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43节
待看清对面正在疯狂拍门的是那个常来找华公子的贵妇人后,莲嫂立刻收住话头,声音弱了下去。
裴玉珍停下拍门的动作,耐着性子问莲嫂:“你今早看见住在里面的公子出门了吗?”
莲嫂眨巴眨巴眼:“你说华公子啊,他……他昨天不是搬走了吗?”
“搬走了?!”裴玉珍声音蓦地抬高八度,尖锐刺耳:“不可能,他搬走怎么没告诉我?”
裴玉珍气咻咻地冲到莲嫂面前,指尖快要怼到她脸上了,“你撒谎,你在骗我对不对?”
莲嫂吓得不敢动弹是,生怕对方那保养得又尖又长的指甲划伤自己,连连摆手,“我没骗你啊,他真的是昨天搬走的,昨天来了好多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把东西都搬到车上拉走了……”
第66章
莲嫂战战兢兢递给裴玉珍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 还在试图劝她。
“夫人,你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 不能随便动刀……”
“少啰嗦, 就当我跟你买的不行吗!”
裴玉珍往莲嫂身后的院子里丢了个银锞子, 一把抢过柴刀,冲到华公子院门前, 一下一下用力劈砍着。
她从小养尊处优,便是跟着夫君外放那几年也是呼奴使婢,哪里干过这种重活?没几下便觉得虎口磨得生疼,心头怒火越发熊熊燃烧。
“华铭, 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裴玉珍一边大喊,一边对着门闩方向胡乱劈砍。
终于,老旧木条不堪重负,咔吧一声断裂, 紧闭的大门缓缓露出一道缝。
裴玉珍一脚踹开, 握着柴刀气势汹汹冲进院中, 却被眼前一片空荡荡的狼藉震住。
前几天这里还摆着石桌,墙角攀着茂密的爬藤,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
如今却通通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泥泞的混乱的数个脚印, 被太阳晒干了水分,凝结成脏兮兮的泥巴块。
她不死心地推开一扇扇门, 一间间房找过去。
空的,空的,全是空的。
房间里干干净净,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怎么会这样……”
裴玉珍慌了,使劲揉了几下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把她从这个噩梦中唤醒。
莲嫂倚在自家门口,听着对面院子里乒乒乓乓,间或夹杂着女人发泄的尖叫,啧啧摇头。
瞧着这位夫人穿金戴银,家世不凡的模样,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以为人家年轻俊俏的二十来岁公子哥儿和她是真心相爱?
果然小白脸就是靠不住啊。
莲嫂心中思忖:还是得给大女儿找个知根知底的婆家,要不明天去见见隔壁大嫂子的娘家侄儿?
她正胡思乱想着女儿的终身大事,一抬头就见裴玉珍拎着柴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她眼睛通红,瞪着莲嫂,哑声质问:“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别的女人来找过他?”
裴玉珍还不信华公子是卷钱跑路——她宁愿相信他是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才会这般不告而别。
见她手里还握着柴刀,一副要杀人的架势,莲嫂吓得连连后退。
别的女人?
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那天敲门来打听“表哥”的小娘子,话到嘴边又突然改了口:“……没有啊,我没看到过。”
那小娘子面善又大方,送她的绣帕现在还被大女儿爱不释手地日日带着,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
裴玉珍瞪着她:“真的?”
莲嫂连连点头,“是真的,我每天都在院里洗衣服,对面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见……”
当啷一声,柴刀被裴玉珍丢到地上。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莲嫂心疼柴刀落地卷了刃,连忙捡起来收好,又拿起刚才裴玉珍丢过来的银锞子,追着她的背影:“夫人,你的钱——”
裴玉珍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马车。
莲嫂犹豫了下,把银锞子塞进怀里,嘟囔了句:“磨刀还得花钱呢。”
……
裴玉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侯府的。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具躯壳,飘飘荡荡,听不见一路上丫鬟仆妇的问好,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里。
不,不可能的,华郎怎么会突然撇下她呢?她给了他那么多银子,他对她说过那么多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还说等这次叔叔的商队回来,就陪她回侯府,请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
裴玉珍蓦地抬起头。
会不会是商队那边出了状况,所以华郎才会不告而别,连一封信都来不及给她留下?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愿意连累她……
裴玉珍站起身,抬腿就要去前院。
她要去找哥哥,让哥哥出面帮华郎解决麻烦!
