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跟着李三娘他们出来玩了一整天的露珠儿,披着小披风被李三娘抱在怀里,这会子终是觉出累来了。
李三娘不过轻拍了几下,露珠儿就趴在李三娘的肩头上睡了过去。
秋香上前给露珠儿把披风上的帽子戴上,几人就往街口去,刚才李母说了,放完河灯后就在街口聚合。
等李三娘抱着露珠儿和秋香并老十来到路口的时候,李父李母早就已经在此等着了的。
“睡着了?”
面对李母的问话,李三娘没说话,只点点头回应了。
李母看着露珠儿被包的很严实,就没再多问什么了的。
不过一会子,李家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果然小六郎在李大兄怀里,李二兄怀里的是小五郎,小五郎和小六郎俱都是睡着了的。
而李二郎背上背着的不正是小四郎么?
小四郎倒是没有睡着,只是看他那样子,必然是硬撑着困意,咬牙不睡的。
毕竟,小四郎一会儿一个哈欠,又一个劲儿抬手揉眼皮,那样子分明就是困得不行了的。
“从前头的路口往回走,快着些约莫两刻钟就能到西市门口了。”
李家这一堆人,李大兄抱着小六郎打头儿走在前头开路,李三娘抱着露珠儿跟在最后,李三娘身旁是秋香,身后是老十,一行人就这么你护着我,我护着你往回走。
待得李三娘他们回到李家的时候,俱都已经是过了二更天,临近子时了。
李三娘把露珠儿送到了李母手中,“阿娘,劳累阿娘今夜帮我看着露珠儿了。
我这边得去找一趟不可先生来。”
李母接过睡熟了的露珠儿,她只点点头,并未问李三娘到底是什么事儿让李三娘这个时间点儿撇下露珠儿去忙碌。
安顿好了露珠儿,李三娘转过头对着秋香点点头,两人走到李家门口,老十本就没把马车赶回家去。
李三娘正扶着秋香的手上车的时候,李家门内一声儿“三娘?”让李三娘停下了上马车的脚步。
过了两息,这才看到提着灯笼打开门的李大兄来。
李大兄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看着李三娘这样子,他心里知晓这必是有事了,如此,李大兄就开口问:“怎的了?
这会子竟是还要去忙?
去哪儿?所为何事?我与你同去。”
说罢,不待李三娘回复,李大兄抬手就要吹灭提着的灯笼,李三娘赶紧喊他:“大兄!
别,不用,我能行。”
可是李大兄这会子已经吹灭了灯笼,走了过来,伸过手,让李三娘扶着他的胳膊上车来。
但李三娘并未行动,她抬头望着周围灯光照耀下李大兄担忧她的脸,李三娘缓了口气对着李大兄道:“大兄,真不用大兄陪我去。
有秋香和老十就够了!
现下长安太平的很,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有,大兄在家,我才放心,露珠儿我送去让阿娘今晚帮忙带着了。
大兄,”李大兄低下头看到了李三娘眼中的认真,“大嫂今儿个跟着咱们出去了一天,必然累的很了。
小六郎那般小,若不是小六郎身子骨十足十的健康,今儿个我都不赞同把他带出门的。
你回去,好好照顾大嫂和小六郎吧,我这儿真没事儿。
若是有事儿,我哪里是那般不会开口的人?”
好说歹说,李三娘可算是把李大兄劝了回去。
如此,李三娘这才和秋香上了马车,老十拽着缰绳把马车赶往长寿坊里不良人的其中一个据点。
七拐八绕的,也是近两刻钟后,马车才停在了某处民居的后门处。
等对好了暗号,老十才出声儿喊了李三娘和秋香下车来,三人这才进了院子里头去。
李三娘进了屋子里头后,昏黄的油灯旁站着一干瘦干瘦的老汉,这人正是白日里在西市那处不良人据点里与包着头巾卖火烧的妇人接头的老汉。
“李三娘子。”
“黑叔。”
原来这干瘦干瘦的老汉竟是李三娘的老熟人了,往日里在李家人被叫去给不良人治伤的时候接待李家人的,就是这名叫黑叔的老汉了。
“没下重手吧?”
