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而且,孙稳婆可是知道李三娘现下,可是个同李父李二兄一样的在长安医药联盟下的女医师。
  那可是女医师,长安城里头一份的。
  李三娘如此高风亮节,这些事儿除了能给李三娘李家添上几分名声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了,得到好处的,得都是那些入会的女娘和她们的家人。
  “三娘子放心,老婆子我过后定会在永平坊里同人宣传宣传这盟会,待得三娘子这盟会起立了,老婆子一定要第一个加入。”
  “那可真不错。到时我阿娘作为这盟会的会长,必是会第一个通知孙稳婆你的。至于孙稳婆你想学的那技法,回头等盟会起立了,有了一批会员后,我定会仔细的同你们这些想要学这技法的稳婆仔细讲的。免费的,包教包会。”
  孙稳婆在李三娘说是让李母做会长的时候有一丝疑惑,不过在李三娘说出不要钱,包教包会的时候,就又开心的应和着:“一定,一定。”
  在旁听了全场的玉莲,现下心里也有几分火热,她听的一半一半的,着实不知李三娘所说的那接生技法是甚?能够让孙稳婆这么大岁数,花钱也要拜师学习。
  不过,玉莲也没想到李家竟然要起立盟会,虽然官府不禁止民间起立盟会,只要在官衙上档,按时交些税费就可以了。
  可从李母的话里听出来的意思,加入李家这什么女娘帮扶会,是不需要交钱的,反而可以免费学习技法,以后还能给女娘找活干,甚至看病都只要付个药钱就行。
  天底下还有人做这样儿亏本的事儿?
  接下来,李三娘她们又聊了一些这女娘帮扶会到底为何?打算如何做?做什么?以后会怎么样?想要收取什么样子的女娘进来?
  听了半晌儿,玉莲和孙稳婆心里都有了几分明白了。
  李三娘那意思是要给贫苦人家的女娘一个方便,一个活的机会。
  至于教稳婆接生技法的事儿,就是李三娘自己说的那句话“就我一人懂这技法,又能救几人?
  若是能教给全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的稳婆那才好呢。
  我大唐怕不是能有无数婴孩平安降生,也有无数女娘存活。
  让婴孩生下来有阿娘,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这时候,玉莲是真的觉得刚才孙稳婆说的话是对的了,李三娘这是在做一件积德的大善事儿啊!
  等李母她们把玉莲和孙稳婆送出李家的门,已经要到准备晚食的时间了。
  这天时变化,天黑的越来越早了,若想要省些灯油,可不得趁着天光还在的时候,早早的准备起来。
  吃了晚食,李家众人加上秋香和宋大郎宋小娘,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着李三娘买回来的点心,闲话过几天就是武帝的万寿节了,到时候长安城里必是热闹非凡的。
  李母还说,到时放假,若是李三娘不当值的话,让李三娘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去玄都观拜拜。
  没有一个人提起或是过问,李三娘昨日在永平坊被暗杀的事儿,也没人问李三娘脖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小四郎都被李二兄特意叮嘱了,不许去问李三娘那伤是如何被伤的。
  临了要回屋睡觉了,李父端了一碗汤药出来。
  李三娘一闻就知道这里面添加了安神的药材,二话没说,李三娘一口干了。
  洗漱完,哄着露珠儿睡着了后,李三娘还是打坐起来,这回特意默背起了自小李父就让李三娘背的药典。
  约莫两刻钟,李三娘觉得心无杂念了,不会胡思乱想了,才躺下搂着露珠儿睡去。
  第195章 各方反应
  李三娘已经进入梦乡了,而有的人还在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处理文书呢。
  朱雀大街,兵部衙门。
  自从徐敬真从英国公府搬出来,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要跟在武帝身后马首是瞻后,就与英国公府在明面上完全决裂开来了。
  不知武帝出于何种心意,竟是直接点了徐敬真到兵部任职。
  因着武帝交给徐敬真的那摊子事儿特别繁杂,可以说既是独立于整个兵部四司之外,可又与四司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所以,竟是直接单划了一司名为协理,好来处理事务。
  徐敬真就是这兵部协理司的新任郎中。
  李三娘那场牵动了金吾卫、禁卫军、不良人和京兆府四方的当街刺杀骚乱的事儿,就有一部分事务归徐敬真管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日夜,但该处理的问题该上报的东西,还是让徐敬真一直忙碌到深夜。
  把最后一份文卷看完,徐敬真揉了揉额头,这两日每日都仅仅只睡两三个时辰,就算徐敬真是个从小打熬身子骨儿的武人,也还是感到疲累不堪。
