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下雨了,还去吗?”
  杭玉淑白了一眼道:“当然去。”
  柳园的屋子内,杏黄哺乳着怀里的小少爷,哼着小曲哄着孩子睡觉,企图不让外面狂风怒号的声音惊扰了他。忽然几个黑衣蒙面人踢门而进,杏黄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被人打了一击,昏了过去,孩子被蒙面人抢到怀里,其他几个丫鬟也纷纷倒地。
  霜兰进来,见此情景手段便知是自己同门,并无慌张。还想开口询问,便远远听到短促的笛子声,闻此众人不敢言,皆向笛声传过来的地方赶紧跪地。
  门外,细密的雨形成一道水幕,粉色桃花被冲落在浅浅的春草地间,穿着青衫的男子撑着把油纸伞,不急不缓走到木屋前,雨轻微打湿了他宽大的衣袖。此人自雨幕之中而来,气质如谪仙般清冷,年华似水,无声无息,却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主人,您竟然为了这点小事,亲自前来。”霜兰不可思议道。
  “我无心关注他们的琐事,只是好奇来看看孩子。”
  侍卫把襁褓中的孩子递到他面前,他仔细打量一番,眼睛微眯,嘴角勾起弧度,难得温柔缱倦轻笑了一声道:“好漂亮的孩子,真像玉霂。这孩子我要带走了。”
  霜兰见他心情不错,才敢斗胆问道:“主人,是否要通知一声小姐,擅自带走孩子……”
  萧迹没有回答,而是抱着孩子转身就走,众人赶紧簇拥到他身边,将他和孩子送到马车。
  萧迹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孩子继承他的组织,纵使这些年他找了很多女人,但是他依旧不屑与旁人生下他的孩子。杭玉淑这个孩子生得真好,就像玉霂生的孩子一样。他宁愿找个有妻子血脉的孩子,也不想有自己血脉的孩子继承。外人看来最是傲如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身体最是肮脏,就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白青墨和杭玉淑两个人赶到柳园的时候,还未进门便感觉不对。院门大敞,守门的两个家丁却倒在地上,两个人顾不上查看地上人的死活,两个人手拉着手跑到屋内,香兰和杏黄她们躺在地上,摇篮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孩子影子。
  “白青墨,你是在耍我是不是?”她先是在屋内转了一圈,没看任何孩子的踪迹,然后突然崩溃尖叫道。
  那尖锐的喊声,刺得白青墨耳膜和胸口隐隐发疼,第一次见阿姐如此歇斯极底的样子,他慌忙拉着她的手,安抚道:“阿姐,你冷静!我不知道!”
  “我孩子呢!”杭玉淑抬手给了白青墨左右两个巴掌,她突然跟发了疯鬼上身一样,一边尖叫一边喊“我孩子呢?”
  白青墨没办法让杭玉淑冷静,他想解释,但是内心如火煎一样,一个字都开不了口,只能无力被杭玉淑崩溃的哭声堵着。
  杭玉淑蹲下身,拉起一个丫鬟头发拎着她的头发就哐哐往地上砸,试图砸醒被打晕的丫鬟,“贱婢,你给我醒醒,我孩子呢!你们把我孩子弄丢了,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权贵的可怕就在于,杭玉淑只要想,她真的能弄死白青墨,对于她层次以下的人,她杀人不需要王法。
  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紫色的光瞬间照亮屋子,白青墨看清杭玉淑眸中含泪的样子,那不加隐藏,怒不可遏的凶光正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样审视着自己。
  “阿姐…”他拔出腰间用于防身的匕首,将刀刃对准自己,朝着杭玉淑单膝跪下,然后将匕首塞到她手里。
  他跪在地上,安抚这个在暴怒边缘快失去理智的野兽。“阿姐,我现在就去找,找不到你的孩子,你便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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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入v了,还是会尽量更,但是更新不稳定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不能保证。大概抽的实物可以看一下wb一醉任风吹。
  第46章 变态的姐夫(一)
  杭玉淑毫不犹豫,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杀了你?我会的。”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但也有我的责任,阿姐,你先冷静。”白青墨低着头攥紧拳头。
  杭玉淑的声音都变了, 唯独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她命令道路:“找, 现在就去找,你有马吗?”