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子气愤的咒骂。
“死骗子太可恶了,居然拿假金子忽悠我!亏我还以为捡了大便宜!”
……好像是怀舟媳妇儿的声音?
裴玉珍下意识地转了个方向,往声音传来那边靠近了几步,想要听得更多。
她蹲下身,借着花木遮掩,看到不远处的沈令月和燕宜在说话。
沈令月手里拿了个黄澄澄的金镯子,正拉着燕宜抱怨,“那人鬼鬼祟祟跟我说,说他捡到一包金首饰,怕被失主发现不敢去当铺出手,见我穿戴阔气,便想低价卖给我……”
沈令月委屈巴巴,“我一时鬼迷心窍,又看这些首饰做工实在精美,就,就给了他五十两……结果回来用火一烧,全是假的!气死我了!”
燕宜温言安慰:“现在骗子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无非是看准你天真单纯,未经世事,又故意把假首饰做的精巧绝伦,引你上钩。唉,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以后加倍小心就是了。”
“嗯嗯,幸好我出门没带多少银子,跟他砍价砍到五十两……哼,就当是我给骗子提前烧纸了!”
二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什么,裴玉珍已经听不见了。
假黄金,做工精致,骗子……
她突然起身,顾不得是否会被发现,跌跌撞撞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沈令月一直没敢回头,直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对燕宜眨眨眼,“小姑应该都听见了吧?”
燕宜点点头,又不确定地问:“我刚才没说错词吧?”
第一次“演戏”,还有点小紧张。
“你可是我的燕燕学霸啊,要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沈令月竖起大拇指,“表情生动,语气自然,非常完美!”
燕宜抿唇笑,“嗯,还要感谢我们沈大导演兼女主角的调教。”
“当当当——”沈令月突然站起来,手握拳假装话筒,声情并茂,“下面我宣布,本届白兰花最佳女主角的获奖者是……沈令月!”
她又转了个身,捂着嘴巴一脸惊讶,左右张望,“什么?是我吗?真的是我吗?天哪,我太激动了……”
然后小跑几步,握着燕宜的双手哽咽:“感谢评委会对我的认可,我能拿到这个奖,多亏了我最最最好的闺蜜燕宜女士的陪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燕宜简直被她这一套丝滑小连招震住了。
……老实交代,小月亮,你是不是早就私下排练过无数次了?
她忍着笑陪沈令月走完一套领奖流程,这才无奈道:“好了,咱们快去小姑院子附近等消息吧,别忘了还有下一场戏——”
……
裴玉珍回到自己院子,让丫鬟送来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关紧房门。
她颤抖着拿出一个首饰盒,里面装满了“华铭”送她的金首饰。
日光下,这些金子灿灿生辉,做工精巧,每件都十分美丽。
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啊?
火苗越烧越旺,裴玉珍咬着嘴唇,先往里丢了个金戒指。
戒圈被火苗吞噬,没有立刻熔化成一滩金水,而是变得发黑污浊,扭成一团,却依旧勉强保持着圆环的模样。
裴玉珍不信邪,又往里丢了一对金耳环。
黑的。
金镯子。
黑的。
最后,她把目光投向首饰盒中最大最精美,也是她最后一件收到的礼物,那顶灿灿生光的金凤冠。
裴玉珍双手捧起,凤冠两边垂下的金流苏轻轻摆动。
她眼眶含泪,突然松开手,任凭凤冠摔进火盆。火苗舔舐过那只振翅欲飞的金凤,片片翎羽变得斑驳发黑,仿佛在无声嘲讽着她的愚蠢。
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随后是叮了咣当砸东西的声响,隔着院墙都传出去老远。
沈令月和燕宜趴在墙根下偷听,齐齐叹了口气。
“小姑这回真是要气疯了。”沈令月摇头,“估计比小姑父被洪水冲走那次还难受吧?”
燕宜轻声道:“但愿她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看男人时擦亮眼睛。”
忽然听见砰地一声。
二人抬头,就见裴玉珍冲出院子,直奔松鹤堂的方向。
沈令月一挥手,“走,我们抄近路追上去。”
……
裴玉珍披头散发地冲进松鹤堂,凄凄惨惨喊了声娘,吓得太夫人差点从罗汉床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