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这不,给买了院子,也分了户,说是等三郎娶了媳妇,就让小夫妻二人过自己的日子去。”
李三娘当时还在心里说:“二嫂必定是不愿的,但估计是拗不过二兄来。”
所以,李三郎成亲的时候,李三娘就和李大嫂商量好了,单独喊了李三郎到跟前儿,把两小匣子银子给了他去。
李三郎哪里肯要?
他一个劲儿推辞,最后还是李三娘说:“长者赐不可辞,这自己开门过日子,处处都是要用钱的;
再说,你大兄和二兄成亲的时候,我这都是给了钱的,你也是我的侄子,自也是有你的份儿。
三郎,拿着吧。”
李母李父那处自也是单独给了体己银子的,这也是惯例了,李大郎和李二郎成婚时都是给过了的。
李三郎的性子好,且这能分户自己在外过日子,可不是比跟着公婆过日子要好?
当然了,隔三差五的李三郎那也是带着媳妇登门来给家里洗洗刷刷干些活计的。
而今,李三郎夫妻两人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也很是和美。
而李四郎却是越长越稳重起来了,他的婚事倒是故意耽搁了下来。
为何?
他走了李二郎的路,去科举了!
现下已然是个秀才了!
谁能想到当年哭鼻子耍赖的小娃儿现如今是这么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呢?
身上有了功名之后,这说亲自是好说的,可想要做官的男子哪一个不是想要找个出自官宦人家的女娘?
就好比李二郎,娶了上峰家的女娘,这官途不能说就是一路畅通了,但往后他岳丈家自然是会为他打点一二的啊。
因此,李四郎的婚事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拖到了露珠儿定亲了。
李五郎还小,还在背药典呢。
小六郎更算不得大,日日都送去书院读书的。
今日除了李大郎之外,李家同露珠儿一辈的表兄弟尽皆都在,哪怕小六郎做不得什么,那也是站在院子里头瞧着的呢。
站在门口迎宾的李三娘突然看到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她看着这车架的样式,想着这是自家哪一方的亲戚?
车帘撩开,一只纤纤玉手探出,等人出来,这梳着双丫髻的竟然就只是丫头,那丫头站定,抵着车帘,李三娘这才看见里头的主人探出头来。
定睛一看,李三娘多少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并未给这人下帖,她却是亲自来了。
来者是谁?
是曾经把李三娘当作“情敌”,是曾经喜欢徐敬真的,那个宋家名珍珠的女娘啊。
更让李三娘没想到的是,宋珍珠竟是从马车里头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瞧着不过两三岁模样的小小女童出来了。
“三娘子!大喜!”
“宋娘子!多谢赏光!”
宋珍珠看着李三娘瞧着自己腿边的小小女童,她十分开心的给李三娘介绍:“是我家小女娘,瞧,是不是很好看?要比露珠儿少时还要可爱呢!”
李三娘自然点头应是,但她心里自是认为谁家小女娘都赶不及露珠儿的。
瞧着宋珍珠带着小女童进去了,李三娘就抬头瞧瞧天色,想着该是不会再有贺喜之人来了,就想转身进院子里头去。
哪知她这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就听身后的秋香喊了一声:“三娘子,你看!”
回过身,李三娘看着迎着光身着一身靛蓝色衣裳骑马而来的不可先生,她这会子是真的惊讶了。
李三娘下了台阶,上前去迎接不可先生。
不可先生翻身下了马,顺势甩了一下衣摆,维持着自己这一身的贵公子气势。
“先生怎的来了?不是已经送了礼来?”
不可先生笑了一声儿:“珠儿大喜,我如何能不来?
少时她也是喊过我亚父的,这般日子,我才最该来!”
第950章 再五年(三)都是故人
给露珠儿定亲这事儿,李三娘自是和不可先生说过的。
先不说她与不良人之间的缘分,只说陪伴露珠儿长大的秋香和老十还有曾经在李家的十九,那可都是不良人的人。
少时,露珠儿也是确实是喊过不可先生“亚父”的。
该说是露珠儿喜爱长相清俊的不可先生,还是说露珠儿本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娘呢?
