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后来,沈丽珠私下里去看了长安城里知名的看子嗣的医师,那些医师话里话外的的意思都是最好让宫怀峰来看诊瞧病,如此沈丽珠更是有几分确认了,就是宫怀峰有问题。
  可沈丽珠一想到,一向疏朗大方的宫怀峰,竟是有这种隐疾,就十分心痛,觉得男子不育,在这世道里怕不是要被耻笑为没有ld的太监了,就好像世人笑话不孕的女娘,是不能下蛋的母鸡一样。。
  所以,当时的沈丽珠就想着,要不就认下是自己的缘故才使二人没有孩子得了,到时候就听宫怀峰之前说的,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好了。
  可为什么现下沈丽珠竟是又改了主意,想要生出自己的孩儿了呢?
  盖因着,前不久,宫母挑了时间找上了单独一人在家的沈丽珠,又催促起了子嗣这事儿来了。
  “你这五年没开怀,可是耽搁了我们宫家的子嗣大事!
  虽说怀峰他是家中的三郎,不是那顶门立户传承宫家的大房,但你生不出娃儿来,也是让怀峰这一房没了下一代啊。
  与我们宫家联姻的李家,就那个在岐州的李家,也就是怀峰的三姑奶奶那边儿,上回仲秋那边派人来送礼的时候,我可听那婆子说了,那边当地有一女娘因为生不出孩子来,直接用自己的嫁妆给郎胥纳了两个妾回家呢。
  丽珠啊,阿娘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
  你看,都过了五年了,若是再继续让三郎等下去,阿娘可就看不到孙儿出生的那一天了啊,到时候阿娘死了都闭上眼啊。”
  沈丽珠当时想说:“是峰郎不能生啊,不是我的错!
  峰郎说了,我们是要过继的,过继了,我们就有孩子了啊。”
  可沈丽珠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来,因为听到“纳妾”这两个字的时候,沈丽珠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儿弦啊,它断了。
  如此,初三回门的时候,沈丽珠私下里就和自己的亲娘说了这回事,当时沈母就说:“儿啊,你受苦了。
  不过了,不过了,咱们啊和离,让你大兄二兄和你父亲都去,咱们不在宫家过了!
  宫婆子能说出那般的话来,就没安好心!”
  可沈丽珠踌躇了,她又想起了往日里宫怀峰的好来。
  两人虽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但沈家和宫家也是世代交好,多有联姻。
  再加上宫怀峰除了不能生,在夫妻事上不太行之外,其他方面都还算是个好郎胥。
  所以,沈丽珠觉得还能再抢救一番,这才从外头打听了李三娘这个风头正盛,看子嗣方面厉害的女医师,于半月前独自一人前来看诊。
  半月后的现在,更是使了十八般武艺才把宫怀峰叫了出来,一起来看诊了。
  来之前,沈丽珠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想着只要宫怀峰肯治病,应是还有机会治好的吧?
  可此时听到李三娘说着男子yin丸如何如何的沈丽珠,却是心头一片漆黑。
  “峰郎他这是再也治不好了么?
  我们是不可能生出儿郎来了么?”
  沈丽珠在心里这般说这着,瞬间觉得未来没有了希望,好似天塌了一般。
  “从刚才的问诊和观察来看,宫郎君的左侧yin丸已然萎缩过小,应是无用了的。
  且因着时日过久,都有些带累到右侧yin丸。
  若是想要恢复正常,怕是难的很。
  我这儿倒是能够开出药方,只是这汤药喝了,能不能好?多久能好?却是不敢说的。”
  若是现代,倒是可以通过手术来治疗,可治疗也仅仅是治疗varicocele这一项,到时候如果是严重到已经影响精水质量,造成活动力度、存活率低下,以致弱j、无j的话,就还是于子嗣上有碍的。
  到那时候,这种程度的倒还是可以考虑用试管的方式来得到子嗣的。
  只不过遭罪的就是女子自己罢了,那试管的过程对于女子的身体是极大的负担和压力,遭罪的很。
  可此时,哪里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三娘的话说完,沈丽珠和宫怀峰均是一言不发,二人沉默着,都低着头不说话。
  李三娘略等了一会子,见二人还是不开口,李三娘就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沈丽珠抬起了头,强装笑颜的说:“那劳烦李医师了,开药吧。”
  如此,李三娘就给开了药,看着沈丽珠拿了药方,去药柜上给了南星,南星抓好了药,收了钱后,就看到宫怀峰接手了南星递过来的药包,二人撑着伞离开了医堂。
  “三娘子,他们最后会如何?
