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系好玉佩,又推着秦容时往饭桌上走。
“走了走了,吃饭了!我今天做了糖醋排骨,是你爱吃的甜口!”
一桌笑语欢声,热热闹闹。
-----------------------
作者有话说:dbq……来迟了来迟了。也没来得及纠错字,先看吧,太累了,明天再爬起来检查错字(跪了[求你了][求你了])
第100章 山家烟火100
过完生辰, 秦容时要收拾东西跟随吕士闻外出游学了。
这天刚入了夜,吃完饭的秦容时回屋开始收拾行囊,柳谷雨拿着不少东西跟了进去。
“这几包是给你做的果子糖, 有樱桃味、枇杷味、杨梅味, 都是你爱吃的。不过天气热了,这些果子糖放不了太久,你趁早吃,别放坏了。”
“这些是准备的干粮, 只备了三天的量,多了放不住。你们在路上只怕不是每次都运气好, 到了饭点都能找到吃饭的地方, 就拿这些顶顶吧。吕先生和吉祥的份我也都准备了。”
“还有给你准备的银钱。有几张银票我让娘缝到你的衣裳里面了, 加了防水的夹层,每件内衫都缝了一两张。还有准备的碎银和铜板,你都带上。”
说起银票,柳谷雨穿越前总觉得银票只有五十两、一百两、一千两的面额,可到了古代才知道一两、五两、十两的银票也有, 他这次准备的就是十两的银票。
……
听到这儿, 秦容时皱着眉将已经叠好收进包袱里的衣衫拿了出来, 每件摸了过去, 果然摸到藏在衣衫内的银钱。
他蹙眉看向柳谷雨,问道:“你准备了多少银钱?”
柳谷雨歪歪头, 回答道:“面值十两的银票有四张, 还有十两换成了银子和铜钱。”
秦容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扯着衣裳就想拆开针线,把藏在夹层里面的银票拿出来。
他还说道:“我在外面用不了这么多钱,你全给我了, 家里吃用花什么?”
柳谷雨赶忙走过去,一把按住秦容时的手,板着脸说道:“拿着!你在外头可不比家里,吃穿用度哪样不得掏钱?若是去了大城,花销只怕比镇上高出许多!”
“你就安心拿着吧!你还不知道我?我可不是咬着牙硬吃苦头的人,若家里没有剩余的银钱,我才不会给你包这么多呢!”
话虽是如此说,可家里的存款秦容时还是有数的,这五十两只怕已经掏了大头,剩下还有这一半就不错了。
但柳谷雨板着脸,似乎自己再反对,他就要跳起来骂他不识好歹了。
秦容时只得又收回手,默默坐了回去。
柳谷雨不再理会他,帮着把散开的衣裳又一件一件叠了回去,秦容时就坐在一边,认真注视着柳谷雨忙碌的侧颜。
屋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月亮深深地隐没在厚厚的云层后,透不出一丝光,连星子也瞧不见,想来明天的天气并不会太好。
没了光,只能听到外头时不时传来吹风的声音,还有无尽不休的虫鸣蛙叫,倒也显得热闹。
室内光线有些暗,只桌上点了一盏烧了一半的油灯,灯光昏黄,在墙壁上映出一大片斑驳光晕。
秦容时找出剪子剪断一截灯芯,豆大的火花立刻炸开,眼前腾一下变亮了。
柳谷雨没有注意到,他正将自己带来的吃食塞进包袱里,一边忙活一边说话:“在外面记得财不露白,做事都低调些,晚上也少出门,夜里不太平……”
古代的治安可不比现代,还做不到夜不闭户,偷儿、扒手也多得很。柳谷雨从前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这么啰嗦,恨不得说上一千句一万句,把该叮嘱的全叮嘱一遍。
“记得常给家里写信,你也知道,娘是个爱操心的,总要时时收到你的来信才能不担心。”
“要是钱不够用了,也写信回来告诉我。”
秦容时虽从小就有神童的称呼,又少年老成,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在现代还是念中学的年纪,这是他第一次出门远行,柳谷雨难免多操心了一些。
秦容时静静听着,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他看着柳谷雨,只能瞧见一张清俊干净的侧脸,衣衫单薄,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实在赏心悦目。
秦容时却没有多看,只将人细细端详一阵就移开了视线,落向另一面的墙壁上。
墙壁上倒映出柳谷雨的影子,顺着火烛摇曳晃动。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影子,从脸,到脖颈,再到手……
他唇上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睫也低垂着,似乎正认真注视着手下的影子,睫毛长卷,也被昏暗的烛光照出一道青色的弧影落在脸上。
“你怎么不说话?嫌我啰嗦了……二郎?”