  官衙里这灯还是舍得用的,屋里虽不说是白亮如昼,但也比平常百姓家多是只点一盏昏黄油灯来的明亮。
  徐敬真从怀里掏出已经被他用手帕包好的,那日用来救李三娘而被投掷出去,现下已经四分五裂的龟甲壳儿。
  徐敬真看着龟壳儿出神了好一会儿,心里有几分柔情和一丝不知所措。
  这龟甲壳儿跟了徐敬真十多年了,是他刚入道家之时,教他卜算的师傅送的。
  师傅从没跟他说过这龟甲壳儿要是有一日破碎了,会意味着什么。
  但总归不能是什么好事,重新包好放回怀中,徐敬真叫着自己的小厮往自己暂住的小院子里回。
  从兵部衙门出来,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头儿就到了皇城了,进入皇城再往里走,就到了太极宫,穿过太极宫,来到大明宫,最后停在宣德殿。
  武帝披着大氅,同样点灯熬油的在批阅折子。
  与徐敬真不同之处在于,武帝下首还有两个人陪着。
  武帝一边在朝臣的折子上拿着朱笔写写画画,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真是说了多少年了,让他们上折子的时候有事儿就说事儿,非得搞些词藻华丽的东西给朕看,朕要想看还需要看他们写的啊。”
  稍等了一刻钟,待武帝批完了折子,王大珰出来给三个人都上了一遍茶,武帝这时才有时间听听薛耀和不可先生二人,对于那圣殿门以及那劳什子圣子的调查和判断。
  “也就是说,那圣子搞这些小动作无非就是想着要推翻朕的统治,想自己来坐坐朕屁股底下这椅子呗。”
  虽然薛耀早就知道武帝在她自己的心腹面前,与在上朝之时在众位大臣面前有着很不一样的一面。
  就,比较率真。
  但武帝此时这话总结的,薛耀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话从武帝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这圣殿门的圣子是哪个山头的匪头子,然后要来抢另一个大山头的大匪头子,也就是武帝的钱财家当来了。
  薛耀心里吐槽了一声,面不改色的继续说:“回圣人的话,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圣殿门在长安城埋伏的时间甚久,只是以前不曾发力找事,要不是因着李三娘这事儿,是他们的圣子非要立威的话,也不会故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也不能被咱们发现。”
  不可先生接过话头:“圣人,我这处在抓到的小喽啰嘴里也得到了些消息,按着薛指挥使的法子,这一旬内定是能抓到些蛛丝马迹的。且突厥反叛案和兵符丢失案也有了些眉目,只不过若是想要收网,还是需要些时日。”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得,等有了结果,再来同朕汇报吧。退下吧。”
  “诺。”
  “诺。”
  而被武帝称为是乌合之众的头目,也就是圣殿门的圣子,此时却还是躲藏在西市的另一处民居内。
  仍旧是一身儿大红色的衣袍的圣子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夜晚下的西市还是一片繁荣盛景。
  圣子身后,单膝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头躬身道:“郎君,狐狸被抓进薛耀的近卫军所用的天牢里了,若是要杀了他,还得费些力气。”
  圣子拿着小酒瓶仰头往嘴里倒了一些酒液,咽下后没先回答下属的话,反而是站起身,用手指点着西市的一处处灯火,“这么一处繁华盛世的景象,真的太让人想去破坏了。”
  过了几息,圣子才继续说:“多出些银钱,尽快杀了他,他知道的太多了,越是留着他,不良人那里越是能挖出更多的消息,这对咱们不利。”
  “是。”
  ……
  李三娘早上醒来时,不知是昨晚李父给的那碗安神汤起了作用,还是她自己内心已经强大如此,竟是夜里一点儿噩梦没做。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做了噩梦,但李三娘已经不记得了。
  收拾了一番,秋香和李三娘就出了门,今日倒没有从街面上叫车了,就算叫车,估计也没人敢来送李三娘去上值的。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宋大郎还伤着,躺在床上休息,但驴和车厢都在李家后院儿呢。
  李二兄决定自己亲自驾着驴车送李三娘和秋香去上值,李三娘在上驴车之前,还特意去拍了拍驴屁股,“二兄,这驴倒是胆大,那天那么大场面也没吓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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