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号公寓 第511节
可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呢？
什么东西在逼着他们继续？还是他们本身完全没意识到这当中的危险性，选择盲目地寻求刺激呢？
当时在场的人表现出来的慌乱，不仅是围观的那些，连中心人物的小媛也同样恐惧又惊慌。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同学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理智，问出一些不对劲的问题，又破坏掉了那张请笔仙用的纸，最后从窗户摔了出去，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小事……
“来……”
柴晋冈在这个时候吐出一个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响，赶紧闭起了嘴巴。
他在最贴近前教室门的位置，而锤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细窄的门缝透着外面不算多亮的光，但对方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已经顺着缝隙飘了进来。
第942章 【0104·返】太迟钝了
哈——
哈——
粗重的呼气声就同样也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其中还有很清晰的蝇虫飞舞的嗡嗡声。
相比起前一次，这一次实在是离得太近了，气味与声音相互混合在一起之后，任谁都忍不住把眉头蹙起来。
噌——
它拽着锤子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停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观察什么，从教室里这几个人的角度，现在是完全看不见的。
只能通过摩擦的声响来判断它很是谨慎，停顿了两三秒之后才又往前挪动一步，直到它的身影可以在窗户上观察到。
窗外的夜色勾勒出它凹凸不平的脸部线条，一双眼睛缓慢地朝着玻璃窗的方向看了过来。
它似乎也在尝试控制它自己喘气的声音，然而对于教室内的人来说依旧是清晰入耳。
张彦在窗户角落的位置瞥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靠近过来，直接把他可见范围内所有的光线全都遮挡住了，伴随着“哈——”、“哈——”的声音，带着腐臭气味的热气也一下一下喷洒在窗玻璃上。
啪！
对方的一只手忽地按在了玻璃上，震得嗡嗡作响。
张彦跟着颤抖了一下，把自己蜷缩起来，努力藏在桌子下面。
顾十远则是脸紧紧贴着墙面，盯着对方看。
安静。
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那双眼睛顺着窗户的边缘缓慢扫了一圈过来，然后听到锤子被拖动的声音，对方继续朝着下一间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太迟钝了。
林深的心头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管是刚才在楼梯上下碰面的时候，还是现在，它似乎一丁点也分辨不出来属于人类的气息，就仿佛还在使用自己为人时的那一套感官，只要有东西阻挡和干扰就会听不见，也会看不见。
直到拖拽摩擦的声音离得更远一些，张彦才猛地吐出一口气，压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冯语凝则是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朝林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
“确实不太对劲。”林深没等她说完，就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东西不对劲？”柴晋冈非常缓慢地起身，斜眼朝外面一瞥，确认对方没有突然折返回来，才放心地开口说话。
顾十远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两人在说什么，直接灵活地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走到柴晋冈旁边就准备打开教室门。
“你干嘛？要去哪儿？上楼？”
一连三个问题像连珠炮一样问出口，柴晋冈的手一把抓住了顾十远的胳膊。
顾十远低头看了一眼，道：“确认点事情，你这么拉着我，难不成你想替我去？当然我也不是不同意了，你非要去的话……”
“去，去哪儿？”听出顾十远的话里有些别的意思，柴晋冈一下子放开了手，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顾十远见手上的力道一松，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地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他的脚步非常轻，就算是林深现在也感觉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而只是短暂思索间，就见他已经飞快地又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笑容。
冯语凝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闭了起来，“还真是这样吗？”
顾十远没有回话，反而是朝着林深的方向看了过来，那眼神中带着一种对于自己疑问的答案的探求，尽管没有任何语言，林深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顾十远就立刻放松了下来。
“什，什么意思？”张彦还缩在课桌下面坐着，不明白面前这几个人都在说些什么。
“有陷阱。”顾十远这时候开了口。
“陷阱？”张彦还是没搞明白。
“我们上来的时候，不是搬开了那个怪物自己堆起来的堡垒，才到的二楼吗？那么按照这个角度去想，是不是只要我们再趁它不注意，把通往三楼的桌椅搬开，就能从这个地方上去了？”顾十远问。
张彦点了点头，没觉得当中有什么问题，“确实是这样，之所以跟在它后面绕着二楼的教室打算转一圈，也是在想这层楼有没有藏着什么线索不是吗？”
“对，”顾十远飞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凑到张彦跟前蹲了下来，“但如果我们转一圈回去，发现通往三楼的桌椅根本搬不动怎么办？”
“你说啥？！”柴晋冈瞪圆了眼睛。
顾十远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那些桌椅看起来是以一种奇妙的平衡被堆在那儿的，可是你可以去试试，就算你用再大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把它推倒，也无法把上面的桌椅拿下来，至于能不能爬上去，我只能说——谁知道真往上爬会发生什么呢？”
柴晋冈的眼睛这时候眨得很快，好像脑袋里在疯狂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和情报，“什么意思？怎么回事？那我们岂不是上不去了？”
“不会上不去，”冯语凝开口说道，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们上去的障碍而已，但对我们来说应该不会上不去，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说话间，冯语凝不动声色地朝林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显然，从二楼的布置她已经能感觉得出来，他们能够就这样上二楼，是已经跳过了应该在一楼发生的某个阶段，触发的关键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林深给毁掉了。
“麻烦一点？”张彦从桌子底下把头冒了出来。
“不奇怪吗？”冯语凝反问他们，“这怪物的感知太迟钝了，迟钝得跟普通人一样，在楼梯上的时候看不到我们，刚才我们就隔着一面墙，还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它也感觉不到我们，那么它在这里筑起堡垒保护自己的一方之地又能做到什么呢？感官系统跟我们可以说是没什么差别，那真要是有什么它害怕和警惕的东西入侵，它又能做什么？”
