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摆好碗筷,叔仰阔忍不下去,走过来一手掐着一个,扔进各自卧室换衣服。
时载光溜溜地站在床边,这才看见自己身上:
“哥,我肚子上红得也太夸张了吧!”
“……玩水玩的。”
“不会是过敏了吧!对你大鸡过敏?”
“……”
这话让人没耳朵听,叔仰阔担下这个“罪魁祸首”,低头仔细看了下,就是淡淡的红,没破皮也没什么,他根本没使力气,不过还是蹲下身子亲了下,起身哄道:
“哥以后不了。”
“不,要这样!我喜欢这种过敏!”
“……”
“下次还可以用屁股,哥好像也很喜欢我……”
话还么说完,时载被一把揽在男人臂弯上坐着,抱了出去。
一句比一句让人没法听。
一出卧室,仰云也蹦了过来。叔仰阔只好一手抱着一个,俩小的愈发能闹,真不知道这十天里两人背着他做什么了,不过很好,叔仰阔扬着眉笑了下,眼睫毛就被一只小手揪了下。
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喜欢看时载从小重新长大一遍。
仰云也是。
俩人都有着不合时宜的成熟和天真,是好事,只是恰恰反了,天真的地方不该天真,成熟的地方没必要成熟。不过,时日漫长,叔仰阔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必须得赶紧出发了,叔仰阔摸了下裤子口袋里的小盒子,晚上吧。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愣是没能将东西拿出来,小狗崽实在馋。
今天早上,三个人都很高兴,先把仰云送上去往陶艺馆的公交车,时载陪着叔仰阔坐上去博物馆的车,距离他们也不远,仅有七站的距离,不过早高峰人很多,时载整个被圈在怀里,要不是人多,他高低还得咬两口、舔一下的,啧,真是馋。
人生幸事,捡了个哥,幸事之幸,男人长得太好啦!
叔仰阔面朝窗外,躬着身,他的个子根本站不直,但这样,几乎将脖子送到一张无比红润的小嘴跟前,潮热的气息如浪一阵一阵扑过来,他只有侧了脸,才不至于失控。
小狗崽开了闸果然要发大水。
听见一声轻笑,时载微微红了脸,偷偷用手掐了下叔仰阔的手臂,男人却绷紧了,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不能只有自己情绪起伏,时载眨眨眼,在叔仰阔耳边又昨晚似的喊了声“老公”。
很好,男人整只耳朵比外头的太阳还通红。
哼哼。
时载满意了,没有继续逗,公交车很快到站,俩人牵着手朝一幢无比雄壮的大楼走去。
徎州市博物馆。
当场签了临时工合同,一个月试用,若可以,第二个月再签三个月。如若不是叔仰阔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但凡有个□□,博物馆能破格录为编制人员。
因那几件文物的资料之详尽、精准,让博物馆旁边的大学教授都惊叹,甚至每个特有名词都有无比准确的文献引用说明,几大张纸看下来,简直可以算一份硕士论文。
签合同的时候,这位教授也在,有时过来做些考古工作,在背后夸奖的话重拿台前,听得时载高兴极了,当时就问能不能让他哥考大学,自然是可以,就看叔仰阔愿不愿意下功夫。
以社会身份参加高考,或者直接读函授、再上民办大学,都是可以的。进了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也可以。时载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但这件事,得徐徐图之。
上午,时载一直陪叔仰阔在博物馆待着,俩人楼上楼下地转完,时载问:
“哥,你觉得怎么样?刚才怎么一直没表态。”
“……走一步看一步吧。”
“嘿还学上我啦,恩不急,你先工作一段时间看看。”
“小载想读书吗?”
闻言,时载圆了眼睛,一脸“哥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叔仰阔就算接受的是古代教育,但毕竟身为太子,该学的都学了,尤其是文科方面很强……他他他,他大字不识!读什么书!
见他这样,叔仰阔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摇摇头:
“不是让你从头学起……哥先教你认字,行吗?”
