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男人眼睛瞬间亮起光亮, 同等交易他要的就是这些, 这会儿也不扭捏:“谢谢姐姐。”
“嗯,你走吧。”
……
季予走后,陆时商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她离开的位置回不过神。
小猫跑到他脚边低声喵呜, 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陆时商抱起它摸了摸它的毛发,把它放在沙发上。
戒指还在地上。他蹲下想要捡起,手指却抖到捡了三次才拿到手中。
拿到手中的那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弯着腰直不起身。他攥着那枚戒指与自己手指上的相互碰撞。
陆时商扶着沙发,他没想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幅样子,他明明只是想保护季予。
怎么会搞成现在这幅样子?
季予眼底的伤心不是虚假,她说不会原谅他了。
陆时商听到这句话呼吸都停了。
可是这件事情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想了一天一夜都没想到更好的。
从小到大都经历过报复,打架挨打都是常事,但季予的生活干干净净,她每天只用发愁自己如何实现梦想就好。
不能因为嫁给他都要遭受这些。
上次手臂和额头上的伤口那么深,养了很长时间才好。陆时商敢肯定,她就没受过这种伤,自己疼忍着不说怕他担心还宽慰他。
陆时商听着更心疼了。
他不想让季予有一丁点危险,只是他也没想过伤害季予。
他想为她解决一切麻烦,突然有天麻烦的源头变成了他。
这都什么破意外。
窗外冷风吹在身上,外边这么冷季予有没有回到公寓?
他忽然觉得家里很空旷,季予在时这里是个温馨的家,季予不在这里变成了冰冷冷的房子。
陆时商颓废地坐在地上,攥紧的戒指在手中留下深深地痕迹。
***
季予到溪市的第二天,剧组主演才全部到齐。这里的温度比湘城低,条件比湘城差。但季予把这里定为电影的开始。
毫无征兆般,季予发烧到没有力气。大概是都没想到溪市温度如此低,剧组很多人都生病了,为此季予放了一天假,让他们都好好休息。
那是剧本围读的倒数第三天。
其他人都休息后,季予带着口罩坐车去过几天的拍摄地。第一场戏是大场面,需要很多群演,季予同当地许多村民沟通好让他们参与。饰演男女主小时候的演员也已经到达溪市入住酒店。
文荔把暖宝宝塞在她手里:“生病了怎么不在酒店好好休息。”
“不放心,过来看看。”现场很多地方已经准备好,季予沿着上山的路走了一遍,确认所需时间。
山上风很大,村庄离他们越来越远。百米外空旷的山上唯有一棵古树立在那里,像是一个守卫村庄的战士。它粗壮宽大,需要五六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环抱,风只能吹动它的树叶。
在古树背后,一个个土堆并排,土堆前是墓碑。
古树就像是一道屏障,隔开阴与阳。
季予没再往前走,停在原地任由风吹起她的外衣。
“回去吧,吹吹风别再加重了。”文荔出声提醒。
“好。”
“走吧,我开车带你回酒店。”
剧组的演员们基本都是小演员,没有助理跟着。文荔招了几个助理负责具体事宜,明天才到。感冒药她和自己的助理发到各位演员手里。
剧本围读这么长时间,剧组的人都相互熟悉,没有了一开始的生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文荔每天说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一大家子的身体。
季予哭笑不得,让大家对大家长好一点。
文荔‘啧’一声,把冲好的感冒药放在她面前:“我最担心你,姑奶奶喝点药吧,就你最不听话。”
闵瑜为首的几人装都不装直接开笑。
季予握着热腾腾的杯子,小声抱怨:“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导演的威严呢!”
“还威严呢,你看看你自己来溪市这才几天瘦成什么样子了。”文荔知道季予心里有事情,心情不好,每天盯着她吃饭还是瘦了很多,风一吹能不感冒吗。
“你改名叫唐荔得了。”季予揉揉耳朵,唐僧都没她能念叨。
仰头喝药时余光落下手指上,戒指的痕迹正在慢慢消失。习惯可以养成,也可以随着这道痕迹一样被放弃。
距离开机还有一天,剧本都已经熟悉,演员们凑在一起养病和入戏。吃饭的时候闵瑜突然站起身看向季予,眼底是不可思议和担忧。
季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狭小的角落,季予问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按道理来说,季予得到消息肯定比她一个外人早,可看她现在平静的模样不像是知道。
季予问:“我该知道什么?”
