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第31节

  行至假山,迎面又来一对夫妻。
  池萤根据二人装束和之前翻过的画像,心中才有些头绪,玉熙公主便在一旁提醒她:“这是宣王兄和皇嫂。”
  池萤如常颔首行礼,倒是忽然想起来,昭王曾经提过,说他这位宣王兄玉树琼枝风流倜傥,原来就是眼前这位。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在此刻,指节倏忽泛起细微的痛意。
  昭王握着她的手,不知为何忽然收紧了力道。
  宣王看着眼前这张与池颖月几乎毫无二致的脸,怔在原地许久,还是宣王妃屈身回礼,他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与昭王十指相扣的手,“七弟,还未恭贺你新婚之喜。”
  晏雪摧含笑回应:“多谢王兄。”
  宣王妃朝池萤柔和一笑,轻声提醒宣王:“殿下,我们还未见过庆王兄。”
  宣王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走吧。”
  待人离开,玉熙公主也跑去同手帕交打招呼。
  假山旁只剩二人,池萤蜷了蜷手指,轻声道:“殿下怎么了?你方才……握得好紧。”
  晏雪摧沉吟片刻,敛眸道:“抱歉,忽然旧疾发作。”
  池萤一惊:“那怎么办?你还好吗?”
  晏雪摧摇摇头,“勉强能忍。”
  池萤:“实在不行,我们……”
  他旧疾发作,她也不愿在此多待,刚想提议干脆回府算了,却听他哑声开口打断:“抱一下可以吗?”
  池萤四下匆匆看了眼,愕然道:“在这里?”
  光天化日,还是在宫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晏雪摧却道:“此处有假山遮挡,不会有人注意的。”
  池萤还是为难:“可是……”
  晏雪摧似笑非笑:“就算被人看到又如何?我们是夫妻,有何不可?”
  池萤无奈,只能暗暗咬牙妥协。
  她见过他旧疾发作的模样,怕他会在人前失控,只好在假山下阴凉之处,伸手轻轻环住他腰身,安抚他的情绪。
  晏雪摧受用万分,亲昵地蹭她面颊,留意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他满意地牵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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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二人转看多了,咱们浅浅走一下剧情哈,众所周知,我喜欢在宫宴搞个大的,你们想看的也会很快端上来滴,不过环境就这样了,怕被聚宝,大家也不用太期待哈,只能说尽我所能[熊猫头][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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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颖”,还是……
  几丈之外的回廊,宣王夫妻远远看着这一幕。
  宣王妃温声道:“没想到昭王与王妃如此恩爱,竟是一刻也离不得。”
  宣王心绪有些复杂。
  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加之妆容的缘故,乍一瞧几乎察觉不出有何不同。
  只是一个明媚张扬,一个温柔内敛,一个昨日还在他怀中耳鬓厮磨、亲热撒娇,可与她极为相像的妹妹,却是他皇弟的枕边人。
  宣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靠在别人的胸膛,与别的男子亲近相拥,明知她们并非同一人,他也深觉刺眼至极。
  他缓慢收回眼神,语气微微泛冷:“走吧。”
  假山下,晏雪摧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唇边笑意不减。
  理智告诉他,这出戏该到此为止了,可身躯依旧沉溺于怀中温软,久久不愿放开。
  池萤被他搂在怀中,感受到那置于后腰的手掌愈发收紧,不由得轻吸一口气:“殿下,你好点了吗?”
  他们人虽在暗处,可这毕竟是御花园,处处人语喧阗,若被人瞧见了,传出去,她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转念想想,就算丢人,丢的也是池颖月的人,旁人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昭王既不愿放开她,她再多担忧也无济于事。
  晏雪摧难得见她不再拘谨挣扎,满意地扣住她后脑,将她脸颊轻轻按在自己颈侧,感受那柔软的熨帖。
  直到有女子的交谈声越来越近,池萤发现自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轻轻唤了声“殿下”提醒他。
  晏雪摧蹙紧眉头,暗自怫郁地地放开了怀中人。
  池萤离开他的怀抱,微微松口气,便见三名锦衣华服的女子从假山后走来,为首的女子着大红百蝶穿花裙,生得朱唇榴齿,珠圆玉润。
  池萤看过几遍画像,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这张脸,压下心内紧张,微微倾身施礼道:“惠贞公主安好。”
  她如今是池颖月,也是昭王妃,无需向公主行大礼,只装作认得便好。
  另外两人不记得在画像中见过,想来只是与惠贞公主交好的世家贵女,她不确定池颖月是否认识,也微微颔首问好。
  可对面竟像不情不愿似的,只碍于她的王妃身份,又不得不躬身行礼。
  池萤暗暗发愁,猜测这二人定也是池颖月从前旧识,说不准还结下过梁子。
  晏雪摧这时从她身后上前:“原来是皇姐。”
  惠贞公主大晏雪摧两岁,几年前又出宫下降,与他交情并不深,在宫外也听过他的暴戾之名,此刻迎面撞上,虽知他看不见,可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竟教她没来由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
  “七弟,弟妹。”惠贞公主嗓音有些发紧,“许久未见了。”
  晏雪摧笑问:“王妃与皇姐是旧识?”
