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99节

  庆熙帝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你一个富贵闲人,哪懂得朝堂上的烦心事啊。来来,正好陪朕下一盘。”
  二人开始对弈。
  庆熙帝敲打着棋盘,突然想起来,“太妃去五台山礼佛三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李太妃,安王生母,自先帝驾崩后就移出宫与安王同住,信佛十分虔诚。
  庆熙帝点点他,“太妃在五台山斋戒祈福,你们夫妇又在京城开善堂,救穷苦,上天迟早会看到你们一家子的诚心,赐给你一个儿子的。”
  安王勉强笑了下,点头道:“皇兄说的是,母妃确实有回京的打算,不日即将动身。她想赶在八月初八观音诞之前回京,并在京中办一场盛大的布施法会,希望陛下能准允。”
  “太妃有这个心意当然是极好的,这可是大功德。”
  庆熙帝一口答应下来,又说:“安王府能操办过来吗?不若叫上礼部,一起拟个章程。”
  第48章
  “多谢皇兄厚爱, 只是臣弟万万不敢公器私用。”
  安王连忙放下棋子,起身谢恩,并推辞:“这法会原本就是臣弟一家自作主张, 不敢劳动礼部各位大人。再者, 恕臣弟斗胆直言, 皇兄乃天子,对佛、儒、道等诸子百家应一视同仁, 不可过分偏爱某一教派,以恐上行下效,南朝前车之鉴不远矣。”
  “好好好,朕不插手了便是, 倒惹出你这番长篇大论来。”
  庆熙帝示意安王过来继续下棋,又劝他:“你们一家如此虔心,必能感动上天。就算最后实在没办法……朕的儿孙多的是,你看上哪个随便挑,过继给你一个都行。”
  安王嘴角微抽,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端起茶杯掩饰, 只沾了沾唇便放下。
  “对了,臣弟刚才好像看到昌宁侯家的两个小子出宫去了,可是皇兄又给他们派了差事?”
  庆熙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棋局上,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就是今早突然想起清河了,叫允昭和怀舟进宫说几句话。”
  安王适时露出怀念之色, “清河姐姐走了二十多年,臣弟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只记得是个极为美好纯善的女子。”
  “是啊, 清河福薄,只留下允昭这一点血脉,朕就是看在恭王叔的份上也要多照顾几分。”
  庆熙帝摆摆手,又呵呵笑了两声,“要不怎么说贵妃做媒做的好呢,允昭和怀舟成了亲,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还去城外抓狐狸来养,取了个名字叫围脖儿,你说缺不缺德?哈哈哈!”
  安王耐着性子听庆熙帝絮叨这些家长里短,稍稍放下心来。
  他笑道:“外面都说昌宁侯府两位嫡子为争爵位闹得不可开交,可见传闻有时也未必是真。”
  庆熙帝淡淡道:“是啊,人人都爱看兄弟阋墙的热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愚昧又无知。”
  他在正中落下一子,冲安王爽朗一笑。
  “就像咱们兄弟这般和睦,难道不好吗?”
  “皇兄说的极是,臣弟只盼着在皇兄庇佑之下,做一辈子逍遥闲人才好。”
  安王这次进宫主要就是为八月初八的法会过个明路,陪庆熙帝下了两盘棋,便适时提出告退。
  “皇兄日理万机,更要劳逸结合,保重龙体。”
  安王诚恳道:“待到观音诞那天,臣弟也会诚心祈福,愿陛下福寿绵长,我大邺国泰民安。”
  一番话说的庆熙帝龙心大悦,又叫人开了私库,取出一尊上等白玉观音,赐给即将回京的李太妃。
  出了宫门,安王上马车前,貌似不经意地吩咐了随从一句。
  “告诉王妃,给太妃准备的床帐子太花哨了,换个素净的,动作快点,别误了正事。”
  ……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
  庆熙帝沉着脸看向跪在下方的杨寒,语声森然。
  “抓到的接头人,是恒王府的门客?”
  杨寒头垂得更低了,“是,此人名为彭定,是庆熙二十三年的举人,湖广人士,去年投到恒王府门下,但恒王府门客众多,彭定在其中并不起眼,明面上也未受到恒王重用……”
  庆熙帝握着朱笔,一下一下敲打着镇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好,好极了。”
  杨寒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帝王之怒波及了。
  不过庆熙帝也确实有生气的理由——皇长子偷偷摸摸在山里挖矿造雷管,说他没有逆心,谁信呢?
  杨寒在心里默默替恒王点了个蜡。
  果然就听上方传来压抑着怒气的命令,“把那个混账东西给老子押进来,现在,立刻,马上!”
  二更天。
  恒王是从被窝里被锦衣卫提出来的,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穿着一身寝衣就被堵了嘴巴塞进马车里,一路直奔皇宫。
  刚一进殿,迎面一个茶盏砸过来。
  龙椅上的庆熙帝拍桌咆哮,“跪下!”
