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去警告蔡侍郎!他若是不会管教妾室!本侯亲自替他管!”沈忌琛冷喝一声,头也不回。
  文松一头雾水地大声应了,转头去看惠音谷雨,惠音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咬住了唇,懊悔道:“遭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见惠音急忙进了房间,谷雨便跟文松将今日在玉器店的事告诉了他,文松便了然了,将点心盒交给她:“我去一趟蔡府。”
  “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我给谁啊!”谷雨大声喊着。
  惠音进了房就给岳溶溶跪下了:“对不起姑娘,是我多嘴了。”
  岳溶溶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本想说没事,但一想到可以借此事敲打一下惠音,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便拧眉故作深沉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有些事,其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比如,今日的事,我也没怎么样,你若是不告诉侯爷,侯爷是不是就不会跟我生气?”
  是这个理,惠音点头。
  “有些事,就是人在中间传话传出来的,是不是?”岳溶溶温柔道。
  惠音都快哭了:“奴婢知错了。”其实主子探问,她回答,并不是有错,只是这件事让侯爷生了姑娘的气,她在情感上很是自责,“那现在怎么办?”
  岳溶溶安慰她:“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那也只是安慰惠音的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天晚上,沈忌琛没有回府,文松回来说侯爷在刑部办公,估计会很晚才回。岳溶溶听了,心道今日本就惹得他不高兴了,这回他要务在身,她不好再去烦他,便道:“知道了。”
  “知,知道了?”文松愣住了,“就这样?”也不说去看看侯爷?
  岳溶溶一脸天真地点头:“放心,我不会去烦他的。”
  “......”文松气馁地走了出来,谷雨追了出去,神神秘秘地将他拉到了一边。
  “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有事说事!烦着呢!”文松不耐地皱皱眉。
  谷雨扬起了下巴:“我有一件姑娘的喜事,保证侯爷听了怒气全消,你要不要听?”
  文松立刻转了嘴脸:“小姑奶奶,您请说。”
  谷雨得意地转着眼珠子,笑意盎然。
  文松急匆匆回了刑部,就看到郭员外郎他们在正堂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他转道进了书房,就看到沈忌琛脸色阴沉地翻着卷宗。
  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冷冷问道:“回来了?”
  “是。”
  “告诉她我今晚不回去了吗?”
  “告诉了。”
  沈忌琛翻着卷宗的手微顿,眼睑微微抬起:“她怎么说?”
  文松为难道:“姑娘说,她知道了。”
  沈忌琛瞬间抬头脸色冷厉:“就这样?”
  文松犹豫再三,又道:“姑娘还说,还说......”
  沈忌琛厉色微敛,语气生硬道:“还说什么?”
  “姑娘说,她不会来烦您的。”
  沈忌琛脸色骤沉,眼中迸出勃然的怒意,拼命克制着,冷笑了一声:“好!很好!她真是善解人意!”
  文松见他脸色不对,赶紧道:“侯爷,其实......”
  “滚出去!”沈忌琛怒吼一声。
  “侯爷!”
  “滚!”
  文松吓得赶紧溜了,完了,他想欲扬先抑的......
  第49章 前兆 两人各怀心思。
  蔡府中。
  甄溪正坐在梳妆台前卸了钗环, 突然蔡侍郎冲了进来,她正要起来,“啪”的一声, 电光火石,狠狠一记耳光打在甄溪脸上, 她难以招架, 就势翻过了身去, 脸砸在春凳上, 磕了下巴, 摔倒在地,嘴角一股腥甜流出。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蔡侍郎扯过她的身子:“你个贱人!不害死我你不甘心是吗!”
  “老爷,别这样......”甄溪求饶着。
  “谁让你去招惹岳溶溶的!”蔡侍郎眼底喷着阴鸷的怒火。
  甄溪心下一凛,恨意陡然而生,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眼睛猩红地仰望着蔡侍郎:“岳溶溶她果然跟了沈侯是不是?老爷你就被沈侯压得死死的吗?好歹你年长他许多, 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何况你们蔡家门庭也不是无名无姓的!难道就任由一个青年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嘛!”
  蔡侍郎眯起了眼睛, 阴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甄溪稳定心神, 擦过嘴角的血:“老爷,沈家势大, 可嫉恨他们的一定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名门望族, 谁不想取代沈家!老爷何不趁势联合那些望族将沈家拉下马!难道老爷就不恨当初沈忌琛让你颜面尽失吗!”
