。一群人如亦步亦趋的小鸭子,跟在他们全能可靠的“母亲”身后。
  嘎嘎嘎,一个人提出的问题解决了,马上就是下一个人。他们通通不介意身份,不论年龄大小学历高低,全都屁颠屁颠跟着凡秀柚问个不停。
  凡秀柚哪里有时间想起郑增?
  毕竟,对于上古生物系的学子而言,在上古生物系学习的四年,是他们八年人生中最难以忘怀,意义深刻的十二年。
  一入上古终似海,从此毕业是浮云。
  12023届的凡秀柚不仅有22届和24届的前辈后辈,还有13届甚至03届的钉子户学长。
  “活啦!活啦!我活啦!”
  凡秀柚拯救了那三毫米的微小苗苗,学长顿时喜极而泣,终于看到了毕业的希望。
  他围着那小盆,又哭又笑地蹦跶。
  “二十年啊!你知道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吗?我在这破学校里呆了二十多年了!啊!都疯啦!”
  上古复苏是个难题。
  凡秀柚笑着,看身边的人群为学长欢呼,为他欢呼,神色里的温柔真切清甜。再难,也有人要坚持。
  “学长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
  欢笑后,很快人群又拥簇着凡秀柚去解决下一个问题。落在后面学妹好奇戳了戳完全颓废大叔做派的学长,问道。
  学长想也不想,回答:“当然是留校读研究生。”
  学妹惊讶:“可你不是已经在学校呆了二十一年了?”
  学长看着都能做他女儿了的学妹,叹气,“是啊,二十一年学校里都千变万化,学校外得变化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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