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第60节
   
   
   
   
	  晏雪摧看到她锁骨下隐约的红痕,眸光微微一黯,“那我下回,再往下亲点?”
  池萤面颊瞬间涨红,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推开他手臂就要下去,晏雪摧拢着人不肯放:“去哪?”
  池萤咬牙推开他:“洗漱!”
  洗漱过后都该用午膳了,池萤随意用了些,小腹还微微胀痛,那股残留的存在感久久不散。
  两人用过午膳,元德端上檀木匣和笔墨,匣枚摆着几十枚细长竹简,池萤正好奇,晏雪摧便道:“咱们来玩个类似抓阄的游戏。”
  池萤:“抓阄?”
  晏雪摧道:“你可以将这个月想与我做的事,或者想让我为你做的事写在竹简上,每日我随机抽取一枚,但凡你写下的,我都会替你做到。”
  池萤微微怔然,这里的竹简看着有二三十枚了,也就是说,在温泉山庄这几日,他能满足自己的一切心愿?
  她心下忖了会,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她是那种万不得已不会求人的性子,更不敢要求一个皇子。
  晏雪摧见她迟疑许久,不由得笑道:“有这么为难?事无巨细,你想写什么都行,琴棋
  书画,柴米油盐,小到替你绾发梳头,陪你走街串巷,大到……大到无上限,但凡我能做到,皆可一试。”
  池萤低头道:“殿下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实在想不出想要什么。”
  晏雪摧:“无妨,今日你可以慢慢想。”
  池萤终于点点头,也在心里慢慢地说服自己,七夕那晚她不就决定了么,这个月就当做了场梦,她可以忘记一切烦扰,放下心中那份负罪感,好好陪伴上天赐给她的爱人。
  其实他愿意为自己做到如此,心中还是很感动的,她便也开始思索起来。
  重中之重,她真的需要歇息!
  再血气方刚的人,也不能如此纵慾吧!
  何况她一个替嫁的,万一把堂堂皇子身体搞垮,那可真就罪该万死了。
  池萤提笔写下“容我歇两日”几字,可思忖再三,仍觉不够,又在另一枚竹牌上写下“两日一回”四个字。
  想了许久,又写了几件想陪他做的事——
  “山洞听雨”;
  “荷塘摆渡”;
  “想听你月下抚琴”;
  “想看你白衣舞剑”;
  “清空所有不唤夫君的惩罚!”;
  “不许再撕我的小衣!”;
  “不许让我念秘戏图!”
  “教我一项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能唬人,又能应付所有宫宴中表现的小技能”;
  “一起去街边小摊吃馄饨”;
  “去山下镇子逛街市,替我挑一支最好看的发簪”……
  池萤写着写着,发现自己竟愈发大胆了,可又觉得他既然给了机会,那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总之一个月后回到京中,一切恢复寻常便是。
  光是想象这一件件小事,心头竟也品咂丝丝的甜蜜来,好像当真有种相爱的感觉。
  绞尽脑汁大半日,池萤终于写完三十件小事,晚间将匣子捧到他面前。
  晏雪摧:“都想好了?”
  池萤点点头,“夫君翻牌子吧。”
  她刻意把“两日一回”的竹简放在最上面,结果下一瞬就被这人指尖挑开,从底下抽出一根,递给她问,“是什么?”
  池萤看着那根被扔到一旁的“两日一回”,狠狠瞪他一眼,才去看竹简上的字,“想看你白衣舞剑……会不方便吗?”
  不知道双目失明能不能舞剑,不过他百步之外都能取人性命,想来应该不在话下。
  晏雪摧果然欣然应下,起身对程淮道:“取我剑来。”
  池萤忙跟上去问:“现在吗?要不等明日……”
  晏雪摧:“白天黑夜对我来说有分别吗?”
  池萤没想到他这么容易便答应了,她还挺想看他舞剑的,这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平日着白袍便很有一派清逸韶举的气度,舞剑定也是潇洒飘逸。
  程淮为他取来长剑,晏雪摧在手中舞了个剑花,正要起势,池萤忽想起什么,说“等等”,踮起脚尖,在他眼前系上了白绸。
  月华如水,夜色微凉,耳后的绸带随风飘扬,池萤只觉得他光是站在这里,那话本中的白袍剑客便有了脸。
  白衣猎猎,长剑出鞘,池萤眼前寒光一闪,便见他提剑纵身跃起,衣袂翻飞,剑刃在夜空中划过道道银弧,如羿射九日,时而轻躯鹤立,时而翩若惊鸿,时而流风回雪,剑尖扫过满地落花,一时满天飞雪,寒星凛冽,月辉如银。
  池萤的心越跳越快,脑海中空空茫茫,目光一直随他而动,世间仿佛只剩下这一人,叫她再也移不开眼了。
  也是在此刻,对他曾是驰骋沙场的战将终于有了实感,若他不曾失明,该是何等的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一舞终了,耳边剑鸣缓缓散去。
  晏雪摧一步步向她走来,身上还残留着清寒的剑气,温声问道:“可还满意?”
