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215节

  说来也巧,裴景翊两次进宫示警都与安王有关,去年的小王庄私矿,如今业已查明是安王在幕后操纵。
  “他倒是个心眼多的,让朕的儿子给他当了挡箭牌。”庆熙帝冷哼,“幸亏朕早就看清了老大是个笨蛋,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搞火药,闹宫变呐。”
  但一想到恒王,又不免想起他那个糟心的闺女。
  庆熙帝憋了一肚子牢骚话,总算找到了可心的树洞:“蒋平再不济也是朕钦点的状元,朕给他赐的婚,荣成这孩子是半点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好好的一个男人,说剪就剪!”
  最后还不是得让他这个皇祖父来收拾烂摊子?
  “罢了,她敢对夫君动手,也好过将来被夫君欺负。萧家的女儿可没有软柿子。”
  庆熙帝又想起乐康的婚事至今还没个着落,又是一阵头大,“这孩子到底随了谁呢?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哎,要不把她指给你们家西楼怎么样?”
  庆熙帝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乐康性子软和,嫁到别人家朕也不放心,西楼一表人才,将来虽不能继承你的衣钵,但朕可以封他一个爵位嘛。”
  陆声连忙推辞:“陛下厚爱,微臣感激不尽,只是西楼性情乖恣,整日泡在北镇抚司研究那些骇人刑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公主温柔娴雅,合该找个体贴可心的驸马相伴,才配得上她金枝玉叶的身份啊。”
  “你说的也是,她若有荣成五分刚烈,倒是能和你家西楼打个平手。”
  庆熙帝开了句玩笑,就此作罢,叹道:“儿女都是债啊。”
  ……
  接下来一连数日,宫里各处轮流排查,过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当庆熙帝得知,就连奉先殿下面都被安王留在宫中的眼线偷偷埋了火药,当场惊出一身冷汗。
  奉先殿里供的可都是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要是真让安王丧心病狂给炸了,后世史书只会记载是他这个皇帝当得天怒人怨,害得祖宗都不得安宁。
  他越是后怕,对裴景翊及时献言,有如神兵天降般的预示就越发满意。
  各色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侯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圣旨:
  昌宁侯府嫡长子裴景翊,于国有功,册为侯府世子。
  另,侯府嫡次子裴景淮,机敏果决,细心胆大,封为六品云骑尉。
  裴显赶紧带着全家领旨谢恩。
  孟婉茵跪在他身后半步,悄悄抹了一下眼泪。
  如今世子名分已定,怀舟还得了个六品勋官的虚衔,以后家里就该安生了。
  只有当事人裴景淮还是一副不在状况的表情,“我吗?我干啥了就封我?”
  气得沈令月偷偷掐他后腰,“笨蛋,当然是因为你发现密道,及时察觉安王的阴谋啊。”
  再往远了想,也有可能是把他们去年发现小王庄私矿的功劳一并发放了。
  裴景淮挠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可那不都是大……大哥教导有方啊!”
  对上裴景翊警告的视线,他一个激灵改了口,冲他傻笑,“对吧大哥?”
  裴景翊:“……嗯。”
  虽然二人心知肚明,这些封赏都是因为配合自家夫人演的一出好戏。
  真正于国有功的是她们才对。
  ……
  自从安王被抓入天牢,安王府外也被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王妃整个人都懵了,六神无主,只能去后院找太妃拿主意。
  “一定是有奸人陷害王爷,他怎么会谋反呢?”
  她一时情急,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他连儿子都没有,就算谋反成功了又能怎样?”
  李太妃原本正在闭目诵经,手里数着念珠,突然睁开眼冷冷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砸不到你头上。”
  她转头看向窗外萧瑟的秋景,目光飘远,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真以为在宫里找到的那些火药就是全部了吗?
  第109章
  裴景翊被立为世子, 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夫人,决定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替大孙子好好庆祝一番。
  孟婉茵这回拿钱拿得毫不心虚,面对太夫人时也能挺起三分腰杆了。
  筹办宴会的间隙, 沈令月和燕宜见缝插针地摸鱼偷懒, 聚众吃瓜。
  “听说王美人全家明天就要被发配辽东了。”
  沈令月啧啧感叹, “你说她图什么呢,真是被安王骗昏头了。”
  “但就算王美人顺利进了宫, 最迟明年也会因为生育八皇子难产而亡。”
  燕宜冷静道:“虽然辽东苦寒,假如王家舍得花钱打点,说不定在那边也能挣出一条活路。”
  “这个我知道,流放逃荒剧本嘛。”沈令月兴致勃勃安利起来, “我有一阵子可喜欢看了,什么进山打猎,捡蘑菇挖野菜,开荒种田……”
  东北冷是冷了点,但至少四季气候分明, 冬天只要穿得厚厚的窝在家里烤火就能熬过去。
  真要是发配岭南……什么瘴气湿热飞天大蟑螂就先够喝一壶的了。
  反正要她选的话, 她宁可被流放到北边……呸呸呸, 童言无忌!
