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连拂雪见状,头也不回地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椅子上,随即凑过去,偏头亲了亲阮寄水的唇。
  阮寄水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睁睁地看着连拂亲上来,也不躲,片刻后缓缓伸出手,圈住了连拂雪的脖颈,生疏地回应。
  连拂雪将他压在床上,亲他的脸,脖颈和锁骨,一边亲一边喘,在他耳边呢喃:
  “宝贝儿,今天是你过生日,怎么倒把你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了?”
  阮寄水想说话,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往床头移了几厘米,想说的话彻底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换来连拂雪凶狠霸道的亲吻。
  情\欲像是浪潮一样,迎面朝他扑来,阮寄水像是在海洋上随风摇摆的小舟,随时有溺亡的危险,唯有连拂雪才是唯一的灯塔,掌控他的情绪和生路。
  两个小时之后,连拂雪光着膀子,坐在床头抽烟,阮寄水抱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
  连拂雪看着手机,问连江雪是不是在加班,换来连江雪发来的一个炸弹。
  聊天屏幕因为炸弹晃了晃,连拂雪知道连江雪有怨气,右臂被抱着,动弹不得,只能拿着手机,给连江雪发语音:
  “别生气,明天我请你吃饭。”
  他声音压的很低,但是阮寄水根本就没睡,阮寄水微微睁开眼睛,眼睫颤动,张口时嗓音沙哑:
  “你约了谁?”
  “一个朋友。”
  阮寄水不抽烟,家里没有烟灰缸,连拂雪将烟头按在面巾纸上,用大拇指按灭了烟,随即道:
  “才一点钟,你再睡一会儿。”
  阮寄水“嗯”了一声,说:“那你明天几点走。”
  “你想我几点走,我就几点走。”连拂雪看了一点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道:
  “生日快乐。”
  阮寄水等他躺下来,才凑过去,将脸压在连拂雪的肩头,轻声道:
  “谢谢。”
  “想要什么礼物,宝宝。”连拂雪一只手搂过阮寄水的肩膀,掌心抚摸着阮寄水的脸,只觉软软的,像是刚出炉的海绵蛋糕:
  “和我说。”
  阮寄水睁眼,道:
  “........不知道。”
  “那就先欠着。”连拂雪说:“什么时候你想要了,我再给你买。”
  阮寄水道:“真的?”
  “真的。”连拂雪长手长脚,从柜子里摸索拿出一根笔,咬着盖子,随即拿出支票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阮寄水。
  阮寄水仰躺在床上,借着光,看着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写着“生日礼物”四个字。
  “什么时候想好要什么了,就来找我兑现。”连拂雪亲了亲阮寄水的眉心,道:
  “三年内有效。”
  阮寄水转过头,道:
  “为什么?”
  “因为,三年之后我要去京城,你就见不到我了。”连拂雪说:
  “好了,宝贝儿,我困了,睡吧。”
  言罢,他就长手一伸,熄了灯光,留下阮寄水一个人躺在床上,因为他这一句话,清醒着睁眼到天明。
  连江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打工的时候,连拂雪是在陪阮寄水过生日,他熬夜处理完工作,一大早,就被车间的负责人叫醒,沟通昨天的产量。
  “最近的车间产量一直走低,怎么回事。”
  连江雪看着新制出的一批产品,道:
  “我记得销售和我汇报说,这批货最晚下个月要交付,下个月要是交不出来,公司就得承担违约的风险。”
  负责人道:
  “连总,实在是采购部那边来料不齐套,来料不良,导致车间边修边该,产出了一些不符合标准的芯片,这些全部都得淘汰,所以日产量很低。”
  “通知采购部的负责人来我办公室一趟。”连江雪对秘书道:“十分钟后我要在办公室看到他。”
  秘书忙道:“好的。”
  早饭都没有吃,就紧锣密鼓地和采购部的负责人谈了一上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公司资金紧缺,上个季度的账款还没有结清,供应商担心拿不到钱,所以给的都是质量不好的料子。
  “你去和他们说,我会把欠账结清,让他们像之前一样供应。”连江雪道:
  “实在不行,就换一个供应商,重新招标。”
  “好的。”负责人走之前,余光看向连江雪,道:
  “江总,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熬了点夜而已。”连江雪摆了摆手,道:
  “你走吧。”
  “好的。”负责人走之后,连江雪又让秘书给名诚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我和董事长聊过了,他今天中午就落地容港,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有空。”
  阮泽成的秘书道:
  “到时候麻烦提前过来,在会议室等一等。”
  “好的。”连江雪知道公司缺钱,早点签合同,就能早点催名诚打款,于是痛快应下:
  “我会提早到的。”
  挂了电话,又有人来找连江雪,说销售部少了连江雪,销售部的业绩一路走低,有几个销售看着到手的工资,甚至想要辞职。
  连江雪午饭都没有吃,就让他们来自己的办公室。
  聊完之后,连江雪决定替自己找一个接班人。
  腾云现在是在快速发展的时候,销售的权力很大,如果这个时候销售部忽然拉垮了,人心不齐,那对于腾云来说,就算研发再多的新芯片和系统都没有用。
  看着销售部曾经的下属,连江雪思考究竟是提拔一个人上来接替他,还是直接挖一个人来腾云比较快。
  正头疼的时候,闹钟忽然响了。
  连江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了。
  从腾云过去差不多要四十五分钟,连江雪不想踩点,便连带着午饭也没有吃,让秘书叫来司机,他则叫上两个中层干部,和他一起去了名诚。
  到了名诚以后,阮泽成的秘书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还端了铁观音茶上来。
  连江雪刚好有点渴了,便喝了几口茶。
  但是他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喝了几口茶,就有些想吐。
  他体质就这样,不能空腹喝茶或者喝咖啡可可之类高咖啡因的东西,一喝就会想吐。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连江雪起身,对同事都道:
  “一会儿就回来。”
  “连总,你脸色不太好,”同事担忧道:
  “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连江雪摆了摆手。
  和阮泽成的秘书问清洗手间的位置,连江雪就去了洗手间。
  他有些想吐,但是胃里空空,根本就吐不出什么,只能坐在马桶盖上缓了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站起。
  熬了一晚上的夜,加上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喝什么,忽然又喝了高浓度的茶,连江雪几乎要昏过去,脚步越走越沉重,最后两眼一黑,猛地朝前面栽去。
  洗手间里刚好进来一个人,被忽然倒下来的连江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连江雪。
  连江雪毕竟是一个一米九的成年男人,着实很沉,阮寄情被压的往后倒,两个人一起向后倒去,阮寄情的后背撞在厕所的墙上,肩胛骨都泛起了疼。
  “赫——赫——”
  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喷洒在阮寄情的脖颈处,他伸出手,艰难地扶正连江雪,抬起头一看,见连江雪满头是汗,脸色苍白。
  “..........是你?”阮寄情没想到能在厕所里偶遇连江雪,惊讶道:
  “你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连江雪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单手撑着墙壁,隔开和阮寄情的距离,喘息着摇了摇头。
  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腾至喉管,连江雪踉跄着直起身,低下头,呕吐起来。
  阮寄情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接,看着连江雪痛苦的样子,道:
  “你是不是想吐?”
  连江雪什么也没吐出来,白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耳边耳鸣一片,什么也听不到:
  “........”
  “去我办公室吧,我办公室有肠胃药。”阮寄情扶着连江雪的手臂,带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道:
  “你看起来好难受。”
  阮寄情将连江雪扶进自己的办公室,顺手关上门,合上百叶窗,然后给连江雪倒了一杯水,垂下头,找出肠胃药,按在掌心里。
  他走到连江雪身边,道:
  “吃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连江雪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阮寄情,眼睛微眯,瞳仁微散。
  阮寄情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将药放进了连江雪的口中,随即,给他喂下水。
  连江雪被喂着喝下了水和药,但仍旧难受。
  他缓了一会儿,等到能耳鸣声小了,能有力气说话了,才道:“谢谢。”
  “不客气。”阮寄情笑:
  “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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