“沈明妤三天前从楼梯上摔下陷入了昏迷。”闵瑜看到那一瞬间,季予的脸色就变了,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还有,余悦失踪了。”
‘嗡’一声,季予大脑只剩下耳鸣,她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她拿出手机准备订机票回湘城,屏幕刚好进来电话,是陆时商。
震动酥麻她的手心,季予接听后放在耳边,那道熟悉的声音此刻低沉带着疲惫:“阿予,不要回来。”
这种时候季予怎么可能不回去。
陆时商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听话。电影不是要开机了么,听话,别回来,好好拍。”
季予从没有听过陆时商这么无力的声音,他执着地等待自己答应:“我知道了,我不回去。”
“好。”陆时商松了口气,但没有挂断电话。
他不动,季予也没挂。
分别前的争吵,分崩离析,被这一通相隔千里的电话归为平静。
季予强忍着咳嗽声,开口问:“还有事吗?”
陆时商说:“有。”
“嗯,你说。”
“你好好吃饭,别忙起来连水都不喝,溪市那边温度低穿厚一点。别担心明妤和余悦,这里有我呢。小猫在家很听话,和从前一样不吵不闹,就是……很想你。”
陆时商说完,停顿了很久,低声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季予张口,还没出声就被打断。
“如果不是我想听的,就别说了。”
语气透着固执,似是知道季予要说什么。
她低下头偏不如他意:“离婚协议书签字了吗?”
“……”
陆时商本就低沉无力的声音瞬间染上不易察觉的委屈:“没时间。”
“嗯。”
“阿予,你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和我说了吗?”
季予垂眸,很轻地叹了口气:“照顾好我的猫。”
溪市的温度真的很低,风很刺骨。天气预报说过段时间有大雪,拍摄要顺利进行,不能因为暴雪影响进程。
上过香发过红包合照后正是开拍。
第一场戏是男女主小时候跟着父亲带着老人的遗骨回老家下葬。
老家乡亲们邻里街坊有了白事全都来帮忙,小小的院门口站满了来祭奠的人。祝爷爷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算上孙子辈重孙辈,人就更多了。他一直在老家生活直到生病被大儿子也就是祝明天的父亲带走治病五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祝爷爷今天九十二岁,也算是寿终正寝。祝家小辈很多,一个个眼睛通红站在灵堂前。有的带着蓝帽有的带着红帽。祝明天拉着明月的手,把红色帽子戴在她头上。
老家葬礼的传统,老人去世儿子辈穿白孝衣,孙子辈戴蓝帽腰上系蓝布,重孙辈只戴红帽。
年纪最小的明月不懂旁人口中说的:“祝老大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他们什么时候生的?”
更不懂为什么太爷爷要睡在木头里,她仰着头问祝明天:“哥哥,我刚刚给太爷爷送吃的,他为什么不理我。”
童言无忌的一句话惹得哥哥姐姐们哭得更狠。
第62章 意外 “怎么瘦这么多?”
这场戏拍的是邻里街坊们的热心肠, 季予仍旧是用长镜头,屋外圆桌上来帮忙的人凑在一起吃饭。
唢呐声随着镜头的晃动逐渐减小。
无关紧要的人有说有笑,亲属的桌子上却无人动筷。
祝父说:“多少吃点, 这还得一天呢。”
“明天和明月呢?怎么没见他们两个。”
祝父说屋里呢。
镜头闪过桌子上每个人最后落在屋里,祝明天把明月抱在床边,脱掉她的鞋袜,握了握她的脚:“鞋湿了怎么不说。”
明月笑着不说话, 往床上一躺撒泼:“哥哥。”
祝明天笑了声:“别耍赖,快起来。”
他给明月换上干净的鞋袜, 摸了下她的手,热乎的。
“出去吃还是在这里吃?”
明月缩了缩脖子:“外面冷。”
“行,你等会儿我去把饭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