  沈令月抱着一大杯大邺本土版焦糖奶茶,美滋滋嘬了一口。
  “你说得对,没了王美人,就没了八皇子, 也就不会有恒王宫变,血流成河。”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 问燕宜:“所以我们提前揭破安王阴谋,也算是提前救了很多人对吧?”
  燕宜轻轻点头,“嗯, 很多人的命运线发生了变化,我能感觉到。”
  说起来,整件事的引子还是那个小丫鬟——如果她们没有决心替她伸张,就不会有后面“看”到的暗门和地下密道。
  安王一定也想不到,他辛苦隐忍筹谋多年,在人前戴着温和无害的假面,最后却毁在一个他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丫鬟身上。
  燕宜又道:“香萍被安葬在玉泉庄南边的一座小山上,管事想得很周全,还替她修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后来她们派人去打听过,春桃这个名字是她被买进安王别院后改的,她原本的名字叫香萍。
  “嗯,等下次我们再去庄子泡温泉,记得上山给香萍烧点纸钱。”
  尤其是裴景淮,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会被授封六品云骑尉了。
  沈令月捂着脑袋感慨:“老皇帝也知道他不爱上班吗,居然只给了一个勋官虚衔,白领俸禄还不用干活,这也太爽了吧?”
  毕竟庆熙帝对勋贵们的赏赐一向很吝啬,除了每家的嫡长子能继承爵位,其他儿子通通都要自谋生路才行。
  如今裴景淮在他们的“二二联盟”里也算是扬眉吐气,终于不是无业游民了。
  沈令月对此也看开了,反正他们俩就是咸鱼夫妇,有吃有喝有钱花,啃完亲爹啃大哥……
  二人正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青蝉进来禀报:“门房说有位姓许的娘子上门拜见,瞧着很着急的模样。”
  许娘子?
  沈令月一下反应过来,“是瑶娘吧。”
  她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安王府被围了,可兰芽儿还在里面呢!”
  二人赶紧放下手头事情,赶去前院。
  来的果然是许瑶娘,她顾不上寒暄,一见到二人就立刻道:“兰芽儿她……”
  沈令月点头:“嗯嗯,你先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瑶娘定了定神,从袖中摸出一块小巧的鎏金令牌。
  “这是同安公主借给我的,希望安王府外的锦衣卫能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准许我把兰芽儿带出来。”
  “既然有公主相助,那就好办多了。”燕宜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
  三人坐车来到安王府,离老远就看到一队锦衣卫守在大门外,面容沉肃,气氛凝重又森然。
  “哎,那不是陆西楼吗?”
  沈令月找了半天,总算看到一个熟人,安慰瑶娘:“他和我夫君关系很好,我们找他求个情,应该没问题的。”
  陆西楼正在安排巡守交接事宜,一回头就见到沈令月和燕宜带着一个陌生女子朝他走来,不由纳闷:“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沈令月三言两语说完来龙去脉,“我朋友就剩下她妹妹这一个亲人了,就连同安公主也知晓此事,只是之前太妃一直卡着不放人,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许瑶娘忐忑点头,又将同安公主的令牌取出,对陆西楼恳求道:“求大人允许我们姐妹团聚,瑶娘此生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陆西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我以提审的名义将人带出来,到北镇抚司走个过场,然后你们再把人偷偷接走。”
  同安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她们想要的不过是太妃身边一个念佛的小侍女,想来与安王谋逆也并无干系。
  “你们把马车停到那边等我。”陆西楼给她们指了个方向,转身进入安王府。
  他径直来到后院,对守在佛堂外的两个管事妈妈不客气地问道:“哪个是妙善?锦衣卫提审,把人叫过来。”
  管事妈妈不敢拖延,连忙进屋禀告。
  “锦衣卫要带走妙善?”
  李太妃数佛珠的动作一顿,看向站在一旁的素衣少女,眉心一点红痣,妙丽动人。
  妙善被她古怪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出声:“太妃……”
  李太妃忽地轻笑起来,拉起妙善的手拍了拍,“好孩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番机缘。”
  妙善面露茫然,李太妃却不再解释,转身去了内室,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佛头玉佩,亲手系在妙善颈间。
  “去吧,孩子。”李太妃脸上笑容更深了,“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这句话中似乎带了几分诀别之意,妙善眼圈红红,跪下给她磕了个头,忐忑不安地跟着管事妈妈走了出去。
  门外,陆西楼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催促,一抬头就和妙善打了个照面,呼吸一滞。
  他盯着妙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你是去年那个观音?”
  妙善被他狭长幽深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低下头轻声解释:“只是一个扮相,婢子不敢妄称观音。”
  陆西楼摸了下鼻子,下意识地放轻声音,“咳,锦衣卫例行审查,你不必紧张,跟我走吧。”
  妙善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出被围困数日的安王府,抬起头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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