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人见到姜蔓枝时,已然听说了她在关城的战绩,二人单膝下跪行礼。
  “主母万安!”
  李庭聿听了这称呼心情甚好,转手剥了一颗葡萄喂给看着布防图的姜蔓枝。
  姜蔓枝腻烦的咬下葡萄,道:“先别喂,你们二人不必多礼。”
  李庭聿道:“传我令,所有将士皆可听从岐风寨调遣,京师军队对边防作战并不熟悉,我们要配合岐风寨打赢这仗。”
  齐云连,林平野应诺。
  “主母可有作战方略?”
  姜蔓枝抬眸看向二人,道:“这是什么称呼?”
  “陛下让我们在外称呼他为主子,那你自然就是我们的主母啊。”林平野摸摸后脑勺道。
  姜蔓枝道:“在军中,请称呼职务。”
  “是,军师!”齐云连很识相的换了称呼,主母是李庭聿吩咐叫的,但主母本人并不满意,齐云连只犹豫了一秒就知道该听谁的了。
  “你们先下去,等我命令就好。”姜蔓枝朝二人点点头。
  李庭聿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姜蔓枝,他的眼睛像一汪飘着桃花瓣的潭水,那眼神不带分毫情欲,只有快要漫溢出来的欣赏,今晨姜蔓枝震慑军士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久久无法忘怀于是回味至今。
  姜蔓枝只一眼就破功了,她抑制不住笑容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军师好生厉害,在下叹服,心生钦慕,不知可否以身相许,以解相思之苦。”李庭聿勾着人道。
  姜蔓枝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抚摸上李庭聿眼尾的疤痕,她的指腹被烫了一下,笑容也被稀释,李庭聿握住她的手,安慰似的笑道:“你这负心人,可是嫌弃你相公我的容貌了?”
  姜蔓枝低头吻上了那伤疤,似是要用自己的温度使那伤痕愈合,这次轮到李庭聿的心被烫了一下了。
  不知不觉的,姜蔓枝就坐进人怀里了,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温热的鼻息相撞,融化着彼此,毕竟这个冬天太冷了,唯有相依相伴才能一起挨过。
  李庭聿一点一点的啄着蔓枝的红唇,不带情欲,只是思念,他终于明白了蔓枝的那句话,明明卿卿近在咫尺,可为何相思依旧无休无止。
  直到两个人的心在重逢后一点一点的靠近,李庭聿才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他仍旧加深了这个拥抱,把人镶嵌在自己的怀里,二人交颈相拥。
  “岐风寨的兵力不过漠狄的十分之一,太难了,你是怎么熬到今日的。”李庭聿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怕。
  姜蔓枝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噗嗤笑了出来,道:“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自然也不觉得难熬了,大不了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并不孤单。”
  李庭聿气愤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不准提内个字!”皇家是对这个字挺避讳的。
  姜蔓枝歪歪头乖巧道:“好的。”
  “这些年你游遍了九州,怎么样,好玩吗?”李庭聿有些好奇道。
  “比当你的宠妃好玩。”姜蔓枝挑衅的眯了眯眼,随即想到什么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庭聿哼笑出声,“你寄来京城的九州志都是我给你刊刻的。”说罢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姜蔓枝故作疑惑道:“不是沈大人一直在帮臣妾办这件事吗?怎么皇上还要抢大臣的功劳啊。”
  李庭聿腾的一下耳根通红,不过是被气的,他将人横抱上床,然后开始脱战甲。
  姜蔓枝慌了,立刻跳下床,道:“皇上,白日不能宣淫啊!”
  李庭聿道:“原来爱妃满脑子都是在想这种事情,朕只不过是觉得穿这盔甲不舒服而已,爱妃莫慌,堂堂军师,传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姜蔓枝后知后觉的上了他的当。
  李庭聿哼声道:“我治理不过一年,便抓了无数贪腐,京师还有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如今个个为官清廉,哪个不是穷的叮当响,你也不想想,齐昀哪来的钱。”
  “自然是你相公我替你刊刻的。”语气中仍旧带着骄傲。
  “相公好生厉害,奖励一下。”姜蔓枝亲一口额头,然后毫不留情的回到沙盘处继续研究作战方略。
  “薄情的小女娘。”李庭聿红着耳根摇了摇头。
  豆灯摇晃,已然到了深夜,姜蔓枝捏着眉心,仍在思考作战事宜,她已经派兵去勘察追踪花玉容的军队了,毫无例外石沉大海。
  薄修林再也按耐不住,深夜闯营帐,李庭聿仍旧松弛但眼露寒光,立在一旁玩弄着剑柄。
  姜蔓枝捏了一下李庭聿的小臂,示意安抚,而后冲着薄修林道:“有什么事吗?”
