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维安立刻想到了灰烬星盗团和库克，
“那这里的形势很复杂。”
“是的。”伊图兰点头，“但请雄主放心，基地内部绝对安全。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铸成第一道防线。”
接着，他们路过了一个医疗连。
维安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里面的医疗设备相当先进，但似乎医疗人员有些不足，伤员很多，被放置在里面，有些照应不过来。
莱恩中校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阁下，北域条件艰苦，专业的医疗虫员一直比较紧缺，尤其是精神力疏导方面……很多军雌只能依靠抑制剂和意志力硬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其实很多没有成功找到雄主的军雌，就只能在精神力暴乱后，彻底虫化，被赶去域外战场，而大多数的军雌也不会等到最后那一步，就会提前自杀。
这片严霜覆盖的土地侵染太多军雌的鲜血，而这，对于军雌来说，却也不是最坏的结局。
维安沉默了，作为医疗系的学生，他现在很了解精神力暴动对雌虫的折磨。
过去原主的精神力缺陷存在缺陷，但现在，他拥有了a级的精神力，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伊图兰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想让他有太多的负担，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雄主，这不是您的责任。军部有军部的安排。”
维安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回答，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参观结束后，回到住所，维安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躺在陌生的床上，维安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实际上因为身边有伊图兰，熟悉的气息很有安抚性，维安很快入睡了。
一只a级雄虫的到来，无疑是非常惹眼的。
尽管伊图兰已经尽可能地将他的居所安排在清静区域，并有亲卫队严格把守，但人心是拦不住的。
好奇、敬畏、探究、窥探，甚至是一些难以言说的憧憬……
各种目光聚焦在那栋独立的小楼。
对于常年驻守苦寒之地、鲜少有机会接触到高阶雄虫。北域的地界上，连低等级雄虫都寥寥无几。
a级雄虫的光环太耀眼了。
更何况，这位阁下还是他们那位以冷硬强悍、不近雄色著称的伊图兰上将的雄主。
这双重身份叠加，使得北域军雌对维安好奇的要命。
第20章 恻隐
翌日清晨，维安是在一阵隐约的军号声中醒来的，伊图兰已经不在身边，被子里只有维安一个人的体温。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维安推开窗户，是清冷而干净的空气。
远处的训练场上早已是身影攒动，军雌们正在进行晨间操练。
他洗漱完毕下楼时，伊图兰正好从外面回来。
军装一丝不苟，风纪扣也扣的好好的，只露出一小截细腻的皮肤，银发似乎被晨雾微微打湿，更添几分冷冽。
“雄主，您醒了？昨晚休息得还好吗？”伊图兰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维安的脸色。
“很好，这里很安静，空气也好。”维安笑了笑，目光落在伊图兰的发丝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极其自然又亲昵。
“我给你擦擦头发吧。”
伊图兰身体微僵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冰蓝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低声道：“快吃饭吧，雄主。”
伊图兰带回来了早餐，是北域风格的餐点。
有高热量的合成肉排、营养丰富的块茎糊、以及一种口感粗粝但饱腹感很强的面包，配以特有的根茎茶。
味道称不上精美，但应该很能补充营养。
维安很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还是那个原则，没有动手的人，就不能挑剔味道。
“雄主，有时间的话，今天我带些食材回来，可以在家给你做。”
维安没有拒绝，本来这次过来探亲，他也想好好给伊图兰养养。在家做饭，是个好主意。
上午的闲暇，没有出门。
他在思考昨天看到的北域医疗情况。
伊图兰给他开了一部分权限，维安这会儿浏览着相关资料，尤其是关于军雌精神力状况的统计数据，眉头越蹙越紧。
数据显示，长期驻守苦寒、高压环境下的军雌，精神力暴动的发生率远高于中央星域的同僚，而平均等级却更低。
缺乏雄虫疏导，他们大多依赖抑制剂硬抗，后果往往是不可逆的虫化或……自毁。
那份在医疗连看到的画面再次浮现，那些军雌眼中隐忍的痛楚。
科技高度发达的虫族，大部分在战场上受到的伤害都能直接通过医疗舱和特效药治好。
但一次次战斗对军雌精神海的伤害却很难解决......