  她知道一个男人的尊严,狠狠地精准地踩, 蔡侍郎冷静了下来,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凳子上,甄溪狂跳的心渐渐回落, 却也因为蔡侍郎转变的态度激动起来,若是蔡侍当真联合那些贵族把沈家拉下来,那……
  突然她的下巴颏传来一股刺骨的痛,蔡侍郎死死掐住她的脸颊,毫不怜香惜玉地抬起她的头,她只觉得脖颈一阵撕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上蔡侍郎如狼的阴鸷眼眸。
  “你不仅是坏,你还蠢!你想撺掇我为你报仇是吗?拉沈家下马?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蠢吗?沈家屹立百年经久不衰,你以为是什么,除了他们历任家主的能力超群,还有他们祠堂里那供奉的三枚誓书铁券!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他看着甄溪越来越苍白的脸,语气越来越森然:“那些贵族难道还没有你聪明是吗?你想得到的事别人想不到?为何没人敢针对沈家,你想过没有?”
  突然他狠狠一甩,甄溪如柳絮一般的身体蓦然摔了出去,额头磕在了梁柱上,瘫软倒地,他恶狠狠道:“毒妇!你想让我们蔡家为你陪葬吗!”他深吸一口气,“如今你惹恼了岳溶溶,就是惹恼了沈侯,我也留你不得了。”
  甄溪心神恍惚一阵,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她抓住最后一丝理智,爬向蔡侍郎,揪住他的衣摆,她哭道:“老爷,溶溶姐姐心软,改日我去像她道个歉,她就会原谅我的,她一直都当我是亲妹妹一样,她不会真的和我生气的,只要我和她重新做回姐妹,以后沈侯也是你的靠山了……”
  其实这也是蔡侍郎一直以来留着甄溪其中一个原因,当初他不是没看出岳溶溶对她的一丝心疼,现在听她这么说,他终于缓和了语气,蹲下身去,看着她满脸的伤没有丝毫心疼,而是满意:“这就乖了,等你脸上的伤养好了,去给你溶溶姐姐赔个不是。”
  甄溪只能掩去眼底的怨恨,柔声道:“是。”
  然后她顺势倒进了蔡侍郎的怀里,温柔小意地点着他的胸膛。
  **
  这一晚,沈忌琛当真是在刑部看了一夜的卷宗,他出书房门时,文松正靠着廊柱站着睡觉,他走过去干咳了一声,文松立刻醒了。
  “侯爷。”
  沈忌琛斜睨他一眼:“将这封信交给太医院院首。”
  文松双手接过了,见沈忌琛已经换好了朝服,他抖了抖:“侯爷怎么没叫我伺候?”
  沈忌琛凉凉道:“你睡得正酣。”
  文松一个趔趄,讪笑了起来,急忙去办差了。
  岳溶溶昨晚没睡好,天蒙蒙亮就醒了,在床上躺了半天,直到惠音蹑手蹑脚进屋来,她才出声:“我醒了。”
  惠音这才大方走了进来,一张大大的笑脸,看的人心情就好了,她伺候岳溶溶梳洗装扮,谷雨进来了。
  “姑娘,外总管在外头回话,说太医院院首来了,正在前庭等您。”
  岳溶溶一听眼睛一亮,惠音凑到她跟前柔声低语:“侯爷虽然和您生气,还是向着您的。”
  心里像是浇了蜜罐,有一丝甜甜的,她抿了抿唇角,压下笑意,按住惠音还要给她簪上金簪的手道:“就这样吧。”
  惠音从镜中瞧着也很清丽,便没说什么,主仆三人走到前庭来,太医院院首听到脚步声,已经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一见是位陌生的姑娘,不禁愣了愣。
  岳溶溶朝他行了万福礼:“有劳高院首。”
  高院首虽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但既然有沈侯的亲笔书信,那必然是位极为重要之人,他退了两步,作揖道:“不敢。”
  岳溶溶没有耽搁,领着他去了胡四巷,葛佩兰见到她带着太医来了,愣了许久,才受宠若惊地将高院首请进房去,岳溶溶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葛佩兰的夫君看上去是位极温和的男人,只是瘦弱了些,脸色苍白了些,她没有进屋,站在院子里。
  那是一处小院子,虽然是春日里,却不见什么花卉,只有墙角的野花迎风而立,院子的正面便是正房,两侧是厨房和厢房,非常简单,也有些简陋。
  “这是我租的房子。”葛佩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岳溶溶转过身去,见她端着茶盘走了过来,“我这没什么好茶招待,妹妹将就喝些。”
  岳溶溶嘻嘻一笑:“姐姐知道喝茶我不挑的。”
  两人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葛佩兰叹息道:“见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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