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213节
裴景淮还没反应过来,沈令月已经冲到燕宜身旁,一把将她搂住,笑道:“我愿意我愿意,别说借给你了,我送给你都可以!”
裴景翊嫌弃地扭过头。
大可不必,九思院并不欢迎你。
……
深夜,二人偷偷来到停放尸体的空房间,一推开门便有一股森森凉气扑面而来。
沈令月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对燕宜道:“为什么屋里这么冷啊?是不是她的怨气不散……”
燕宜拿出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冷静道:“是裴景翊让人在屋里放了冰,你别自己吓自己。”
沈令月松了口气,又觉得此刻自己站在这里十分魔幻。
曾经她还是一个不敢直视尸体的小女孩,现在都敢大半夜摸进停尸间,待会儿还要……
“害怕吗?”
燕宜手里举着蜡烛,转头看她,幽幽的火光照得她脸上明灭不定,仿佛添了几分鬼魅之意。
她对沈令月道:“你只要记住,我们是来做好事的,我们不会让她枉死。”
沈令月看向前方,尸体身上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做了个深呼吸,认真点头,“没错,真正该害怕的人是安王才对。”
凭什么他杀了人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美美享受荣华富贵?
既然律法不能还她一个公道,那她们就用自己的办法,替她讨回来。
燕宜走到长桌前,掀开白布,向她微微躬身。
“得罪了。”
……
“你是说你们兄弟俩去庄子上钓鱼,结果却钓上来一个丫鬟,还是安王别院里的逃奴?”
庆熙帝饶有兴味地看着站在下方的裴景翊,“然后呢?这点小事也值当你进宫一趟?”
“陛下明鉴,区区一个丫鬟确实算不得什么。”
裴景翊面容凝肃,不疾不徐道:“是微臣的妻子心善,不忍见那丫鬟曝尸荒野,便令人将其带回庄中,寻一吉日安葬,入土为安。”
“结果就在发丧途中,棺内传出诡异声响,打开一看,那丫鬟面容之上七窍流血,口吐金丸。”
裴景翊从袖中取出一个白帕包着的事物,放到身边小太监手捧的托盘上,又对庆熙帝一躬身。
“金丸中藏有字条,微臣看过后不敢耽搁,立刻送入宫中。”
庆熙帝终于有了几分兴趣,招招手让小太监将那金丸呈上来。
只是一想到这东西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他皱了下眉头,对小太监道:“你来给朕念念。”
能在庆熙帝身边伺候的太监,都是在内书堂认过字读过书的。
小太监将金丸从中间掰开,小心地取出里面的字条展开,定了定神念道:“青雀啄龙冠,白蟒吞长安。落日燕归来,玄甲裂坤元……陛下饶命!”
念到最后他也察觉出不对劲,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磕头求饶。
庆熙帝的脸色瞬间冷沉如寒霜,犀利的眸光有如实质,紧紧钉在裴景翊身上。
“你大胆!”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谶语里藏了一个字谜,大家可以猜猜看,明天揭晓答案~
以及裴大不会有事嗷,放心放心[撒花]
第107章
“唐太宗嫡次子李泰, 小字青雀,史载其‘聪敏绝伦,宠冠诸王’。”
燕宜站在书案前, 执笔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雀鸟, 对沈令月笑道:“这个描述是不是很耳熟?”
沈令月点头:“安王是先帝幼子, 同样备受宠爱。”
她顺着燕宜的思路往下猜,“白蟒吞长安……蟒是指代蟒袍?只有郡王、亲王级别的皇室宗亲, 还有陛下特赐的对社稷有功的重臣才有资格穿蟒袍,总之就是身份尊贵,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但落日燕归来又是什么意思?
燕宜笑笑,在纸上写下“燕”和“宴”两个字。
“在古文中这两个字通常互用, 均为安乐宴饮之意。这句其实是一个字谜,落日宴归来——”
沈令月恍然大悟:“落日……宴字去了日字,正好是个安字。”
她一拍脑袋感慨,“原来设计一句谶语还有这么多隐喻,不愧是你!”
燕燕只用了半个晚上就编出这几句谶言, 还能巧妙将安王的名字和身份嵌入其中, 暗示他有谋反之心。
从古至今, 凡是沾上谋逆二字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这是帝王绝对的逆鳞。
“对了对了,那‘玄甲裂坤元’又是什么意思,也是藏字谜吗?”
