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裴景淮笑得灿烂,故意挺了两下腰。
  “我这明明是尊重你。”
  气得沈令月俯身去咬他。
  啃啃啃。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结实厚重的紫檀木床开始吱嘎作响。
  窸窸窣窣。
  咕叽咕叽。
  间或夹杂女子低低的轻呼。
  “你慢一点!”
  还有男人吸气的声音,“是你非要夹……”
  “……不许说!”
  恼羞成怒的那个去捂嘴,上上下下,天地倒转。
  灯花又爆响了一连串。
  天边的弯月不知不觉走了好远。
  沈令月身体力行地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她仰倒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大腿内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再一看身旁生龙活虎的狗子,仿佛刚吃了十全大补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起手软绵绵地推了两下,“好热,你挪远点儿。”
  今晚的花瓣澡是白泡了,新换的床褥也没法睡了……
  “不要。”
  裴景淮反而又贴上来,紧紧从后面抱着她,像是故意要把两个人身上出的汗蹭在一块。
  他喜欢这个姿势,可以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都是他的。
  沈令月扑腾了两下小腿,未果,只能闭眼装睡。
  好累,歇会儿再去洗澡吧……
  然而身后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还在到处乱拱,鼻息间发出不满的哼唧,呜呜的。
  上了一天班的小沈回到家,顶着满身疲惫下楼遛狗。
  结果遛了两个小时狗还不满意,生拉硬拽带回家,又开始挠门。
  “遛不动了,真的遛不动了啊啊啊……”
  沈令月举手投降,“暴饮暴食是不对的,少食多餐才叫养生,懂?”
  裴景淮听懂了,有点不乐意,但看她的确不像是还有力气的样子,只好趁机加条件。
  “多是多少?三次,五次?”
  沈令月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水波荡漾的杏眼里满是控诉。
  还三次五次,是想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她把他的脸扯得乱七八糟,故意冷了脸威胁:“我要洗澡,你去提水。”
  反正她今晚是没脸面对青蝉了qaq
  裴景淮起身披上外袍出去了,很快提了两大桶热水进来,倒进浴桶里。
  他又回到床边,轻轻松松把沈令月打横抱起,全程没用她出一点力,收拾的清清爽爽。
  再回到床上,连皱巴巴的床褥都被扯下来堆到墙角,换了一套干净的。
  窗子开了一道缝,夜风夹着淡淡的花香飘进来,吹散了帐中旖旎。
  明明都已经洗干净了,可一躺到床上,两个人不知怎么又挨到了一起。
  沈令月枕着他手臂,舒舒服服靠在他胸口,像是办完一件大事似的吐了口气。
  哼哼,吃到她嘴里的肉,谁也别想让她吐出来。
  “诶,我早就想问你了。”
  她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好奇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你的表字是‘怀舟’啊?”
  裴景淮一手撑在脑后,半阖着眼,像是在养神。
  “母亲生我的时候,老头子正好被陛下派去淮水一带巡视,接到府里报喜的家书,便给我取了这个淮字。”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经过这一晚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缱绻动人。
  “大哥二十岁行冠礼,陛下亲自为他取字允昭。当时我年纪还小,却不服事事要拿来和大哥比较,就吵着也要取字。”
  怀舟,既与他名字中的淮字呼应,又有心怀舟楫,疏朗开阔之意。
  等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表字的深意,就知道圣心所属,侯府爵位从始至终都只会是大哥的。
  裴景淮睁开眼看她:“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有些话我要提前告诉你——世子之位你就别想了,我不会跟大哥争的,也没那个兴趣。”
  沈令月眨眨眼,“可是我嫁过来之前,外面都传你和大哥争爵位争得不可开交啊。”
  裴景淮讥讽地扯了下嘴角,“谁知道是哪些乱嚼舌根子的,可能是看不得我们裴家好吧。”
  虽然这其中也有一点他自己的原因啦。
  少年人心高气盛,对兄长既有景仰又有一丝隐秘的嫉妒,好胜心作祟,故意在外面作出一副兄弟不和的样子。
  “祖母就是个偏心眼儿,从小防着母亲和我,生怕我们会害了他一样。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气她,不然凭什么让我母亲白受委屈?”