那一次,李三娘也只是把那一声“亚父”当作玩笑话罢了,哪里知道今儿个不可先生竟是又旧事重提了。
这声儿“亚父”当真不是随意说说的,说出口承认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堪比“父子”的关系的,某些时候,就如同这师傅与弟子之间的关系,是能超越血缘亲情的关系。
而不等李三娘想出这话该如何接的时候,又有一人的话冲着她这边喊过来了。
“那我这个做伯父的就更得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徐敬真还穿着官服呢,他站在李三娘家门口对着两人就这么把话说了出来。
不可先生转过头,他一脸狐狸笑的对着徐敬真拱拱手:“徐尚书这是刚下朝就赶过来了?”
“赶不及先生骑马来得快!”
李三娘在旁站着,只觉两人之间有一股子无形的硝烟,好似是已经开始打仗了似的。
她看看笑弯了眉眼的不可先生,再看看对着自己微弯嘴角的徐敬真,只得轻咳了一声,吸引了针锋相对的两人的目光后,她低下头压低嗓音对着二人告诫道:“我不管先生和徐三郎之间的事儿到底是要怎样?
但今日乃是我唯一亲女露珠儿的大喜定亲宴,倘若你们在这席面上做出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来,我李明芳不过一个五品官,倒也是能给你们找找麻烦的!”
“三娘子放心,我是露珠儿的亚父,如何会是那起子外人能比?”
“呵呵。”
不可先生不搭理徐敬真的话,扭头人家直接进了门去。
徒留在门口外头站着的徐敬真,“三娘,我……”
“赶紧的吧,莫要在露珠儿面前争吵!”
得了李三娘这么一句话,徐敬真这才甩一甩衣袖跟在李三娘身后往门里头去。
至于李三娘刚才对着两人“警告”的话,其实是最近这朝堂之上的事儿。
这“卍国颂德天枢”已经是建的差不多了,这几年西域的商道那也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了,甚至现在的大唐商人都已经深入到了大食,通过大食往欧洲去了。
而不可先生与徐敬真这段日子在朝堂之上的政治矛盾,其实说白了,就是激进派和保守派之间的矛盾。
不可先生主张在大唐国力强盛之时,向外扩张,推进,占领更多的领土,获得更多好的东西,不拘是人还是物;
而徐敬真认为此时并不是扩张的好时候,养兵费钱,哪怕此时大唐国力乃是最强,这部分赋税也不该用来再扩军养兵,是该用到民生之上去的才好。
如此,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朝堂之上那是吵得不可开交;
就是朝堂之外见着了,那也是得你嘲讽我一句,我埋汰你一下的。
不过,再如何说,今日是露珠儿大喜的好日子,李三娘可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儿影响了今日露珠儿定亲宴的圆满。
因着多来了人,幸好西边的小院儿还能摆上两桌去,这席面也是早就多置办了的,要不然那可是不好弄。
大家伙儿那都不是白白来吃席的,送给露珠儿的定亲礼早就摆满了西厢房了。
今儿个王家也来人,王子恒这个当爹的那也是收拾出个人样子来了的。
只不过,他那样子,就是个啥也不懂医术的外人都能看出来他怕不是病入膏肓去了。
为何这么说?
王子恒如今瘦削的好似一个人干儿,眼窝凹陷,肤色暗黄,嘴唇带着青紫色,坐在那桌子上,时不时的就打哈欠,两眼无神。
这么一副明显是中了阿芙蓉毒的模样,谁还能看不见?
是以,李三娘和露珠儿商量过后,直接把王家人的席面给安置到了东厢房的屋里头去,能少让人看见就少让人看吧。
王大郎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若不是已死的爹娘的话还拉着他身为兄长的心,他早就不想管王子恒了。
“他如今那个样子,能在这席面上得一位子都是人家大度,身居高位不和咱们这商户计较了。
今儿个就是不让咱们进门,咱们又能如何?”
王子恒如何是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李三娘根本就不知道,也没精力管,除了露珠儿和李家的事儿之外,也就是异人们的事还能牵动和占据李三娘的时间和精力了。
其他的事儿李三娘都在忙着平安女医学院和妇产堂的事儿之外,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管什么王子恒?
一个早就和离了八百年的前夫?
李三娘拉着露珠儿在开席前说了几句话,就直接挥手开席。
大家伙儿正吃的好呢,门口却是又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