  薄修林道:“请军师给我一支队伍,让我亲自去找花寨主。”
  姜蔓枝早就预料到此人会来找自己,她叹气道:“战场不能儿戏,你从未带过兵,我怎么拨一支队伍跟你去送死。”
  “我知道您会拒绝,所以只是向您请示走个形式,我自己一人即可。”薄修林面色犹如鬼魅,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姜蔓枝自然不能由着他胡来,立刻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了!”
  李庭聿不知从哪变出根绳子,当机立断服从指令就把人捆了,目光透露着狠厉,不忘紧了紧绳索道:“老实点。深更半夜不命人通报便擅闯军师营帐,我若是军师你脑袋都不知道掉几会了!”
  第47章 大捷
  “薄修林,你若再这般冲动,我就要依军法处置你了。”姜蔓枝肃然道。
  薄修林只是嗤笑,并不在意什么军法,他甚至希望姜蔓枝快些处置他,他要见她,哪怕是追到黄泉地府去。
  “你违反军纪,花玉容回来若是知道……”姜蔓枝状似不经意道。
  “你说什么?”薄修林直接打断她的话。
  姜蔓枝毫不避讳他那渴切求知的目光,“我说,花玉容会回来的。”
  薄修林沉下呼吸,道:“你再说一遍。”
  姜蔓枝道:“你仔细想想,如果阿姊她真的出事了,敌军那边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呼延喆若是取了花玉容的项上人头可是一个向我们示威从而振奋自己军心的好机会。”
  薄修林瞳孔震动,重燃光亮,“那她到底在哪?”
  “呼延喆在哪,她就在哪。”李庭聿对花玉容还活着这件事深信不疑。
  姜蔓枝沉默不言,烛火晃动照的的眸色愈发深沉。
  李庭聿说的没错,可呼延喆在哪?如果不知道他何处,那就把他引出来。
  “传,齐云连、林平野。”姜蔓枝道。
  待二人入军营,姜蔓枝引他们到沙盘处,烛火跳动,姜蔓枝向前挪步,走到了漠狄营寨的西北角,手指峡谷处屏息沉声道:“上一战我们给足了他们教训,他们必然已经转移了粮草,而这是漠狄粮草运送的必经之处,林平野带一支轻骑队于三更出发,带足火油,静候他们的押运车。”
  姜蔓枝将目光移向齐云连,道:“你率铁骑去吸引他们主帐的目光,就说要再烧一次他们的营帐,交战之时只许败不许胜,撤退至青鸟坡,他们上次大败于此,此时必想一雪前耻。”
  “末将领命!”二人齐声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薄修林急切道。
  姜蔓枝笑了笑道:“你和我带一队步兵守在东南隘口,我们一起助花玉容杀了呼延喆。”
  待薄修林出了营帐去备战,李庭聿把姜蔓枝拦在怀里,笑道:“你这计策别人我不知,但呼延喆一准能看出来。”
  “就是要让他看出来,他看不出来我不就白忙活了?”姜蔓枝仰头对上李庭聿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三更的梆子敲过,林平野便裹着夜色率军潜行,马蹄裹着麻布,消弭踏地时清脆的响声,火油绑在马鞍旁,就待烧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齐云连率铁骑靠近漠狄营帐,距营帐十里处开始敲锣打鼓,巡夜的的漠狄士卒和在营帐内昏睡的漠狄士卒皆是被吓了一跳。
  齐云连见他们营帐升起灯火便继续前行,一直到了营帐门口,齐云连摆开松散的阵型,一群声音洪亮的士兵便开始叫骂。
  漠狄起初闭门不出,可架不住齐云连率领的军队骂的实在难听,且又看他们军队懒散,便整军迎战。
  没杀上几个回合,齐云连便“溃不成军”的狼狈逃窜了。
  而林平野那方则是火光冲天,此时天即将大亮,峡谷处升腾起阵阵浓烟,每日押韵粮车的漠狄军队全部被林平野斩杀,远处漠狄的哨兵瞧见这一幕快马加鞭的前去传报。
  呼延喆听后一脚把小兵踹翻在地:“什么?姜蔓枝内个女人又烧了我们的粮草!”
  这时主帐通传军情的士兵也赶了过来,呼延喆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
  “蠢货!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坏我大事!”呼延喆看了眼深沟后被包围的花玉容,他很快就能将她杀死,哪怕不能亲手杀死她,也可以将她活活拖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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