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音乐换了曲风,四周忽然喧闹起来。舞台中央走上一个穿得挺潮的歌手,唱了首颇有情调的英文歌。周围的人激动得尖叫,纷纷举起手机拍照,看样子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不知不觉间,江屿年被歌声吸引,听入了神。
对面的郝梦可没空听什么情歌,小情儿正贴着她耳朵,说着撩人的情话,还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黏腻又勾人:“姐姐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把脸埋在她肩上,故作害羞。
“真的?”郝梦挑眉,跃跃欲试,“什么都行?”
小松枕着她的肩羞涩地点点头。
“那……背篇《滕王阁序》听听?”郝梦认真道:“我下个月去那儿旅游。”
全文背诵还能免门票呢!
“《滕王阁序》?”小松猛地抬头,嘴角直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又是可乐又是背诗,这俩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过他没放弃,好歹也是上过高中的,他很快又堆起笑,“我要是背下来了……姐姐能带我去不?”
郝梦笑眯眯拍拍他脸,“看你表现咯。”
台上的歌手换了首慢歌,慵懒的腔调令人沉醉。江屿年有些发昏,可能是果酒的后劲上来了。那酒度数的确不高,奈何江屿年酒量实在差劲,这会儿后劲上来,晕乎乎地只想找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清醒了点。江屿年撑着洗手台,镜子里的人脸颊薄红,看着有些模糊。他掏出纸巾擦手,口袋里的工牌滑出一角,透明卡套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这时,旁边隔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老头衫的醉汉踉跄着出来,圆滚滚的啤酒肚蹭过江屿年胳膊,很是刻意。
“长得真他的带劲!以前怎么没见过。”醉汉眯着浑浊的眼,咧开嘴,一股酸腐的酒气扑面而来,“新来的?”
江屿年吓得往后一缩,后背抵在冰凉的台面。谁料那醉汉顺势压上来,油腻的脸凑得极近,眼角糊着眼屎,黄牙呲着。
“放开!我不是。”江屿年被熏得作呕,挣扎地推他,慌乱间打翻了旁边的洗手液,塑料瓶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醉汉被推得险些跌倒,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揪住逃跑门边的人往怀里拽,后领子被他紧紧拽住,江屿年脖子勒得生疼,吃痛地叫了声。
“一个鸭子也好意思立牌坊?”醉汉嘴里不干不净,蛮力拖着他就往隔间里带。
“放开我!我真不是!你找别人吧。”江屿年被至少两百斤的体格推搡,力量悬殊,只能扒着门框耗着等人来。
“老子就要你!别装了,直接开个价吧。”醉汉猥琐地说着,肥大的手臂箍住他的腰,当即就要抱起。
“住手!”
僵持间,一道温和有力的嗓音插.进来,瞬间打破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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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星星眼][星星眼]这几天可能都会提前更新(可能[红心])
第25章 吓宝宝
男人穿着白衬衫逆光站在门口, 身材高挺,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逼良为娼的这一幕,手间的腕表闪过清幽冷光。
江屿年以为幻听了, 这个声音……
好事被打搅, 醉汉十分不爽, 嚷嚷道:“滚!少管老子闲事!”
路元白没动,指着被醉汉肥胖身躯挡住的“男模”,开口道:“你没看他不愿意?”
江屿年清楚地听到那人熟悉的声线, 顿时屏住呼吸, 忘了挣扎。
醉汉不耐转头的一瞬,路元白已经逼近, 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声的压迫感,在体型肥壮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
“里面那位是我们新晋的头牌。”
路元白说话不疾不徐,沉稳有力,“点台费,五十万一晚。”
他掏出手机, 通讯录“陈经理”的名字一闪而过。
“现金,还是刷卡?”
“五十万?!”
“这小白脸值五十万?你他的怎么不去抢?!”洗手间恒温的空调骤冷, 醉汉脸上的横肉哆嗦了一下,酒彻底醒了。瞥到腕间那只价值不菲的表和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工牌,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嫌贵就让开, ”路元白拇指摁在拨号键上,静静看着他, “或者,我叫保安来请?”