雄虫数量本来就稀少，更何况这里是寒凉的北域。
军雌数量庞大，可大部分中低层军雌积攒了多年的军功连预约一次雄虫阁下所需的积分都不够。
中午的时候，维安也问了伊图兰，为什么医疗状况会这么糟糕。
伊图兰神色略显凝重。
“北域条件艰苦，愿意长期驻守的专业医疗虫，尤其是精神疏导方面的雄虫，非常稀少。军部虽然会定期调配，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很多军雌的精神海长期处于暴乱的临界状态，只能选择提前退役或者自杀。”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所以每年都会有一定比例的非战斗减员……”
维安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a级精神力的感知让他即使坐在这里，也能隐约察觉到基地各处弥漫的那种躁动不安的精神力气息，像是一片潜藏着风暴的海洋，随时会掀起巨浪。
的确，这不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但作为医生，他不能对眼前的苦难视而不见。
“伊图兰，”
维安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想去看看。我是a级雄虫，还是医疗系的学生。”
“我已经完成了手术实践课，或许我真的能帮上一点忙。”
伊图兰立刻蹙眉。
“雄主，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医疗连环境复杂，伤员情绪不稳，精神力场混杂，万一……”
“你会在我身边，不是吗？”
维安打断他，好看的眉眼还是很温和，水盈盈的，态度却不容拒绝，
“而且，我只是进行一些初步的探查和安抚，不会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别忘了，我现在是a级，我对精神力丝线控制力比以前强很多。”
这点伊图兰没法不承认，这两天跟雄主在一起。
即便雄主并没有刻意给他做精神力疏导，他的精神海状态也好的不能再好了。
对上维安直勾勾的眼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雄主外表温和，内里却极有主见，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他只能更加周密地安排怎么降低风险，保证雄主的安全。
“好吧，但请您务必答应我，一旦感到任何不适，立刻停止。您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个，维安笑了，忙点点头。
得到维安的保证后，伊图兰又联系了莱恩，说了维安想去帮忙的事情，才亲自陪同维安前往医疗连。
医疗连的负责虫是一位资历很老的军雌医务官，名叫霍克，脸上带着常年劳累留下的深刻痕迹。
他提前接到了通知，对于这位尊贵的a级雄虫阁下的到来，他显得既激动又无比紧张，搓着手，说话都有些结巴。
当他们的上将护着一个样貌清俊高挑的雄虫进来时，霍克感觉有些被震住了，脑子里想好的说辞忘的一干二净。
“维、维安阁下，欢、欢迎！这真是……太荣幸了！只是这里条件简陋，伤员也多，恐怕会冲撞了您……”
“霍克医务官，您太客气了。”维安微笑着安抚他，
“我是帝国军校医疗系的学生，来这里是想看看能否在实践中学习到一些东西，或许也能尽一点微薄之力。请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实习生就好。”
他的话谦和而有礼，极大地缓解了霍克的紧张情绪。
然而，当维安真正踏入医疗连内部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撼了。
与外部看到的先进设备不同，内部空间拥挤，病床排列密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雌虫因痛苦而无意识散发的躁动精神力气息。
有些显然还处于精神海不稳的状态，眼神浑浊，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这些伤员都是精神海暴乱的军雌，那些先进的医疗机械救不了他们，把他们安置在这里，给他们用了抑制剂。
剩下的，就得靠他们自己的意志力了。
看到伊图兰和维安进来，尤其是感受到维安身上那温和而强大的雄虫精神力时，有些杂乱的医疗连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意识清醒的军雌都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目光充满了惊愕、敬畏，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渴望。
“你们不要起来，好好养伤。”维安连忙出声，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释放了精神力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