  池萤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下,呼吸微微发烫,“很好……很好看。”
  话音方落,才发觉自己说了句什么痴话,她脸颊通红,赶忙上前,替他擦拭额际微汗。
  晏雪摧微微倾身,让她手臂不用举得太吃力,池萤便顺手将他眼前绸带解开。
  白绸落下的一瞬,男人深灰的眼瞳近在咫尺,池萤怔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从中看到了与先前不太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他亦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一丝微妙的可能性,池萤吓得后退一步,没曾想脚一崴,人没稳往后摔去,慌乱之际,一只大掌从身后稳稳扣紧她腰身,带着她往身前拢了半步。
  腰身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至掌中,晏雪摧掌心一片酥-麻,敛下眸子,目光从她透红的脸颊移开。
  池萤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眸光空淡,方才只是面对自己而已,何况林院判也说过,复明非一朝一夕之功,不会有那么快的。
  她站直身,缓缓平复了呼吸,两人牵着手缓缓往回走。
  池萤轻声问他:“来日治好眼睛,夫君最想做什么?”
  晏雪摧牵唇,“自然是最想看看你的脸。”
  池萤心跳砰砰,低声道:“夫君没有正经事做吗?”
  晏雪摧道:“我总得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何模样,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
  池萤无奈地笑起来,却又不免想到,他若是看过她的脸,再看池颖月,会发现她们之间细微的差别吗?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被他亲眼看到的那一日。
  罢了,不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有了今夜的剑舞,她对接下来的翻牌期待倍增。
  次日一早,池萤难得起早,先让晏雪摧抽了一支,结果“两日一回”的竹签又被他掸开了,但抽到的这支也令池萤颇为满意——
  “想看你醉酒一回。”
  晏雪摧沉吟片刻:“今日?”
  池萤点点头:“就今晚吧。”
  谁让他曾经灌她酒的,池萤至今不知道那晚他都做了什么,所以也想看看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当然了,她没那个胆去戏弄他,观赏观赏也是好的。
  晏雪摧道:“可以,不过怎么喝由我决定。”
  池萤没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只浅显地理解为,他已经想好是一口闷还是慢慢饮。
  白日无事时,她去问元德昭王的酒量如何。
  元德当然不能背叛自家殿下,只含糊其辞道:“殿下自失明之后,已经许久不喝了。”
  池萤又去问程淮和秦峥。
  她总得知道他大致的酒量,否则他装醉怎么办?
  程淮和秦峥都跟晏雪摧打过仗,也开怀畅饮过几回,俗话说吃人嘴短,两人吃了池萤做的饭,自然不好替自家殿下谦虚。
  程淮道:“好像没见殿下喝醉过。”
  秦峥摸摸下巴:“苍狼山大捷那一回,好像喝了足足一坛吧,那回是喝到微醺了。”
  池萤大概了解了,直接让元德备一坛秋露白,一坛酒不多不少,微醺就刚好,喝多了也伤身。
  一坛酒倒出来还不少,总共分了六壶,池萤隐隐担心自己不会做得太过了,就对晏雪摧道:“夫君量力而行,实在喝不完也无妨。”
  晏雪摧道:“嗯,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喝到一滴不剩。”
  池萤:“……”
  怎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呢。
  晚膳时先饮了两壶,池萤看他脸色尚好,稍稍放了心。
  饮过酒是不宜泡温泉的,剩下四壶回房喝,池萤先去沐浴,回来时见他坐在床边,朝她招手:“阿萤,过来。”
  池萤听到他浓醇低沉的嗓音,分不清他是醉了,还是压低过的嗓音本就如此,乖乖地过
  去了。
  晏雪摧将她拥在身前亲吻,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并不难闻。
  秋露白为莲花露酿成,薄唇落在她脖颈时,池萤嗅到浅浅的花香,亦有些如痴如醉了。
  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壶中冰凉的酒液落在她锁骨,池萤才骤然回神,锁骨敏-感地耸起,正好兜住了一汪清冽的酒液。
  “夫君……”她嗓音颤抖,动都不敢动,生怕那酒水沿着锁骨流下,其实已经流下去不少了,她衣襟都湿透了。
  晏雪摧不太看得到,凭直觉斟满,而后沿着她锁骨慢慢啜饮,饮到最后,又缓缓将剩余的酒液一点点舔吮干净。
  池萤都分不清他到底在饮酒,还是故意亲她。
  等他喝完这些,她绷紧的身躯才微微松弛下来,只是被他舌尖扫过之处还是止不住的酥痒。
  “夫君你……怎好如此……”她满脸通红,连指尖都在发颤,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