那醉汉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装货,看他摁下通话键的那刻,立马撒开钳制江屿年的咸猪手, “操!”
“让开!”他狠狠撞开路元白的肩,骂骂咧咧地跑了。
束缚骤然消失,江屿年腿一软,抠着门框抠到发白的手脱力滑下,后背全是冷汗,心脏狂跳。
“没事吧?”
温柔的嗓音传入耳,是路元白惯常的语调,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学长还是一如既往,对任何人都不吝啬他的善意。
江屿年惊魂未定,慢慢从隔间门后探出半张惨白的脸,低着头有些难堪,“学长。”
路元白微微一怔,仔细看向那张畏畏缩缩的脸,眼带一丝错愕:“屿年?”
“怎么是你?”
“我……”江屿年狼狈地扯了扯拽歪的领口,欲言又止。
路元白视线落在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公牌,又扫过他凌乱的一身,联想到刚才那醉汉,脑海中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之前说的兼职……是这里?”
江屿年脑袋懵了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明白了,急得小脸通红,话都说不明白:“不、不是……我没有……”
温柔的眉宇罕见地紧凑,路元白直接拿过那张工牌,眯眼看清上面的“河清”和“服务生”的字样,绷着的神色才舒展开来。
“河清?”
“嗯,他是我朋友,在这里……”江屿年已经没法直视“服务生”三个字了,“打工……不是‘那种’工作。”
这里是周行的产业,周河两家一直交情匪浅,河家倒台后,周述照拂河清,倒也说得通。
路元白失笑,把工牌塞回他手里,语气带着点无奈,“你以为我想成什么了?”
江屿年脸更红了。
路元白没再深究,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确认没有明显外伤,才轻声问那醉汉有没有对他做不好的事?江屿年摇头,说多亏了学长,“谢谢。”
“没事就好。”路元白道:“对付这种人,只有摆出利害,他们才会掂量试错的成本。”
他顿了顿,按下他微乱的发顶,语气认真,“所以,我不希望有下次,记住了吗?”
江屿年似懂非懂地点头,进了这地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有人都默认遵守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否则就是坏规矩。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江屿年混乱的心稍微安定,他乖乖点头,“我记住了,学长。”
路元白在他头发上揉了揉,放下了手。
“还没问呢,学长怎么也在这?”江屿年仰起脸,有些疑惑。
学长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还有空来这种地方消遣?
“室友生日,过来坐坐。”路元白扯松了领带,随意绕在手腕上,难得的慵懒,“牛马也是要休息的。”
“倒是你,”他话锋一转,“郝梦骗你来的?”
刚路过舞池,郝梦似乎跟一个卷毛小伙聊得正热。
江屿年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嗯……也不算骗吧,就是见见世面。”
路元白笑着摇头,“世面见够了?”
江屿年默默垂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嗯。”
世面见了,阎王也差点。
“那走吧。”路元白带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啊?去哪?”
“送你回家。”
“你们就结束了吗?”江屿年:“等等,我得叫一下郝梦。”
“给你十分钟,我在车库等你们。”路元白瞥了眼腕表,随后松了手,“注意安全。”
“嗯。”
江屿年回到卡座,眼前的一幕让他哭笑不得。郝梦跟小松越聊越上瘾,竟在闹哄哄的酒吧对起了古诗?
“近水楼台先得月,该姐姐接了。“小松搂着郝梦的胳膊摇了摇。
桌上是郝梦被忽悠着多点的酒,她正捏着个空酒杯,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含糊地嘟囔了句,不知所云。
小松笑得酒窝显出来,又给她满上一杯,“错了哦姐姐,乖乖接受惩罚吧~”
一瓶酒空了大半,郝梦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我这是让着……唔。”
话没说完就被小松递过来的酒杯堵住嘴,仰头时酒渍顺着嘴角滑下,洇湿了领口。江屿年扶额,赶忙上前将人拦下。
郝梦被他一拉,走得歪歪扭扭,嘴里还不服输,“下下次再战!我……我肯定不会再放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