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以前没发现是因为大少爷只下馆子,不吃路边摊。这次还是路过东市,看到柳谷雨的摊子前排了很多人,他来了兴趣才去买的。
那头声音大,秦容时也不由看了过去,这一眼就愣住了。
这不是柳谷雨做的橘子软糖吗?
注意到秦容时的视线,徐行稍稍弯了脊背,扯了扯他的衣裳,压低声音说道:“那是谢宝珠!也是我们咱们班的!十七岁了还没考上童生,这年纪蒙班都留不住他!只能破例进咱们三松院!”
“他家里有钱!要不是给的多,怎可能进我们甲班!”
“时弟,哥哥劝你一句!以后可绕着他走,还有他旁边这群人,都是富家公子哥,看不上咱们这些寒门学子,耍人玩也是常有的事!”
秦容时没有说话,视线也还没有收回来,倒让谢宝珠发现了。
他还以为秦容时是馋自己手里的糖呢,也不管认不认识,揣着东西就凑了上来。
“嘿,你也想吃?有眼光啊,那也给你几颗好了!”
谢宝珠抓了几颗软糖递给秦容时,又低头往人脸上看,这才发现秦容时眼熟,“你你你”了老半天才想起来。
“你你你……你不是上回在我家铺子买布的客人吗!”
谢宝珠不记得柳谷雨和秦般般,却对秦容时有些印象,当时在铺子里还多看了他几眼。
不为别的,只因为秦容时的周身气质不一般,不像普通的农家子,更像个读书人,还是读书厉害的读书人,是他爹娘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值得谢宝珠多看几眼。
他当时还以为秦容时也是鹿鸣书院的学生,心里还奇怪,鹿鸣书院竟然还有他不认识的学生?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这回又碰见,都是缘分,谢宝珠一屁股坐到秦容时身边,把糖往他手里一塞。
嬉皮笑脸问道:“兄弟,哪个班的?相见就是缘分,报个名儿,以后小爷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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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推一篇同类型预收:《结庐在春山》
(我发誓,这是这本完结前最后一篇预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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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柔情忠犬攻x天然呆柿子精受
凌霜是白云山上的一棵柿子树,变成人不到两年,是山上化形时间最短的小精怪。
某日,他在山上救了一个人,一个被毒蛇咬伤的人。
为了救人,凌霜替他吸了蛇毒,有了肌肤之亲。
凌霜看过画本,是一只有文化的妖精!画本上画了,亲亲抱抱之后就会怀宝宝,怀宝宝可是天大的事儿,是一定要负责的!
于是,凌霜背了小包袱下山,找人负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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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背靠白云山,靠山吃山,段春山一次上山打猎,不幸被毒蛇咬伤。
恍惚间,他看到是一个小神仙救了自己,替他吸去蛇毒。
可等段春山醒过来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小神仙。
他恍恍惚惚下了山,又恍恍惚惚过了一个月,就在他快要接受那个小神仙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时候,有人找上门了。
凌霜把人堵在路上,背着小包袱认真说道:“你好,我是凌霜。上次我在山上亲了你,你可能已经有宝宝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负责的!”
段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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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春山:谢谢。小神仙找到了,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第48章 山家烟火48
“秦容时, 三松院甲班。”
秦容时对着谢宝珠说了自己的名字,目光却落在手心的金橘色方糖上。
甲班?
谢宝珠眼睛一亮,朝着秦容时歪了歪脑袋, 惊讶道:“甲班?那不是和我一个班的?没见过你啊!你是今年新来的?”
秦容时点头。
谢宝珠又问:“你课业怎么样?你长了一张很聪明的脸, 课业肯定很好吧!在三松院读书,那肯定是童生咯?诶哟,你才多少岁啊?已经是童生了?!”
秦容时还是点头。
谢宝珠啧啧称奇,“不得了!不得了!我都考三次了, 还是没中!我爹都说了,下回再不中, 就让我收拾收拾滚回家, 别读了!”
这话说完, 身后跟着谢宝珠的一众学子哈哈大笑,跟着打趣道:“伯父是让你学不成就回去继承家业吧!”
“那也不错啊!”
缩着脖子坐在一旁的徐行悄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不错什么不错,算盘都打不转,还想做生意!”