  “后院还有一匹马。”
  “好,我去追,你回去喊人。”
  白青墨还没急疯, 他存有理智分析道:“阿姐, 你别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 你听我说,现在七八个人都晕了过去。对方肯定人多势众, 我不能冒险让你一个人去。费这么大劲,荒郊野岭只为拐一个孩子, 对方肯定不是专门拐孩子的, 必定是要赎金的匪人或者是什么仇家。”
  杭玉淑将刀刃抵在他脖颈处, “我很难信任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监守自盗?白青墨,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好人。耍这些下三滥手段, 我觉得你很拿手。”
  “不, 我发誓, 这件事与我无关。说不定是窦玄干的!”
  杭玉淑收起匕首,丢下一句话道:“我要去找孩子。”
  “那我跟你一起去。就算真的死,我也想和你死一起。”杭玉淑不再说话, 走出门,幸好这场雨给地面留下明显的车辙痕。
  白青墨刚把马牵过来,就见她伫立在茫茫雨雾之间,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裳。
  白青墨想把她拉进屋子里,换上斗笠蓑衣,杭玉淑狠狠把他一推。“阿姐,雨大,会着凉。换身渔具再走。”
  杭玉淑没有回答,纵身一跃翻身上马,把缰绳把手腕处绕了几圈,驾马而去。
  白青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妻子原来会骑马。雨还在下,细细密密,润泽无声,可惜白青墨现在无法欣赏妻子骑马的风姿,马鞭一甩清晌的声音,马蹄溅着泥水眨眼便远去。
  再等白青墨换好马鞍翻身上马,已经听不到马蹄声了,可惜这匹拉车的老马,只求稳健,他很难追得上自己的妻子。
  马鞭一下又一下,马嘶叫着,“不够快,还是不够快……”她绝望道。她拽紧了缰绳,一手扯下自己头上的金簪,朝马背上戳去,雨幕之中,马蹄跃起,杭玉淑直接摔滚在地上,她自从怀孕之后便瘦了很多,十九岁的力气还没有十六岁时的大,根本拽不动发怒的马。
  还好那地方是个斜坡,她滚了下去,不然被马蹄踩到胸口,只有一个死字。
  她摔了一脸泥,赶紧爬起来,满身狼狈,郊外静谧的雨夜之中,突然传开残笛声,悠悠荡荡,如同鬼魅之声。
  “二小姐,请随我来。”
  “谁?”
  她眯着眼,声音似乎从树上传来,果不其然,一个火折子被丢到她脚边。“二小姐?”这个称呼,必定是熟人还会这样叫唤,少了些未知的恐惧。她趟着泥水朝着密林走去,黑暗里她只能寻着笛子声前进,落叶飞花散落在她披散的头发上。
  终于在一处临水潭处找,她看到一间竹屋,屋檐下的风铎发出轻响,两只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晃。怪志小说看多了,杭玉淑见此情景,不免联想到山间吃人的鬼怪。
  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下落不明,还是强忍着恐惧,走进竹屋,推开门,屋内倒是明亮,见一男人,背对着她,正卧躺在竹椅上饮酒。
  “你抢走了我儿子?”她举起匕首狠厉道。
  “是。”
  “把孩子还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萧迹终于起身,看着眼前的小姨子,披头散发,满身脏泥,走上前又闻到一股汗水土腥味夹杂一起的酸臭,甚至还可笑的举起刀刃对着他。
  他嘲讽道:“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个朱门贵女的样子?”
  “你究竟是谁?”
  萧逸看着她的脸,只感觉越来越恶心难受,她的脸跟她姐姐的脸太像了,可明明这么相似的一张脸,却能很明显到她跟她姐姐是完全不一样。
  萧迹没直接回答,反而无奈笑道:“又脏又笨,有勇无谋,若是遇到别人,你早就死了。不忠不贞,东食夜宿,一女侍二夫,岳父真是把你养废了。”
  她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相貌俊美,面观如玉,完全不似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你…你是,姐夫?”
  杭玉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早就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只听哥哥说他人很怪。没想到这么怪。
  “你那哥哥托我过来照顾你,我想比起照顾你这个刁蛮粗俗的人,你的儿子更需要我照顾。”
  杭玉淑知道自己儿子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了自己这样子,她先是抱歉道:“姐夫,我是太着急了,您能把孩子给我看一眼吗?”
  萧迹冷笑道:“听霜兰说,你平日里并不在乎他,今夜发什么疯,还是做戏给你那男人看?”
  “我没有做戏,姐夫,让我见见我儿子好不好。”
  萧迹一想到她顶着他妻子的脸,在两个男人身下婉转调情,如今又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调戏,他厌恶道:“真脏,做尽恶心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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