柳谷雨突然转了话题,直接扭头朝着秦容时看了去。
秦容时的手还停在墙壁上,猝不及防被柳谷雨看了个正着。
“二、二郎?你在做什么?”
柳谷雨脑子一空,总觉得秦容时的动作有些奇怪,可他又想不出奇怪在哪里!
听到柳谷雨的声音,秦容时半点儿不心虚,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又一次扭头看向柳谷雨。
灯影摇晃,照进他那双黑沉如墨的眼睛。
那样一双乌黑的眸子,却在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亮起了光,仿佛满屋的烛火都落进那双眼睛里,灿如星辰。
柳谷雨突然哑了声,这下真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你……”
秦容时眨眨眼,一脸镇定如常,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从容反问道:“怎么了?”
柳谷雨挠挠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朝外走,边走边说:“啊……没事啊。那啥,我突然有些困了,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然后,秦容时就看到柳谷雨同手同脚走了出去,看得他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
再看另一边的柳谷雨,他慌慌忙忙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门锁上,然后四仰八叉倒到床上。
可躺下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往左滚两圈,再往右滚两圈。
“我没看错吧?什么情况啊……这小子……”
“嗯,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才十五岁!他能懂什么!”
柳谷雨躺床上自言自语,一边说话一边翻身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伸手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
“嘿,自己吓自己!”
说完,他又翻了一个滚儿,然后一头撞到床架子上。
“嗷——痛痛痛——”
*
次日,众人在官道边的小亭内道别。
谢宝珠和李安元甚至请了半天假,专门为秦容时饯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容时,满饮此杯,待你回福水镇,你我再好好相聚!”
今日的天气果然不太好,大风怒号,天色也昏沉沉的,乌云密布如灰布,仿佛一张兜了大盆雨水的薄网,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捅破网布,雨水如注漏下来。
秦容时、谢宝珠、李安元三人就站在亭中,谢宝珠是三人中最高的一个,双手举着一只白盏,里头水色黄澄透亮,像一杯金黄色的好酒。
谢宝珠举杯说话,张嘴就灌了一口风。
他说完还用手肘捅了捅李安元的胳膊,没好气道:“举杯!举杯!李圆圆,举杯啊!”
李安元遂举杯。
三只杯盏相撞,发出“琤”一声脆响,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谢宝珠把杯盏倒了过来,果然喝得干净,他又说道:“行到此处,兄有一言相赠……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秦容时:“……”
见秦容时不说话,李安元朝他靠近半步,抻着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你别搭理他,他最近背饯别诗背疯了。”
谢宝珠皱眉,不乐意了,“嘿!李圆圆!我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这时候,早已经坐在骡车里的吕士闻也不乐意了,一把掀开车帘,冲着这头喊道:“嘿!你们这三个臭小子,装什么大人!赶紧说话,说完赶紧走!再晚些就要下雨了!”
谢宝珠撇撇嘴,小声嘀咕:“……谁装大人了。”
说完他又朝后对着捧着瓷壶的翡翠小声嘀咕:“这次的味道有些淡了,下次再多放一勺枇杷酱!”
他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喝空的杯盏。
翡翠耷拉着肩膀,干巴巴答了一句:“哦。”
坐在车上的吕士闻冲这边又说了一句:“谢学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就下场考童生吧!等再过两年,好友都是秀才了,你还是白身呢!你策问学得不错,次次都有进步,这次尽力考试应该能行。”
谢宝珠没想到山长竟然还惦记着他这个名次末尾的学生,不由受宠若惊地扯了扯李安元的袖子,又高兴又激动:“山长说我有进步!果然,少爷我天纵奇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