“哦,那好吧,不过别太严哈,你知道的,前面那个剧本我是一看就瞌睡的。”
“……恩。”
时载虽然是答应了,但压根没往心里去,比起赚钱,他得学习实在不敢兴趣,早已过了认字的年纪,现在让他从头掰扯起,感觉很没有必要,就算录小说,他大不了仍是一本一本背就行了。
下午,他去录音棚里完成最后一段戏。
晚上,白籍橡他们非要闹着一起吃个饭。盛情难却,时载也有心往后在这个行业里混,就给哥和弟弟打了电话,赴了约。这段时间大家相处很愉快,很好的团队,谈埙还在席间发了红包。
看来往后是真想挖人单干啊。
绿风小区,月亮高照,树影下有两个人,时载远远就看见了,但他喝得烂醉,不甚清醒,指着树下的两个人冲旁边道:
“小白、看、看见没有,那儿……有两只大公鸡!不、不,一只大公鸡,一只小,嗝……”
白籍橡满脑门都是汗,一方面是搀扶着个乱蹦跶的小醉鬼,早知道他不能喝,就拦着让大家别劝时载喝酒,才一杯啤酒就成这样了,另一方面,来接醉鬼的两个人——尤其是近乎两米的高大男人,若再佩一根铁链子,白籍橡准保认定为“□□”,并转头就跑。
纵使没铁链子,看着也非善茬,长得帅,就是表情凶。
尤其是看见他扶着时载的手时,那眼神,啧,恨不得把他手给剁了。
远远的,白籍橡朝大步走来的男人笑了下,还没等他说话,都不知道他们明明相距四五米的距离,这男人是怎么瞬移过来的,再一眨眼,时载就已乖乖偎在男人怀里了。
啧,这小鸟依人的劲儿。
席间,时载醉了后,白籍橡他们可听快听腻歪了,哥长弟弟短的,他这会儿赶紧笑道:
“您就是时弟的老公吧?”
“……”
“那什么,时弟没喝多,就一杯啤酒……”
话还没说完,白籍橡莫名闭了嘴,明明感觉男人脸色好了些,谁知他多说了一句,冷冷的眼神又跟冰碴子似的落在自己脑袋上了,以防被当西瓜,白籍橡不再言语。
正要再招呼一声离开,男人怀里的小醉鬼开了口:
“大公鸡,礼貌一点,要跟小白打招呼的!”
“……”
“快点呀,给你爷们儿一个面子!都是朋友、朋友!嘿嘿!”
叔仰阔紧紧揽着怀里人的腰,软皮糖似的,准备抱起来回家,小狗崽却不依不饶,非要他跟眼前这个一把风就能吹走的瘦男人打招呼,凭什么。
顿了顿,叔仰阔眼睛都没抬,始终低头盯着怀里人,淡道:
“你好。”
“……呵呵,大哥你好。”
结果小醉鬼还不满意,不让他抱起来,在怀里蹭蹭,仰着红嘟嘟的小脸:
“大公鸡会说话吗?!你要‘喔喔’!”
“哈哈哈哈……”
先笑的是仰云,借着是白籍橡,但就两声,俩人在一道冰冷视线中闭了嘴。
叔仰阔手都抬起来了,到底又放下,不忍收拾小狗崽,将人整个抱坐自己臂弯,另只手去他口袋里摸手机,他跟仰云打了好几个电话,听筒里都说“关机”,吓得他差点要报案。
摸出来一看,真是关机,叔仰阔抱着人就往回走,怀里人却又挣扎:
“老古董,谁准你摸我的!”
“……”
“不能摸!和尚不近……女色!也、也不能近男色……啊!”
到底,轻轻的一巴掌落在小狗崽臀侧。
树影下,白籍橡目送他们进了楼,幸好谈埙知道时载家在这里,否则他可怎么把人这么快送回来呢,旁人就算了,随便往谁家一塞就行,但时载——说不出家在哪里,却一直闹着回家。
还说什么家里有“后宫”,笑死人。
这个说法,不知方才那个男人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不知能闹成什么样。
远远的,还听时载满口胡言乱语,什么“和尚不能闻酒味,让小公鸡背我吧”“大公鸡今晚怎么冷冰冰,是不是因为自己不会下蛋伤心呢”,听得白籍橡摇头大笑。
叔仰阔将人抱进家,放在明亮的沙发底下时,才彻底松了口,看着怀里全须全尾的人,脸色舒缓很多,叫仰云拧了毛巾,自己一边给他擦,一边喂他温开水。他今晚真是吓到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猜测,甚至连带着冒出许久没有的极端想法……没有怀里人,他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