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足以让姜知瑶心悸不已。
他的手有些凉，不光看起来像玉，触碰起来也像。
看到了晏枕溪扶姜知瑶下马车的场景，纪府众人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舅舅好。”晏枕溪面朝纪府众人，先向纪通海问了一声好。
若不是面上有眼纱，看晏枕溪的仪态，完全不像是一个眼盲的人。
“枕溪好啊。”纪通海回了一声。
看着面前身姿如松的晏枕溪，眼里有些惋惜，可惜了，以前那样前途大好的青年。
“先进去吧。”纪通海说着，大家一起进到了府里。
纪通海在前面和晏枕溪聊着，姜知瑶在人群后面，纪婉清走过来拉着姜知瑶的手聊着。
在得知姜知瑶一切都好，没有受到委屈的时候，纪婉清心放下来一点。
大家在一起聊了一会后，就到用膳的时间了。
姜知瑶和晏枕溪坐在一起，姜知瑶的另一边是纪婉清。
“枕溪啊，我们知瑶没有给你什么惹麻烦吧？”纪通海客套地问了句。
“没有，夫人很好。”晏枕溪的脸上挂着浅笑。
“哈哈，我们知瑶向来让人省心。”
见晏枕溪碗里的菜吃完后，姜知瑶侧过去轻声和晏枕溪说：“夫君，我帮你夹些菜吧。”
晏枕溪身后有帮他夹菜的小厮，但现在在纪府，姜知瑶想着或许自己帮忙夹会更好一些。
“有劳夫人了。”
姜知瑶换了双筷子，中规中矩地夹了些没有骨头方便食用的菜。
纪通海看着这一幕，眼中笑意多了几分，想来自己这个外甥女应该也没有不喜晏枕溪。
看起来倒也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而且晏枕溪的性子一向被人称赞，想来姜知瑶嫁过去也没有那么过的不好。
他心里原本的一点愧疚也彻底消散。
用过膳后，再待了一会，就到要离开的时候了。
姜知瑶心中隐隐不舍，她还想和纪姐姐再多待一会。
但已经该回去了，纪府的人给姜知瑶和晏枕溪送别。
晏枕溪扶姜知瑶上马车后，自己也由小厮扶上了马车。
回门结束了。
马车内，姜知瑶对着晏枕溪道了个谢：“今天多谢夫君了。”
她是真心感谢晏枕溪，之前从晏府的下人口中得知，晏枕溪自从眼盲后，就很少出门。
因为晏枕溪出门不方便，平日在府中也需要小厮在前引路。
原本姜知瑶前去询问的时候，她还以为晏枕溪不会答应。
今天回门晏枕溪也配合得很好。
“不必多谢。”
晏枕溪笑了笑，还以为今天她会大胆一些，毕竟要和他假装恩爱。
但没想到最多就是帮他夹下菜。
还真是符合她的性子啊。
-
回晏府后，一连几周，姜知瑶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出去找纪婉清还有程明珠玩。
没有见到过晏枕溪和晏府的其他人。
姜知瑶感觉自己好像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而已，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反而比以前更悠闲了。
只是府中下人对姜知瑶多有怠慢。
对此姜知瑶觉得没什么，只是现在入冬，今天管事分过来的炭还有衣物未免太过简陋了。
这个也好解决，姜知瑶带过来的嫁妆可以支撑很久。
可她突然想到了晏枕溪。
看府中下人的态度，不只是对她，对晏枕溪肯定也很怠慢。
姜知瑶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而且还有南枝在她身边，没有其他下人反倒让她觉得清闲。
但是晏枕溪在眼睛没有受伤前，向来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尤其是现在行动起来还不方便。
她有点担心晏枕溪。
思索片刻，姜知瑶还是决定去看看晏枕溪。
她来到晏枕溪的房间门口：“夫君？”
“进来吧。”晏枕溪有些好奇，她今天怎么来找他了。
姜知瑶就像只小兔子一样，平时安居在自己的洞里，几乎不会主动出来。
她被府中下人怠慢的事，晏枕溪早已经知道了，晏府中的下人倒是和主子如出一辙，向来喜欢踩高捧低。
所以这次是她终于受不了，来找他诉苦了吗？
姜知瑶一进到屋子里，就发现这里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些。
房间里只有晏枕溪一个人。
她看了看晏枕溪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觉得有些心疼。
姜知瑶开口说道：“府里的管事刚刚过来了，分了些炭，我等会让人送过来。”
“嗯？”管事不是只分了一点最劣等的炭吗，她自己应该都不够用吧。
晏枕溪的语气有些轻，姜知瑶误因为是他已经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快点回去让人去外面多买些炭。
