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岳溶溶气不过踩了回去,扯了扯嘴角:“没关系。”
  杜艳笑弯了腰:“有人恼羞成怒了!”
  钟毓挽住岳溶溶笑道:“你们还不赶紧巴结着,含贞快要做侯爷夫人了!”
  任含贞脸色霎然一白,忙阻止旁人说笑,冷冷瞥一眼挽着岳溶溶离开的钟毓。
  有些事可以捕风捉影,但一旦说开了,或许就是灭顶之灾,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甄溪一甩手帕气道:“刚刚杜艳嚣张的样子,好像任含贞明日就是侯爷夫人了,还有任含贞,不就是坐一趟侯爷的车嘛!有什么可得意的!真是讨厌!”
  钟毓闲闲道:“的确可以得意一下。”
  甄溪转头一本正经扣住岳溶溶的双肩:“溶溶,你说侯爷真的看上她了?!”
  岳溶溶被晃得头晕,压制着心底的烦躁道:“我怎么知道!”
  甄溪这才松了手,看着岳溶溶脸色被摇的有些发白,她生了些愧疚。
  钟毓看了岳溶溶两眼,她问道:“溶溶,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大好。”
  岳溶溶抬眼,咧嘴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拍了拍腰间鼓鼓的荷包:“怎么会!今日魏夫人给了我好大一笔赏钱呢!”
  甄溪还在嘀咕:“侯爷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她哪儿好?”
  钟毓还真分析了起来:“说话轻软,似水温柔,长得不错,男人喜欢也自然。”
  甄溪轻嗤:“可是你们不觉得她很假吗?”
  钟毓道:“不管怎样,那是她的事,莫说侯爷是否真的看上她,即便是真被侯爷看上未必是件好事。”
  第二日的时候云锦苑的庭院里站满了人,只等着任含贞出门,今日任含贞早早起来,花了大半个时辰特意打扮了一番,在众人的相送中出了门。
  庭院终于冷清了下来,岳溶溶的心也好像空了一块,过了一会她深吸一口气,跳下了床,梳妆后和甄溪钟毓一起去了绣阁。
  钟毓目光一顿挑眉道:“哟,程大少竟然来了。”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岳溶溶和甄溪听得见,“难道他不知道含贞今日不在吗?”
  甄溪道:“之前含贞在,也没见他天天来呀,倒是……溶溶,”她表情突然耐人寻味,沉思后突然睁大眼,“好像每次溶溶不在,他也不来!天呐天呐!”
  岳溶溶猛地打了个冷颤,推了她一下:“一大清早的别说恐怖故事!”
  钟毓道:“别胡说,含贞不在,杜艳还在呢,程大少素来和她们交好。”
  忽然掌柜的急匆匆走了来,一进门就喊“溶溶”,把岳溶溶吓了一跳,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掌柜的已经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直往外走。
  作者有话说:
  ----------------------
  文松将他查到的所有资料摆到侯爷安桌上,一气呵成:侯爷您放心!这小子和夫人的关系比白开水还纯!
  沈忌琛冷冷睨他一眼,但看着那堆资料,覆着冰霜的脸色倒是稍有消融。
  文松:[坏笑][坏笑]
  第11章 做鞋 告诉我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
  原是掌柜的让岳溶溶再去侯府!
  杜艳震惊过后不可思议地尖叫:“没听错吧!不是说她得罪了靳小姐才被赶回来的!”语气中不可谓不携恨带恼。
  掌柜的又回想了一遍今早接待的侯府派来的人,那人衣着体面,举止大方,说话不疾不徐,几乎有些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叫他心惊肉跳。
  侯府的人明明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我家侯爷让我问一句,是谁让换了人?”
  掌柜的又打了个冷颤,将岳溶溶推了出去:“赶紧去吧。”
  程潜皱眉看着岳溶溶离开,身旁的杜艳重重将剪子摔在了绣架上。
  钟毓和甄溪相视一笑回去继续刺绣。
  岳蓉蓉被推了出来,往侯府而去,她和沈忌琛这两日闹得难堪,吵了架,若是从前他自然是会回来哄她,可如今,她可不会这么自作多情。
  忽然她脑海里跳出一个嚣张得意的脸儿,她蓦地一悟!莫不是靳棠颂还没在她跟前得意够?所以让她回去好再折磨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沈忌琛爱护着她,又事事顺着她,再把自己叫回去也在情理之中了。
  她扯了下嘴角,是想一笑了之的,可心里团了一口气,怎么也抒发不出来,那抹笑就变成了愤愤之色。当年靳棠颂已经占尽了上风,他为了靳棠颂多次置她于不顾,后来索性彻夜不归,她还不够威风吗?事到如今还要怎样!