  池萤攥紧手指,主动道:“是,我去公主府上看过歌舞。”
  晏雪摧弯唇:“看来是交情颇深。”
  池萤也不好说从前都是池颖月主动结交权贵,旁人如何看她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还未开口,倒是惠贞公主身后一名贵女轻笑道:“可不是嘛,公主爱交游,有的是人巴结奉承,在外打肿脸充胖子,都称与公主交情颇深……当然,我说的自然不是王妃。”
  惠贞公主瞪她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转而向晏雪摧道:“我们去那边赏花,就不打扰七弟和弟妹了。”
  晏雪摧笑容不减:“皇姐自便。”
  池萤并未将那人的话放在心上,横竖指桑骂槐说的也不是她,心中只暗暗庆幸,没有被惠贞公主瞧出端倪。
  那厢惠贞公主几人往牡丹园去,两名贵女一人是工部侍郎之女,一人是昭毅将军之女,先前就瞧不上落魄伯府出身的池颖月,两人跟在惠贞公主身后小声嘀咕。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她对公主是何等殷勤讨好,如今做了王妃,都不拿正眼瞧咱们了。”
  “瞧把她得意的,赐婚圣旨一下就再也没见过她人,如今再见,咱们还得恭恭敬敬朝她行礼呢。”
  “要我说,她就是个狐媚子!定是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被赐婚给昭王殿下,也就昭王殿下看不见,不知枕边人是何嘴脸。”
  “多半也是表面风光,背地里的苦楚谁又知道?听闻昭王性情残暴,不知多少折磨人的手段,我看她呀,不过是打碎牙齿活血吞罢了。”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尽管她们都压低了声音,可这些议论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晏雪摧耳中。
  刚巧玉熙公主跑来,说扶风殿外在玩投壶,喊他们一起过去。
  此时尚未开宴,众人三五成群,妃嫔们赏花插花,小主子们被宫女带着玩斗草,年纪相仿的宗亲贵胄们要么饮酒对诗,要么投壶射覆。
  池萤不想与人交际,推辞道:“公主去玩吧,我陪着殿下便好。”
  玉熙公主:“昭王兄也一起去吧!七嫂你不知道,皇兄他从前……”
  话到嘴边及时反应过来,到底没将“百发百中”几字说出来,昭王兄双目失明,她怎能戳他的痛处呢。
  池萤从她眼中看出了明显的失落与惋惜。
  虽说双目失明是很遗憾,可她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昭王可是一箭射穿刺客的脖颈,当时她一度以为他是装瞎,那么远的距离,仅凭听声辨位便有如此准头,便是百步穿杨的武将也不过如此了。
  射箭都能如此,区区投壶自然不在话下。
  池萤犹豫地看向昭王,“殿下想去吗?”
  晏雪摧抿唇:“你同玉熙先去,我有些事要办,过会去找你。”
  玉熙公主当即笑道:“皇嫂就去吧!我们一起!”
  昭王都这么说了,玉熙公主又盛情难却,池萤也不好再推拒。
  好在扶风殿外人多热闹,众人轮番上场投壶,她悄悄立在一旁,也不算惹人注目。
  花房的宫女们端着红木漆盘鱼贯而入,每张漆盘上都摆放着新鲜采摘的牡丹,为首的宫女含笑道:“皇后娘娘给各位主子赐花。”
  玉熙公主闻言,当即兴致冲冲拉着纯仪公主过去挑花,她着粉裙,便挑了朵赵粉牡丹,又拈几枝在纯仪公主鬓边比对一番,最后挑了朵白雪塔,替她簪在发髻上。
  在场不知谁笑称了一句“秀色掩今古,牡丹羞玉颜”,气氛活络起来,妃嫔贵女们也不再谦让,纷纷上前挑选合意的花朵,扶风殿外一时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也有池萤这种不愿人堆里挤的,宫女们也会将剩下的牡丹端到她们面前以供挑选。
  池萤身旁正是才见过礼的睿王妃,上前来的宫女手中恰好只剩最后两朵牡丹,好在这些都是花房精心挑选出来的,朵朵饱满硕丽,不似那等被人挑剩下的残花,两人互相谦让,都让对方先挑。
  睿王妃今日身着木槿花紫的襦裙,便先挑了靠近手边这朵与衣裙相称的绛纱笼玉,又指另一朵对池萤道:“弟妹年轻娇美,那朵银红映玉很是衬你。”
  池萤含笑点点头,也觉得银红映玉更适合自己。
  众人得了牡丹,理理发髻,原本投壶的便继续投壶。
  池萤扫眼四周,不知昭王去了何处,她独自一人在此,总有些拘谨和不安。
  假山下,晏雪摧暗中打个手势,程淮立刻上前听命。
  晏雪摧问:“同惠贞一起的是哪二人?”
  程淮拱手道:“属下即刻去查。”
  晏雪摧懒得绕弯子,直说道:“彻查她们的父亲,可有贪赃枉法、失职渎职之罪,私下可有不正之风,一经查实,立刻上报都察院侦办。”
  程淮便明白了,殿下是要收拾这两家人,从官场作为到私德作风,真要彻查,前朝没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程淮当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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