  裴景淮咧嘴一笑,“还别说,前几年祖母生了场大病,差点就要预备后事了。我故意在她窗户后面说话,说等她一咽气,就联合母亲把大哥轰出家门。你猜怎么着?老太太气得当晚就能下地,还吃了一大碗鸡汤泡饭呢。“
  沈令月捂脸笑得浑身发抖。
  他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反正她瞧不上我,防备我,你也不用看她的脸色。”裴景淮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一下,得意道:“咱们可是圣旨赐婚,谁也拆不散。”
  “啊?”沈令月抬头,不敢相信地问:“圣旨赐婚,不能和离吗?”
  裴景淮变了脸,伸手去掐她脸肉,“……你还想和离?”
  沈令月连忙认怂,“那不是,那不是从前我担心所托非人嘛。”
  她冲他说好话,一边在他胸口画圈圈,“现在知道夫君你这么好,我当然很满意啦。”
  “这还差不多。”
  裴景淮哼哼两声,狗尾巴又翘起来了。
  沈令月顺毛捋他,“而且怀舟就很好听啊,身如不系舟……自在又快活。”
  怀舟,怀舟。
  她起了坏心眼,故意夹着嗓子,“小舟哥哥?”
  裴景淮被她喊得心尖一颤。
  沈令月眨眼,坏笑,故意摩挲过他的腰。
  “这么一说,我刚才岂不是在划船……”
  裴景淮秒懂,眼瞳一深,直直盯着她,语气危险。
  “你今晚还想不想睡了?”
  这是养足了精神,都敢反过来调戏他了?
  裴景淮作势要扑上来,沈令月赶紧扯过被子装睡。
  “不敢了不敢了,明早还要去给婆婆请安呢,你别害我没礼貌啊。”
  裴景淮轻哼,把她连同被子卷儿一块抱紧。
  过一会儿又觉得不满足,扯开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我就抱抱,保证不乱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沈令月都不敢对上青蝉的眼神。
  青蝉看破不说破,笑嘻嘻地在她发间插了一根蝶戏花簪。
  裴景淮从后面走过来,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一靠,又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令月震惊:她还没出门呢!
  这就开始分离焦虑了?
  她胡噜一把狗头,“我和大嫂去给母亲请安,然后可能去园子里转转?总不能老是闷在房间里……你也找点自己的事情做啊。”
  裴景淮眼巴巴看她:“大哥都有五日婚假,他怎么不去自己找点事情做?”
  裴景翊那么热爱工作的人,这几天不也跟在大嫂后头转悠?
  “对哦,大哥后天就要出门上班了。”
  沈令月偷笑,她就可以天天去找燕宜玩啦!
  但是这两天该怎么糊弄过去呢……有了!
  她回头问裴景淮:“你会骑马吗?”
  裴景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这还用问?
  沈令月一拍手,“侯府肯定有好马吧,不如我们四个人明天出城去玩,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裴景淮乍一听还有点不乐意,教骑马可以,为什么非得四个人?
  沈令月扯他衣角晃来晃去,“小~舟~哥~哥~”
  裴景淮翘起嘴角,又竭力往下压,“行了,答应你就是。”
  侯府在郊外有田庄,附近有一片平坦开阔的小山坡,正适合初学者跑马。
  “一会儿你去了正院,先问问大嫂明天有空没。”
  裴景淮打起小算盘,“说不定她和大哥有别的安排呢。”
  那不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那必不可能。”
  沈令月想也不想,“我说要去哪儿,大嫂肯定就去哪儿。”
  就是这么自信!
  裴景淮:……
  沈令月穿戴好出了门,留下大狗看家。
  她先绕路去了九思院,刚要拍门喊人。
  “弟妹来了。”
  裴景翊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从澹月轩到棠华苑,好像不经过我们这里?”
  “对啊,我特意绕了一大圈来找大嫂一起出门呢。”
  沈令月面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
  什么破侯府,园子这么大,修得跟公园似的。
  她还以为嫁进来之后能和燕宜当邻居呢。
  哪有走路半小时的邻居啊。
  算了算了,就当锻炼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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