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咳咳,虽然确实挺精彩的,换做是她可能也忍不住……
  明年才能当上婆婆的赵岚默默摇头,不行不行,她要保持长辈的威严,坚决不能干这种事……
  “你大姐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天天在侯府不是撸猫就是撸狐狸?沈令月啊沈令月,你要急死我吗,你今天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外孙?只要你生个儿子我就不管你了,生个儿子,你那祖母还有借口找你的茬吗?”
  叨叨叨叨,魔音贯耳。
  沈令月捂住耳朵拔腿就跑,不听不听!
  她一路穿过花园,溜溜达达来到前院,看见前方一道人影,停下了脚步。
  “父亲今天休沐?”
  沈令月现在一看见沈杭就憋不住想笑,忍了又忍才挤出一个关心的表情,“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说话还利索吗?”
  沈杭就是知道她今天回娘家,特意过来等着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沈令月,瞧着还有点严肃。
  沈令月被这架势弄得紧张起来,心里直打鼓。
  二哥没考上举人,母亲说父亲正生气呢,她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就在沈令月思索要不要一口气“逃出沈府”时,沈杭突然开口——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沈令月:…………?
  大白天的,老爹突然发什么邪癫?
  沈杭见她呆呆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表示点什么,气得一甩袖子。
  “听见了吗?我好了,我全都好了!”
  哼,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嘲笑自己!
  沈令月假笑,机械鼓掌:“恭喜爹爹,贺喜爹爹……”
  沈杭对她平淡的反应很不满意,吹了吹胡子。
  前几天他第一次能说出完整句子的时候,仪儿可是扯着他的袖子喜极而泣呢。
  月儿就是被她母亲给惯坏了……算了,正事要紧。
  沈杭清清嗓子,和颜悦色道:“月儿,你看你如今在裴家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没着落呢。”
  沈令月:“所以?”
  沈杭暗示失败,只得挑明,“就是吧,你要是去哪家国公府啊、侯府啊做客的时候,问问对方家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儿,帮你二姐牵牵红线?你放心,父亲肯定记你这个人情。”
  “爹爹,你好偏心啊~”
  沈令月学着沈颂仪的做派,夹起嗓子,扭来扭去跺着脚,“我是妹妹,她是姐姐,哪有妹妹替姐姐做媒的道理?爹爹你只顾着二姐的终身大事,难道我就不要面子了吗?”
  “这和面子有什么关系?”
  沈杭被她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没伸手去挠,“你二姐要是嫁得好了,你们三姐妹守望相助,我和你母亲也放心啊。”
  沈令月幽幽:“爹爹不想要个进士女婿了?”
  沈杭:……
  他当然想,可他更想要命啊!
  道长都说仪儿是鸾凤贵命,她若是嫁得不好,报应全都落他头上了怎么办?
  他忍痛闭眼:“……只要仪儿能幸福,我做父亲的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哦。”
  沈令月恢复本嗓,冷漠拒绝,“我不管。她当初忽悠我换嫁的时候,把我推出屏风摔个大马趴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她不顾姐妹之情呢?”
  沈令月重重哼了一声,“反正沈颂仪爱嫁给谁嫁给谁,雨我无瓜!”
  说完不等沈杭发火,扭头就跑。
  气得沈杭破了音在那儿大喊:“啊啊啊你这个不孝女——”
  ……
  沈令月上了马车,没急着回侯府。
  “去国子监。”
  好久没见到大哥了,正好去探望一下。
  顺便打听尤凤年的消息,一举两得。
  马车在国子监前的一条街口停下来。
  这里是京城有名的“状元街”,虽然原名不叫这个,但百姓现在只记得这个名字了。
  紧邻国子监的黄金地段,文气鼎盛,专做读书人的生意,热闹极了。
  沈令月以前没少享受大哥的远程投喂,如今来探望他,自然不好空手上门。
  她走进一家翰墨轩,问老板:“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漂亮纸笺,适合男子用的。”
  老板嘿然一笑,以为她要送给情郎,“小夫人这边请,本店刚进了一批玉竹笺……”
  不远处的柜台附近传来一阵争吵。
  “我的钱袋呢?刚才还在的,怎么不见了?”
  一个穿粉蓝色衫裙的少女焦急地摸着袖口,眉头紧蹙。
  接待她的伙计面露鄙夷,“折腾我挑来挑去找了半天,没钱你不早说,耍人玩儿呢?”