“那它——”柴晋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它以为它是离不开这里，只能守着自己觉得安全的楼层，”林深朝外面看了一眼，隔着走廊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对侧的三楼和四楼，“但如果是有什么故意把它安排在这里的，只要它在，只要它的‘堡垒’还在，就没有办法跳过它到楼上去呢？”
第943章 【0104·返】分工
“……什么意思？”
张彦问出这个问题，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他并不是不懂这些话里的意思，只是脑袋在这瞬间塞入的内容让他觉得难以处理，只能够暂时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情绪。
柴晋冈吞了一口唾沫，他表现得倒是没有张彦那么紧张和意外，毕竟从前面的对话里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而且他这个人，更多怕的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面前这个在二楼徘徊的怪物并不是这样的存在，现在内心唯一的担忧是有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拥有多大力量。
张彦还是嗅觉太过灵敏，以至于被对方的气味熏到呕吐之后，内心不自觉地就产生出了小小的阴影，从而本能上想要避免与其面对面。
似乎是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张彦扶着身旁的课桌站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想好了？谁都没有意见？”
他像是想要找到跟自己想法相同的人，但又没有表现非常强烈的拒绝这么做的态度，毕竟如果让他来想办法，他可能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顾十远闻言摸了摸下巴，说话的声音很小，“当然了，你只要信我们会成功就好了。”
“啊？”这样的回答是让张彦意外的。
他看上去要比顾十远年长几岁，所以他实在是不明白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说什么只要相信他们就行了。
他们现在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能够自保跟攻击的武器，这也是为什么前面上楼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结果现在却一反常态，说要去对付怪物，获得继续上楼的机会。
他不明白这种变化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东西给他们的信心，这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担忧。
冯语凝见状，眨了眨眼睛，走到教室的前门握住了门把手，道：“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你放心不会有人逼着你一定要去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我们得分工。”
“分工？”张彦听到冯语凝前半句话的时候，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听到后半句话，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冯语凝抬起手来，朝着窗外一指，就道：“既然想法和猜测是我们提出来的，那么去对付那个怪物的事情自然就交给我们，但是二楼剩下的教室，希望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能够都看一圈过来，有没有遗留什么线索。”
张彦下意识刚张开嘴，“这……”
“你在担心什么？”顾十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担心自己在其他教室里遇到危险？还是担心我们可能死在怪物手上，然后一切玩完，还是其他的？”
“我……我不知道你的信心哪里来的……”张彦没敢跟顾十远对视，只是把话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那东西分明就已经不是人了，就算现在能判断它的感官跟人类无异，也不代表它的力量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不是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顾十远两手往胸前一抱，就站在了张彦面前。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大约只有两三拳，而顾十远的个子明显是比张彦要高的，他垂着眼眸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我们既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么活着从这个地方出去就是我们一致的目的，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前我觉得只需要提供对彼此足够的信任就行了，我们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会想办法完成这件事，究竟怎么做到，能不能做到，不是你需要去担心和解决的事情。”
张彦被顾十远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微张着，稍稍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柴晋冈闻言摸了摸下巴，伸手拍了两下张彦的肩膀，道：“不是还有我陪着你的吗？我这人五大三粗的，看东西也挺粗心，要找线索肯定是得交给你，至于其他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就完事儿了，只要是手能碰到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它靠近你半步的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彦也不好意思继续因为自己这种情绪而耽误时间，尽管他心头还有些纠结，最后依旧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冯语凝把教室门打开一条缝，说道：“那你们就继续往前走，顺着教室去搜下一个房间，我们反方向走把怪物引到楼梯口那边，如果我们先结束了就去找你们，如果你们先搜完就回到这间教室等我们过来。”
“行，”柴晋冈拍了拍胸脯，一把揽住张彦的肩膀，“那你们小心，咱们一会儿见。”
他压低说话声音，冲冯语凝点头示意之后，就拽着张彦猫着腰顺着走廊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
一直到他们摸进了隔壁教室，冯语凝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林深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东西了吗？还是感应到什么了？”
顾十远不语，只是同样盯着林深看。
“笔仙。”林深也没什么犹豫，直接吐出了这两个字。
顾十远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眉毛挑了一下，笑出声来。
冯语凝则是一脚跨出教室门，思索片刻，才说道：“但这里是安全的。”
“对，”林深点了点头，“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在这间教室里过去确确实实发生过请笔仙的事情，而且还有人因此死亡，受到亲历者感官的影响，没有办法判断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跟我现在感知到的在教学楼里的一不一样，但至少这件事并不是全部，更像是一个导火索，否则这地方不会那么干净，只留下纸笔上的那点信息。”
冯语凝闻言抬起头，透过走廊玻璃窗往楼上看，“它在哪儿？你感觉到的东西。”
“四楼，”林深回答，“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在离开的那瞬间看到有东西在四楼，现在它还在四楼，我觉得是有什么限制住，又或者这当中存在某种规则，所以它只会在那里，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每层楼都像是设置了障碍一样，在阻止我们往上。”
第944章 【0104·返】只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