  身体比大脑更诚实,恒王当场就跪了,顾不上去擦脸上的茶叶沫子,膝行向前,颤声道:“父皇息怒,儿臣,儿臣到底犯了什么错……”
  恒王心里乱乱的,难道是他最近秘密会见多位朝臣,请他们上书立储,替自己造势的事被父皇发现了?
  他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了,明明可以再忍耐几年的。他可是皇长子,本就占着大义名分。
  可是老三裕王最近也是动作频频,他又一向嘴甜会哄父皇开心,不得不防啊。
  恒王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只能不停地磕头认错,脑门很快红了一片。
  庆熙帝懒得和他废话,只将杨寒呈上来的口供朝恒王砸过去,“你自己看。”
  几页纸飞得满天都是,恒王狼狈地伸手去抓,才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急急抬起头大喊:“儿臣冤枉啊!儿臣从未听过什么辰砂矿,更没有指使门客去造什么雷管啊。”
  庆熙帝冷冷道:“那你承不承认,彭定是你的门人?”
  恒王一时语塞,他一向在外树立礼贤下士的形象,广纳门客,其中有的是真有本事的,还有一些纯粹是来王府蹭吃蹭喝的。
  这个彭定,他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可是真的不熟啊。
  只是彭定的供词上口口声声说是受恒王指派,又耐不住锦衣卫的酷刑,咬舌自尽,这是死无对证了啊。
  恒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父皇,儿臣冤枉,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儿臣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庆熙帝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老大没有这个胆量。
  可若不是他太招摇,太心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府里拉,又怎么会被幕后之人陷害?
  跳得越高,摔下来才越疼。
  庆熙帝对长子的失望又多了几分,冷眼看着他笨嘴拙舌地自辩,翻来覆去只会喊冤枉。
  “朕看你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人家只冤枉你,不去冤枉老三老四老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恒王被骂的不敢还嘴,心中却越发忿忿——说不定就是老三老四老五让他背黑锅呢?
  父皇就是偏心。他可是长子,是长兄,若是早早定下储位名分,下面那几个还敢蹦跶?
  “行了,朕还没死呢,不用你在这儿哭丧。”
  庆熙帝被吵得头疼,狠狠摁着太阳穴,不带感情地下旨:“将恒王押回王府,禁足半年,好生反省。”
  待恒王被拖下去,他又秘密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也是他的心腹,陆声。
  “继续深挖彭定这条线,悄悄地,不要打草惊蛇。”
  ……
  恒王被禁足的消息,天一亮就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
  王府外面围了一圈的锦衣卫,将整个王府如铁桶般守得密不透风。除了采买菜蔬和倒夜香的下人能从后门出入,其他人一概不得离开,更不许人靠近王府半步。
  恒王妃一早起来得知此事,天都要塌了,慌里慌张去找恒王。
  她还不知道恒王半夜就被提进宫里挨了顿骂,一进屋就摇晃他的肩膀,“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恒王还穿着那身寝衣,被茶水打湿留下的褐色痕迹格外醒目,他呆呆坐在床边,耳旁是恒王妃聒噪尖利的叫喊,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推开。
  “我怎么知道!我都要冤死了!”
  恒王眼睛通红,握紧拳头,“别让本王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我……我饶不了他!”
  恒王妃被推倒在地,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咱们全家都被禁足了,那荣成的婚事怎么办?”
  ……
  “爱办不办。”
  丫鬟慌慌张张进屋禀告,说王府被锦衣卫围了。
  荣成县主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高兴地拍起手来,“围的好围的妙,把我关一辈子才好呢!”
  她宁可在王府里被关到死,也不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恒王被禁足了,难道小王庄后山那个矿是他让人挖的?”
  沈令月摸着下巴分析,“怪不得他后来敢带兵逼宫,原来是有火力优势啊。”
  不过恒王这么早就开始为宫变做准备了吗?可是现在“八皇子”还未出生,恒王作为皇长子,朝中拥立他的呼声很高啊。
  沈令月对燕宜一摊手,“这下恒王是彻底没戏了吧。”
  她们提前揭发了恒王的火器阴谋,算不算是改变了未来走向?
  燕宜没有马上附和她,而是冷静提出:“陛下只说让恒王禁足半年,如果他真有谋反之心,这个处罚会不会太轻了?”
  “唔,毕竟是亲儿子,还是长子,老皇帝总不能痛下杀手吧?”
  沈令月摇摇头,“不管了,反正咱们都得了陛下赏赐,以后也不用担心东窗事发,连累侯府……”
  话音未落,两个毛团儿一前一后冲进来,伴随着咪咪喵喵唧唧哈哈的叫声,屋里扬起若干猫毛和狐狸毛,有如漫天飞雪。
  “围脖儿,你又欺负绒团儿!”
  沈令月尖叫着冲过去拉架,把两个互相抱头狂踹的小家伙拉开,又抱起喵喵呜呜骂的很脏的绒团儿,安慰个不停。
  这可是婆婆的心肝宝贝,一身漂亮的橘白长毛,都快被围脖儿薅秃了。
  自从围脖儿进了侯府,那可真是每天“猫飞狐跳”,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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