  像郭五娘子那般和离?
  还是不和离,从族中过继嗣子?”
  秋香跟了李三娘这么久,已是知道这子嗣,是这世间大多数夫妻之间最为看重的事儿。
  秋香自从来到李三娘身边保护,就没见过成婚后不想要孩子的,那些没孩子的多半是暂时不要或者缘分没到还没生出来的。
  所以,在今天看到沈丽珠和宫怀峰这二人来看诊后,秋香才有此一问。
  李三娘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哪里知晓人家的解决办法?
  若是往好了说,我自是认为身康体健的沈丽珠和离了,再找一郎胥生个自己的娃儿,去过平凡的生活是最好的。
  就好比郭五娘一般。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相伴多年,不一定放得下这情啊。”
  第435章 做局
  沈丽珠和宫怀峰两人最后走向何种结局,暂时还不得而知。
  倒是之前来找李三娘看诊过的丹娘(第414-415章首次出场,第421章再次出场),她的事现下有了结果。
  丹娘当日就听了李三娘的话,先是去了女娘帮扶会里把自己想要带着女儿们脱离孙家,与孙大郎和离的事儿说了后。
  又听了李母的话,再去女娘帮扶会那条街上街尾的茶馆里头找了何先生。
  何先生算是长寿坊里一个奇人,按坊里流言来说,何先生祖上也是出过三品大官的,只不过就是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能代代为官的。
  待得何家传到何先生这一代的时候,也只是能让何先生能够读书识字,可以比一般黎民过得好些罢了。
  若说要给何先生张罗着定品,那是没有这个财力和能力了。
  所以,何先生就只是靠着祖上留下的田地过活罢了。
  但何先生这人,也是与众不同。
  何先生有一幼弟,他在父母离世后,就把幼弟当做儿郎养了起来,毕竟差着十多岁,虽说不上是儿子,若说是叔侄倒也合适。
  何先生养大了幼弟,给幼弟娶了媳妇后,立马就把何家的家财一分为二,一半都给了幼弟家,再看着幼弟有了儿女后,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后,就更不必操心了。
  何先生自觉做了一个兄长能做的一切,如此,放下了幼弟后,何先生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喝茶听书,与贩夫走卒闲聊,偶尔给人出个主意帮帮人。
  机缘巧合之下,李家成立的女娘帮扶会就与何先生有了联系。
  李母并不觉得何先生是个不干正经事的读书人,反而觉得何先生同李父一般,都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愿意帮助苦难人的心善之人。
  “我家起立的这女娘帮扶会,想必何先生已经知晓了。
  何先生既然能够愿意出主意帮着九儿脱离苦海,那必定是有一颗大善之心的。
  何先生懂律法,熟知各种条例,是会盟里没有的大才。”
  “哦?
  李稳婆这是何意?”
  李母也不拖沓,直接就说:“我们盟会想请先生做个供奉如何?
  盟会每月给先生固定的薪俸,若是有女娘求到我们盟会里头,我们解决不了的事儿,还请先生帮着给出个主意。
  这每出一个主意,当月里,我们就多给先生一笔银钱,如何?”
  何先生不是俗人,当下不过想了几息后,就应了李母说的。
  而当丹娘带着忐忑不安找上了在茶馆大堂靠窗的桌子上喝茶看街景的何先生后,先是磕磕巴巴的开始说自己的来意,等发觉出何先生不是那等瞧不起人读书人后,才流利的把自己的事儿说了。
  “……就是这般,那帮扶会里的管事让我来找先生,求个主意,看看如何办的好。”
  何先生听完丹娘的事儿后,脸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整以暇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丹娘都倒了一杯茶。
  何先生示意丹娘喝茶,润润喉。
  丹娘也是真的渴了,这不管是谁,要是话不带停的说上两刻钟,都得渴得慌。
  茶叶喝了一盏了,丹娘焦急起来,抬头看向端着茶盏看向窗外的何先生,丹娘压低了声音问:“先生可有法子帮我?
  若是不行,我少不得得拼上这条命去了。”
  “唉,”何先生放下茶盏,叹了一口气,“好说,还没到要拼命的时候。”
  何先生说到这里,也压低了嗓音,低头仔细对着丹娘说了起来:“……若是你能做到如此,到时候,顺势要求和离,一般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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