他声音虽小, 可谢宝珠还是听见了, 抬手就把人拎了起来。
“姓徐的, 咋又是你!说谁不会打算盘呢!老子三岁就抱着算盘玩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刨土呢!”
明明是差不多岁数的人, 可徐行在谢宝珠身边硬是被衬成了小鸡崽,一只手就提了起来。
这话也不知道哪儿惹到徐行, 他气得脸都红了, 一边扯拽谢宝珠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一边吼道:“刨土怎么了?!”
“你们这些商户子弟,一身铜臭味!你们不吃饭?不吃菜?吃的米不是土里刨出来的?!瞧不起谁呢!”
谢宝珠:“???”
谢宝珠有些搞不懂了,这人怎么突然就急了。
他觉得奇怪, 手上动作更大了些,拎着徐行提得更高,脚尖都离了地。
徐行惊恐地扯住谢宝珠的手腕,两条腿儿用力下蹬,嘴上还说道:“你干什么!谢宝珠,你要干什么!小心我告诉夫子!”
谢宝珠又白他一眼,撒手把人丢到地上,撇撇嘴鄙夷道:“呸……什么玩意儿,就仗着课业好讨夫子喜欢,老爱去告状!”
这边闹哄哄的,后厨的婶子掀开布帘钻了出来,朝这边喊道:“嘿!干啥呢,可不许打架啊!”
听到后,谢宝珠瞪了被丢在地上的徐行一眼,又悄悄踹了他一脚,然后快步向着厨房婶子走了去,吊儿郎当地笑起来。
“哟,桂花婶子,半个月不见,您又变年轻了!还穿了新衣裳,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伙房新来了做饭的大姐呢!”
桂花婶子又气又笑地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啥大姐!我都是能当你娘的岁数了!你这小子,一贯是油嘴滑舌!少在书院闹腾,小心被夫子知道,罚你抄书!”
若柳谷雨在,定然夸这位谢少爷是一位社牛,书院里的人都认识,谁都能搭上两句话,和伙房烧饭的婶子也关系好。
婶子一边笑,一边打饭装菜,谢宝珠还在一旁嘀咕:“婶儿,多打点儿饭,肉再来一勺!我还在长身体呢!”
谢宝珠去打饭了,地上的徐行自觉丢了面子,一边扯开袖子挡住脸,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秦容时了,佝着背缩着脖子跑了出去,远远躲开了。
秦容时倒不介意,他本就觉得徐行黏得人心烦,先走一步更好。
他吃好饭离开伙房,又在书院里逛了一圈,熟悉四处环境后才悠悠回了寝舍。
徐行早回去了,一个人在屋里发了一通邪火,见秦容时回来立刻气冲冲对着他说道:“时弟,你看吧!我没说错吧!这些出身商贾的学子,瞧不上咱们村里出来的,话里话外都挤兑咱!”
“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还不是靠着家里!就说这谢宝珠,要不是家里有钱,就凭他的脑子,能进鹿鸣书院?!”
秦容时觉得他烦,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等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他才扭头面无表情看向徐行:“徐同窗,我要午憩了。”
言下之意,你还要说多久?
徐行一噎,憋了个脸红,最后只好吞回还没说完的话,甩袖出了屋子,想来是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和他一起吐槽,最好能跟他一起痛骂两句!
秦容时叹了一口气,合衣躺在床上。
入学第一天,他已经开始烦了,以后难道要和这人一直住在一起吗?
哎,这样一想,更烦了。
连喜怒不形于色的秦容时都忍不住叹气。
*
次日,鹿鸣书院开始上课,学子们陆续进了学舍。
今早突然下起了雨,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雨水如绳,把枝头新绽的桃花打得湿透,青石上的绿苔也洗得越发簇新,嫩生生的柳芽泡在雨水里,瞧着可怜又可爱。
昨天还分外热情的徐行今早并没有等秦容时,一个人打着伞走了。
福水镇好久没有下雨,秦容时忘了备伞,只能拿衣衫蒙住书包,免得雨水渗进去弄湿了纸张,然后一路飞快跑进学舍。
今天上午是墨义课,学的是对儒学经典的理解,夫子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举人,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