-
晏枕溪看着送过来的银炭，轻笑了一声：“你说这是她拿嫁妆买的？”
“是的，大人。”
晏枕溪低低笑了起来，还是只容易心软的小兔子。
和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完全不同啊。
“大人，要放起来吗？”侍卫问道。
大人冬日里素来不喜用炭，这会想必也不会用。
“不必，烧起来吧。”
第二天，姜知瑶又来找晏枕溪了。
一进门，便是一股暖气，看着晏枕溪昨天雪白的手指尖多了几分红润，姜知瑶心里有种微妙的满足。
还好自己的嫁妆够用。
晏枕溪正坐着喝茶，姜知瑶看了看他身旁的书架：“夫君，要帮忙念书吗？”
“那有劳夫人了。”晏枕溪轻挑了下眉。
在询问过后，姜知瑶翻开了一本书，声音温和地念了起来。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室内唯有姜知瑶念书时清润的嗓音。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姜知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夫人的声音很好听。”晏枕溪夸赞道。
咬字断句都很恰当，再加上温软的嗓音，让人不觉沉浸其中。
姜知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经常给纪姐姐念书。”
纪姐姐也夸她念书的声音好听呢。
“那日后夫君若是想听了，叫我来便好了。”和晏枕溪相处，让姜知瑶很舒服。
就像山间的溪水，涓涓细流。
姜知瑶心底也有些隐秘的欢喜，她是真的很喜欢晏枕溪。
哪怕只能和晏枕溪多相处片刻，也是好的。
“夫人要是遇到难处了，也可以随时来寻我。”
这么一只小兔子掉进晏府这个狼窝里，看着昨日炭的份上，偶尔庇佑一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好。”姜知瑶应了一下。
晏枕溪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姜知瑶再说什么。
正当姜知瑶准备离开的时候，晏枕溪忍不住问道：“你在府中近来过的可好？”
“很好啊。”姜知瑶想了想，她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
晏枕溪有些不解，被克扣饭食，被下人怠慢，这也算很好吗？
难道是尚书府待她比这还要恶劣？
晏枕溪想着纪通海素日里正直的模样，心有不屑，看来也只是装装表面功夫罢了。
不过既然姜知瑶不和他说，晏枕溪自然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他没有再问下去。
姜知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哇，今天有糖醋排骨诶。”姜知瑶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开心地说道。
虽然晏府克扣了饭食，但好在姜知瑶在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平时南枝会在里面做菜。
出嫁的时候纪婉清给了姜知瑶好几家铺子，收益都还不错，姜知瑶对此很是满足，平日也会让南枝去拿钱去买些好吃的。
“南枝，你的手艺真的好好啊。”
姜知瑶很喜欢南枝做的菜。
南枝看着姜知瑶高兴的样子也笑了笑：“小姐喜欢就好。”
不过她还是不够努力，南枝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将小姐养的白白胖胖的。
在南枝的老家，白白胖胖的人被认为是有福之人。
在南枝心里，小姐就是最该享福的人。
所以她还要再多精进一下厨艺。
南枝在十岁的时候被父母买给了人牙子。
若不是有小姐将她买下来，南枝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还有没有活着。
姜知瑶是在市场上看到南枝的。
那个时候姜知瑶刚刚到纪府，因为没有人重视，所以总是被下人们欺负。
至于原本带姜知瑶来纪府的嬷嬷，将姜知瑶送到后就离开京城回去了，所以姜知瑶在纪府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人庇护。
管家将月例交给了院子里的一个嬷嬷保管，但那个嬷嬷从来都没有给姜知瑶用过银两。
但厨房的杨嬷嬷对她很好，总是会给她好吃的麦芽糖，所以姜知瑶喜欢跟着杨嬷嬷一起去市场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