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此人二十多岁还没订亲,也没个正经营生,平时没事老往后宅女眷堆里钻,实在是轻佻无礼。
  沈令月和燕宜交换了个眼神,故意皱紧眉头,满脸不悦的道:“这人一看就心术不正,不像个好东西,郑姐姐你平日都是一个人住在世子院中,千万要守好门户,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有损你的清誉。”
  燕宜在信中并未写明范光祖就是毁她清白之人,那时她们只有一张素描画像,又不好直接给郑纯筠。
  今天倒是个好机会,能旁敲侧击提醒她一下。
  果然,郑纯筠神色变幻几番,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郑重点头,“多谢妹妹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
  九天司命玄女娘娘说过,顾源会找身边一亲近之人,替他跟自己圆房……
  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这么下作又龌龊的事情,但若是范光祖,那就说得通了。
  郑纯筠垂下眼,眸光闪过一抹冷意。
  若他真敢有这种心思,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和郑纯筠分开后,二人又继续快乐逛园子。
  同安公主这个别院修的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栖云山头,而且建造者很会把房屋建筑与自然风光相结合,真正做到了依山傍景,有如高人隐居之感。
  她们俩专往人少的地方钻,沈令月终于明白赵岚为什么鼓励她来了。
  因为真的有好多瓜!
  “表哥,我好想你!那人对我一点都不好,当初爹娘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表妹别说了,都怪我不争气,考了好几年也没中,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表哥!”
  “表妹!”
  沈令月躲在树后,兴奋地咬手绢。
  “啊啊啊这人我见过,她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媳,上个月刚成的亲!”
  没走几步,又见到一对年轻男女拉拉扯扯。
  “你疯了,我现在是你大嫂!”
  “凭什么?当初救了你的人是我,留下玉佩做凭证的也是我,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你明明是我的!”
  沈令月继续咬手绢。
  “啊啊啊这是淳郡王世子妃和她小叔子!”
  燕宜默默把沈令月往后拉了拉。
  她真怕她们俩因为不小心发出动静,被这些痴男怨女杀人灭口……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吃,燕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小溪边上站着的一对男女。
  “找到了,是齐编修和县主。”
  沈令月双手握成圈圈比在眼前,仔细辨认了半天。
  “嘶,好像是恒王家的荣成县主啊。”
  恒王是庆熙帝的长子,生母是贤妃,虽然资质平平,但据说为人忠厚正直,在没有嫡出皇子的大前提下,还是有不少朝臣支持长子立储的。
  荣成县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若是恒王能上位,那她可就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了。
  这么好的条件,齐修远还能不动心?
  沈令月和燕宜狗狗祟祟匍匐前进,但溪边是一大片空地,不好靠得太近,二人只能藏在灌木丛里,隔了十几米远。
  荣成县主满脸小女儿情态,仰着头痴痴看着齐修远,似是在诉说衷肠。
  齐修远却像个木头似的不为所动,清俊面孔上满是漠然,对荣成县主摇摇头,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沈令月:“哇,他居然真的拒绝了。”
  齐修远你知道你拒绝了谁的爱吗?
  他一走,荣成县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姣好的面容看起来竟有些狰狞。
  沈令月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
  这位贵女是有些喜怒无常在身上的……
  很快,荣成县主叫来在附近望风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所以是荣成县主求爱被拒,恼羞成怒,决定生米煮成熟饭,夺了齐编修的清白?
  沈令月对燕宜小声说:“我们跟着她。”
  有丫鬟在前面带路,二人七拐八绕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像是后厨的院落。
  屋顶上升起几道炊烟,有食物的香气飘出来,丫鬟小厮端着点心和酒水来回穿梭,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那丫鬟在荣成县主面前做小伏低,到了厨房反而抖起来,趾高气昂地拦住一个管事妈妈,“我家县主想要一壶果子酒,酒窖在哪儿?带我过去,我要亲自挑选。”
  管事妈妈不敢怠慢,忙引着丫鬟往旁边库房去了。
  那是一个空置的大院子,里面堆着几十个酒坛,都是为今日的宴会准备的。空地中间摆了张长桌,桌上放着不少小酒壶,随用随取。
  管事妈妈亲自为丫鬟打了一壶酒,说:“这是今年新酿的杨梅酒,滋味清甜不醉人。”
  丫鬟装作不满,“县主不喜杨梅,还有没有别的?”