  她气不过,打算一进侯府见到靳棠颂就直接撕破脸,彻底搅黄这件差事!
  打定了主意,她进了侯府,在丫鬟的引领下进了一处院子,她心下奇怪怎么不是原先那处院子了,不过她没有多想,鼓足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屋里,没见到人,她再一股气,准备找人。
  “怎么,你要跟谁去拼命?”一道凉凉的慵懒的声音从斜刺里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岳溶溶浑身一僵费劲地转过身去,就看到身后的月白色幔帘被撩起,走出来一人,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
  只是这张脸面无表情,与他的语气大相径庭,慢条斯理盯着岳溶溶。
  岳溶溶攥了下手指压制那股心慌意乱,镇定地垂眸行礼:“见过侯爷......”
  礼行到一半,低垂的眼角就看到沈忌琛锦袍的衣角转了方向,她抬眼,沈忌琛已经站到了另一边,冰冷开口:“过来。”
  岳溶溶迟疑了一下,沈忌琛已经掀眼看了过来,她才走了过去,脚步未定,忽然一样东西扔了过来,她本能地抱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鞋底?她诧异抬头,对上沈忌琛清冽的目光。
  “什么?”她问。
  沈忌琛没好气:“鞋底,看不懂?”
  废话!她当然看得懂是鞋底!关键扔给她做什么!
  沈忌琛沉声道:“做十双春靴春鞋,还有十件香囊荷包。”
  岳溶溶瞠目结舌,脱口问道:“要这么多?”
  沈忌琛冷冷道:“送人。”
  岳溶溶反驳道:“侯爷是豪门望族,难不成还缺一个做针线的绣娘?”何必强迫她来!
  谁知沈忌琛理所当然,冷淡道:“嗯,缺。”
  岳溶溶气得咬牙:“含贞不是在府上,让她来做不就好了?”
  “含贞?何人?”他微有沉思,岳溶溶撇嘴,装什么呀,不是还送人家回家了!沈忌琛凝视她,“你什么表情?”半晌才想起来,“你说那个人,她要为棠颂赶制嫁衣,此等小事,劳不着她。”沈忌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声微凉。
  岳溶溶呼吸一滞,半晌才吐纳一息,是啊,靳棠颂的嫁衣才是最重要的!她忽略心尖的不适。
  沈忌琛脸色微沉,语声极冷:“上赶着为别人做鞋,我让你做就很难吗?”
  岳溶溶抿紧了唇不语,那神色是拒绝的。
  半晌,沈忌琛覆满寒霜的脸紧绷,似是妥协:“做得好,我会比魏夫人出更高的价。”
  岳溶溶一愣,皱眉道:“你查了魏回?为什么?”
  “别问蠢问题。”沈忌琛眸光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个魏回不过就是伞铺的少东家,她只是受魏夫人所托,才替魏回做了哪些,否则……
  沈忌琛凝视她,拧紧了眉:“你很缺钱吗?”
  岳溶溶眸光微闪,因他那句“魏夫人”还心有余悸,以他的势力没什么做不到的,怕他再查下去,会查出什么,随即笑弯了眉,语气轻叹半是玩笑:“你们这种勋贵之家怎会了解银子有多重要呢。”
  话音才落,沈忌琛的脸色陡然变了,落在岳溶溶没心没肺的笑容上的目光似是结了一层寒冰,“你们”,如此泾渭分明!他压着声音沉沉问道:“怎么,那个送镖的没给你银子花?他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吗?”他冷然讽刺,可随之而来的沉痛却让他呼吸一窒。
  岳溶溶心头颤了颤,慌忙别过脸去,匆忙道:“我们没在一起。”
  沈忌琛眸光一顿,语声很沉:“为什么?当年不是不惜弃我于不顾,也要跟他生死相随吗?”只是提起,他心底已是疮痍。
  岳溶溶脸色苍白,只是往后退。
  沈忌琛不让她逃避,步步紧逼,当年的痛苦排山倒海将他淹没,再也克制不住怒喝,却牵扯出一丝希冀:“告诉我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
  岳溶溶退无可退抬头喊道:“因为他后来又看上了其他姑娘,所以我成全了他!”她猛地背过身去,双肩止不住地颤抖,似是极其痛苦。
  沈忌琛僵住了,她这么痛苦,他应该高兴,可还是穿过一股重重的钝痛。
  他忽视不了心底的动荡,正如忽视不了动荡之下密密麻麻冒出来的欢喜,正因为忽视不了,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凄怆,半晌,他笑了一声,嘲弄又苦涩。
  房中安静极了,好半天沈忌琛再度开口,语气像是和自己拼命较劲后的倦怠,又似满盘皆输后的妥协,问她:“锦绣楼的绣娘素来为皇亲贵族服务,想必赏银不会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