  少女急得直跺脚,“不是,我真的带钱了,可能是刚才掉在路上……”
  沈令月循声走过去一看,竟然还是个熟人。
  “桑姑娘?”
  沈令月走到桑文鸢身前,当着伙计的面往柜台上拍了个钱袋,“她花了多少钱,我付。”
  桑文鸢反应过来,连忙阻拦,“不用不用,我让丫鬟回家去取钱就是了,怎么好让你破费……”
  沈令月转过来冲她眨眨眼,“就当是我提前讨好一下未来大嫂嘛。”
  桑文鸢被她打趣得红了脸,抿唇一笑,承了这份好意。
  “行,那我下次买了东西还你。”
  伙计收了钱也不抱怨了,手脚麻利地把桑文鸢要的东西包好,恭恭敬敬递到她手里。
  老板慢了一步过来,使劲拍了下伙计的脑袋,又对桑文鸢连连拱手,“七小姐,我这伙计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就要把钱还回来,“您可是祭酒大人的孙女,我哪能收您的银子……”
  桑文鸢摇头不肯收,“便是祖父出门买东西也没有不付钱的道理,我又岂能打着桑家名号四处招摇?”
  她又对沈令月认真重复了一遍,“这银子算我跟你借的,回去我就差人送到你府上。”
  “你就非要跟我算的这么清?”
  沈令月假装委屈,又往她怀里的包裹瞄了一眼,指着最上面的玉竹笺,笑得狡黠,“再说了,这些该不会是送给我大哥的吧?”
  桑文鸢脸红红的,但没有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沈令月挽上她手臂,“正好我也是来看我大哥的,那咱们就一块儿进去?”
  ……
  桑文鸢和沈明安的亲事已经在走流程了,之前是桑母不舍得女儿太早嫁人,而且她和沈令月一样都是家中老幺,难免娇宠了些,如今却要嫁到沈家做嫡长媳,很多管家理事的本领还要抓紧学习。
  但二人却并不是那种盲婚哑嫁,直到新婚夜才见面的关系。
  这两年沈明安在国子监读书,桑文鸢有时来给祖父送换洗衣物和家中吃食,偶尔也会遇上沈明安,和他说几句话。
  可以说两家对这门亲事都是乐见其成,并不阻止未婚小夫妻来往。
  沈明安作为祭酒大人的未来孙女婿,连带着弟弟沈明达也沾了光,没少被桑老大人开小灶。
  只不过沈明达在读书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这次乡试又名落孙山。
  为了给沈明安和桑文鸢留出说话空间,沈令月先去看二哥沈明达,给他带了一篮子点心和肉脯。
  “小妹,还是你懂我!”
  沈明达一手酥饼一手肉脯,幸福得快要哭出来了,“国子监的饭堂就不是给人吃的啊啊啊……”
  可怜他读书也读不好,吃也吃不饱,每日在这里受尽煎熬,比坐大牢都惨。
  沈明达眼泪汪汪:“你帮我跟父亲说说,就给我开个木匠铺子吧,我肯定会好好干的。”
  沈令月笑着摆手,“我可不敢惹他。你这次又没考上,父亲在家气得都开始练绕口令了。”
  沈明达:?
  说绕口令,这是什么新的解压方式吗?
  “对了二哥,你认识今年乡试的案首尤凤年吗?”
  沈令月忽然想起,沈明达跟尤凤年可是今年的同科考生。
  沈明达脸一垮,嘴里的肉脯都不香了。
  “人家都是案首了,我能不认识吗?只不过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沈令月催他:“那你给我讲讲,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常和哪些人来往?”
  沈明达摇头,“他没朋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自己单独住一间学舍。为人嘛……挺不好相处的。”
  沈明达说得算是委婉了,毕竟尤凤年从进入国子监就是有名的天才神童,对他这种吊车尾差生,向来是看都不看一眼,十分孤傲。
  他耸耸肩,一脸看开的表情,“谁让人家有天赋,出身又好,是桑老大人的外孙呢。”
  “对哦,他是桑夫人的嗣子,也要叫祭酒大人一声外公。”
  沈令月小声嘟囔,“可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
  难怪东乡侯夫人和尤正良都要千方百计把尤凤年送到桑夫人身边抚养,分明是看上了桑家的文风和现成的教育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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