李三娘带着些忐忑的问黑叔,黑叔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点点头,干巴巴的像是枯树枝子划过嗓子的声音在屋子里头响起。
“老汉儿也不知李三娘子到底是要问什么,就下了蒙汗药,让他从被掳了过来直到现在都是睡着的。”
说完这句,黑叔顿了一下,还是加上了:“没动刑。”
李三娘这才放下心来,她是有些怕不良人的某些手段的。
当然了,理智上她知道此时这般的环境,又是这般的机构,没个手段真不成,可李三娘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黑叔见李三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这才转身,从身后把那行商男子身上搜出来的物什都拿了出来。
“除了一些平常的东西,三娘子吩咐的那味儿不对的物什,该是这个了。”
李三娘盯着托盘上头,一个长柄杆状的烟枪,旁边是一个盖着盖子的小瓷瓶。
======
抱歉了,今天就这一章了。
因为我心情有点儿emo,我知道自己的这本书写的不好,但人么,总是爱听好话的。
我又是那种高敏感的玻璃心的人,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要看,可还是忍不住去看评论。
唉,总之心情不太好,脑子里乱,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调整下,明天能补的话就补更。
抱歉了。
第662章 阿芙蓉是一把双刃剑!
李三娘把灯台拿的近了些,好能透过昏黄的灯光把这桌上的物什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只见李三娘从袖袋里头拿出一块儿布巾子,隔着布巾子拿起那杆烟枪仔细观察,透过其上放鸦片的金属烟斗那部分的花纹,李三娘觉得这该是从西域那边流传而来的。
拿着烟枪,隔着布巾子李三娘把那金属烟斗的部分打开,果然其中是燃烧不完全的棕褐色鸦片残留物,自带一股子令人十分不适的香甜气味儿。
放下烟枪,李三娘仍旧是用布巾子垫着,拿起了那小瓷瓶,这瓷瓶很是精致,看工艺该是唐制的,拔掉塞子,内里放着的就是经过发酵的呈现棕褐色的条块状的熟鸦片。
李三娘晃了晃这小瓷瓶,里头还剩约莫三分之一的量,看来那个被黑叔下了蒙汗药昏睡了近一天的男人,应该已经是上瘾了的。
毕竟,上元节的时候,去看耍戏的时候都不忘拿着烟枪吸食,这还能不是上瘾?
把瓷瓶塞好盖子放回到托盘里头去,李三娘直接坐下了,她看向黑叔,“黑叔,劳烦给我笔墨。”
黑叔转身离开,去了隔壁屋子拿来的并非是市面上的笔墨纸砚,反而是略粗糙硬实的纸张并炭笔。
李三娘接过来道了谢后,就拿起炭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李三娘这才停了笔,抬起头来,她把写满了字的纸往黑叔面前一放。
“黑叔,这审问人,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参与了。
只这纸上的问题,还劳烦黑叔帮我一一都问过才好。”
黑叔拿起桌上李三娘那写满了小字儿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他正看着呢,就听李三娘在旁看着仍旧放在桌子上的托盘里头的那烟枪和瓷瓶开了口:“这东西是一味药,药材行当里头有叫它阿芙蓉的,也有叫它原名底也伽的。
这阿芙蓉是底也伽的主药,但一个名字么,叫着叫着,有人也就混着用了。
早前,这底也伽是西域拂菻国(fu lin,东罗马帝国)进贡的一味药,也曾在太医署里头有过记载。
若是用量得当,可镇咳、止泻,常用于痢疾。”
黑叔拿着那一张写满问题的纸不动声色的在李三娘对面坐下了,他面无表情看着托盘上的物什,低头不说话,只安静的听着李三娘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头响起。
“但这药,因非是咱们这儿本就有的药材制成的,所以量少,一开头只太医署那里分得了一些。
且咱们本就有更好的方子,采用的也是咱们当地的药材制成的药,这底也伽也就只是个记载而已。
我能知道,也是之前我与我师傅和阿耶他们想要弄出一种可以暂时的可逆性的令人失去知觉和痛觉的药剂,好给人做手术来用的时候,我师傅和我提起过这东西,我才能知道。
可我们最后弄出的麻服散,并未用这阿芙蓉来,除了产量上的问题之外,主要是这味药是一把双刃剑!”
李三娘的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了,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冰冷的感觉。
别说熟悉李三娘的秋香和老十了,就是对面坐着的与李三娘还算熟悉的黑叔都能觉出李三娘话音里的担忧并恐惧和反感。
“阿芙蓉有成瘾性。
你们该是比我还能明白这能叫瘾的东西该是有多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