燕宜被她问住, 眼睫轻颤,仿佛不好意思地解释:“这句是我为了押韵胡诌的……反正谶言嘛, 也不一定每句都能对上吧。”
“对对,咱们就属于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沈令月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只要老皇帝对安王起了疑心, 就不信锦衣卫查不出什么线索。”
“夫人,大公子回来了。”司香守在门外提醒了一句。
自从裴景翊进了宫,燕宜的心就始终不上不下地悬着,听到他回来,立刻带了几分急切地快步来到门口,正和裴景翊撞了个满怀。
她抓着他的手臂紧张打量,“怎么样,你这次进宫还顺利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显得有些多余,若真有什么不测,裴景翊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吗?
她和小月亮仓促间制订的这个计划,其实最凶险的一环都落在裴景翊身上。
他只能独自一人进宫,独自面对庆熙帝的审视。
“夫人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
裴景翊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语气意味深长:“陛下看过那几句谶语后勃然大怒,已经派锦衣卫秘密出城,准备先将安王控制起来,再慢慢搜查。”
燕宜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正按照她们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又问:“陛下没有怀疑你?”
裴景翊摇头,“裴家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我又是他的外甥,发现这种事关重大的谶语,第一时间上报宫中,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何况还有他们上一次发现小王庄矿脉在先,按理说庆熙帝也不会怀疑他有什么私心。
只是裴景翊没有告诉燕宜的是,在他告退出宫之前,庆熙帝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还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允昭啊,要不是朕看着你长大,知晓你这一身文武兼修的好本事都是自己辛苦修习而来,朕还以为你是……罢了,你回去吧。”
回来时裴景翊想了一路,还是没有琢磨出来,庆熙帝那句欲言又止究竟包含了多少深意。
……
指挥使陆声被庆熙帝派出京城执行别的任务去了,陆西楼接到密旨,当即点了一队心腹人手出城。
为了不惊动安王,一击即中,他提前和裴景翊打过招呼,借侯府的玉泉庄休整队伍,等到半夜再行动。
燕宜和沈令月她们已经先一步回府,只留下裴景淮接应他的好兄弟。
“哎,求你个事儿。”
裴景淮把陆西楼扯到无人角落,“给我弄一套锦衣卫的衣裳,今晚让我和你们一块行动。”
陆西楼惊讶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抄家感兴趣了?还是终于想通,决定加入我们了?”
裴景淮牢记燕宜的叮嘱,绝口不言,只胡搅蛮缠,“……我老早就看安王不顺眼了行不行?反正你就带上我,兴许我还能帮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有什么难的,等我给你找身干净衣裳去。”
陆西楼摆摆手,吊儿郎当地走了。
裴景淮悄悄松了口气,虽然对好友撒谎有点愧疚,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大嫂和阿月是怎么从一个被毒死的小丫鬟身上推断出安王有谋反之心的?
……
三更天,安王别院中十分寂静,一派祥和安宁。
不同于京城中安王府的简朴空荡,这处藏在山中的小巧别院却是内有洞天,富丽堂皇。
正屋里燃着千金难买的龙涎香,层层纱幔自房顶垂下,如梦似幻。当中的紫檀雕花百子千孙大床上,安王抱着王美人喁喁私语。
“别怕,高贵妃那边我会打点妥当,只要她不为难你,凭你的容貌气度,很快就能获得圣宠。”
他捏了一把美人滑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依依不舍,“别怪本王心狠,谁让你与从前的高贵妃有五分神似呢?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专一独宠,都比不上更年轻的那个。”
等王氏在后宫站稳脚跟,分走高贵妃的恩宠,很多事情才更好谋划。
王美人乖乖靠在他怀里,柔声道:“王家上下早已选择效忠于您,只要能对大业有益,让妾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天师说你的八字对本王子嗣有大助益,只要你能给本王生个儿子,将来必不会亏待了你。”
听到安王的许诺,王美人心头一片火热。
安王子嗣艰难,人尽皆知,若她能为他诞下唯一的儿子,等安王登上大位,她就是太子生母。
什么安王妃都得通通让到一边去,她要当宫里最尊贵的那个女人。
二人柔情蜜意,眼看安王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蛮力破开,一队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鱼服直冲进来。
安王瞳孔一紧,立刻将王美人塞进被窝藏好,装出一副刚刚惊醒的模样,“是谁敢夜闯本王别院?”
“安王殿下,得罪了。”陆西楼踢踢踏踏走上前,懒散语调中听不出半分歉意,“陛下有诏,命安王即刻进宫。”
安王心下一沉。
他这阵子明明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都躲到城外别院来了。皇兄为何突然向他发难?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还能对陆西楼笑笑,语气亲切:“西楼,可否卖本王一个面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兄为何要急着见我?”
陆西楼耸耸肩膀,“下官奉命行事,安王殿下就别为难我了。您是自己穿上衣裳呢,还是让我的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