  她挑挑拣拣,不停发问引开管事妈妈的注意力,背在身后的手中捏着瓷瓶,已经拔开了塞子。
  沈令月和燕宜趴在门外偷听,她不解:“荣成县主如何肯定齐修远会拿到下药的那壶酒呢?”
  燕宜回忆刚才在厨房门口碰见的传酒小厮,“我看每个酒壶下面都压着字条,可能上面有宾客的名字?”
  就算没有名字,也可以随便收买一个送酒的丫鬟。
  荣成县主以有心算无心,齐修远若是没有防备,肯定会中招。
  二人低声讨论的工夫,那丫鬟已经挑好了一壶酒,被管事妈妈送出来了。
  她们赶紧藏到墙角后面,目送二人离开。
  沈令月:“那我也随便找个丫鬟?让她给齐修远送纸条,提醒他别喝席上的酒水。”
  燕宜点头同意,二人决定回去找找哪里有纸笔。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见对面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二人只好又躲回库房后面。
  很快来人走近,是个面生的年轻男子,鬼头鬼脑的,试探地上前推门,发现没锁,立刻闪身进入,拿起桌上某个酒壶,往里面倒了些药粉。
  做完这些,他两声,又鬼鬼祟祟地跑了。
  沈令月:……
  这也是来下药的?
  燕宜摇头,“怪不得同安公主会提前说那一番话,这些人实在是……”
  下药男离开后,沈令月反倒不急着走了,她有种预感,库房这里还会更“热闹”。
  别问,问就是吃瓜人的天赋!
  她和燕宜选了个好位置,没等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人。
  有给庶妹下泻药,想让她当众出丑的;
  有给嫂子下红花,想害她小产滑胎的;
  还有嫉妒某某才子更受欢迎,往他酒水里放辣椒面的……
  五花八门,叹为观止。
  沈令月不由感慨:“同安公主每年都要面对这些吗?”
  换成是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都什么牛鬼蛇神啊!
  就很离谱。
  燕宜看了眼日头,“差不多快到开席的时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又有些发愁,“有这么多人要被算计……怎么提醒得过来啊。”
  那些争风吃醋,妒贤嫉能还可以说是小打小闹,但下红花、chun药什么的……是真的会闹出人命的。
  “我有办法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沈令月眼珠一转,叮嘱燕宜藏好不要被发现,她拔腿朝各家停放马车的方向跑去。
  燕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沈令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小布口袋,瞧着沉甸甸的。
  沈令月抹了把汗,随口问:“刚才没有人再过来了吧?”
  燕宜表情有些古怪,“有……是你二姐,沈颂仪。”
  沈令月:!
  她哼了一声,“她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儿,准备生米煮成熟饭了?”
  燕宜摇头表示不知,目光落在那个黑袋子上,“这是什么?”
  沈令月笑得狡黠,“你知道一滴水藏在哪里最安全吗?”
  ——当然是藏在大海里啦。
  她让燕宜在门口望风,自己进了院子,挨个掀开酒坛上面的盖布,将黑袋子里的白色粉末库库往里倒。
  不是喜欢下药吗?那就让你们喝个痛快。
  就这样加加加加到厌倦——
  满满一袋子药粉都被她均匀撒进了酒坛中。
  沈令月拍拍手上的粉末,“大功告成!”
  出门,拉上燕宜开溜。
  等二人来到开席的地方,周雁翎立刻跑过来,焦急道:“长姐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一把拉过燕宜的手,警惕地盯着沈令月,仿佛她是什么人贩子。
  两家的座位不在一起,沈令月只能先跟燕宜分开,还不忘用口型提醒:“别——喝——酒。”
  燕宜点头,虽然还不知道沈令月往酒里加了什么,但一想到之前那些人来来回回的折腾。
  她可不想有几率喝到加了泻药、红花、辣椒面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zuozhe/pxu.html" title="豆包好吃"target="_blank">豆包好吃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