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霍尔跟着大学士上楼：“大学士，这次非常感谢您帮我们放开权限，来查阅这些珍贵的古籍。”
“没什么。”大学士打开图书馆最深处一间房门的魔法锁, “因为我也很好奇你要调查的事。”
这间房不知被锁了多少年, 一开门，尘土弥漫。
“阿嚏！”一根骨头被崩到了墙上。
大学士掩着口鼻, 诧异地盯着那根骨头：“这是……？”
“不好意思, 我鼻子痒了一下。”一具袖珍版骷髅从霍尔魔法袍下跳出来，捡起骨头, 安装回自己身上。
“亡灵法师大人？”
“你好呀！”小骷髅变回原来大小, 两米高的个头直接撞上了门框顶部。
头盖骨硬到把门框顶出一个坑, 发出“砰”一声。
“嗷？”
霍尔提的魔兽笼里飞出一头龙，警惕地望向周围：
“嗷？”怎么了, 有东西爆炸？
“龙宝, 没事, 是我撞到头了。”小骷髅捂着头。
龙宝飞起来, 研究了一下被撞坏的门框顶，恍然大悟：
“吼！”我就说小骷髅你怎么不需要拿武器，原来你身上每根骨头都可以当武器！
大学士分别对它们打了招呼, 看向霍尔：“这两位也来帮忙调查？”
“对, 这二位自带调查技能。”霍尔指着龙宝，介绍道, “巨龙拥有传承记忆, 它们的记忆比古籍记录更清晰。”
霍尔又转向小骷髅：“亡灵法师则连通西幻大陆所有亡灵的记忆。”
小骷髅乖巧地点点头：“嗯, 我能听到它们死后的记忆。”
“感谢两位愿意协助我们这次调查。”大学士清冷的语调中带上迟疑，“但……”
霍尔：“但？”
龙宝、小骷髅：“但？”
大学士回头看了一眼满是古籍的房间，为难道：“但两位对于这里来说, 太危险了。”
灵魂之火扑漱漱地抖动：“我们不会做危险的事。”
“吼！”就是就是！
龙宝喉咙里的龙炎翻滚。
霍尔仿佛能看到魔法图书馆被灵魂之火和龙炎烧掉的惨象：“确实危险。”
大学士找出一些魔法道具：“只能暂时，委屈二位了。”
小骷髅：？
龙宝：？
几分钟后，龙宝被套上了嘴套，小骷髅被系上了眼罩。
“必须要戴吗？”小骷髅抓紧霍尔的魔法袍，战战兢兢地迈步，“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敢走路。”
龙宝也不习惯地往下扒嘴套：“唬。”这东西有损巨龙的形象！
“请忍耐一会，不然有火苗窜出的话，人族保存千年之久的古籍就都毁于一旦了。”
龙宝不高兴地飞到书架顶：“嗷。”你们尽量快一点哦。
小骷髅坐在角落：“好吧，反正我的任务只有听其他亡灵的记忆，不需要眼睛。”
霍尔：“这次调查，主要针对几十年前‘猩红教团’留下的谜团，巨龙阁下，咱们两个负责查找‘能赐予别人力量的种族’。”
“嗷。”
大学士则对着小骷髅：“亡灵法师大人，咱们负责查关于‘脸部魔法纹路’的事。”
“好。”
几人安排完任务，都沉浸在各自工作中。
霍尔的风魔法拂过书页，“哗啦啦”几下就能浏览完一本书，大学士速度也不遑多让，搜寻魔法能帮助她找关键词。
而相比他们，崽崽团这边速度感人。
龙宝从书架顶垂下尾巴，在小骷髅头上扫来扫去。
“龙宝你干什么？”小骷髅抱头，“不准干扰我。”
龙宝嘴套下的声音比平时闷：“你有进展了没？”
“没有，亡灵们的记忆又杂又乱，而且充满负能量，听得我有些难过。”小骷髅低落道。
“我也是，传承记忆好沉重。”龙宝下巴趴在书架边，望着虚空，“要是函函能摸摸我的龙角，我的效率说不定能高一些。”
小骷髅也走神道：“函函肯定能第一时间看出咱们的情绪，然后抱着咱们低声哄。”
它们不约而同长长叹气：
“想函函了。”
龙宝心烦意乱地在书架上磨爪子：“好担心，函函不会遇到危险吧。”
“呸呸！别乱说，函函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小骷髅指骨互相抠着，“况且旺财在函函身边保护呢。”
“我不服！凭什么不是我贴身保护函函，让旺财来这里戴嘴套？”
“不行啊，你有传承记忆，我能连通亡灵，但旺财对调查没用。”
龙宝哀嚎着在书架上滚来滚去：
“我不管，我也只想当一头没用的废物龙龙，然后被函函亲亲额头安慰没关系，我不想这么有用，早知道就不要传承记忆了呜呜！”
大学士从书海中浮出来：“它在说什么？”
“……”霍尔嘴角抽搐，“它，它在感叹调查太难了。”
“确实，连关于‘猩红教团’的记载中，都没有出现什么‘脸上的魔法纹路’，就好像这个细节被专门抹去了一样。”
大学士合上手中那本书，沉思道：
“人族里，真的有脸上密布魔法纹路的存在吗？”
*
“吱——”
拍卖会场，1号工作人员推开一间包厢门。
她的无面面具衬得声音毫无感情：“贵宾，请您在这里等候片刻，会有专业人族为您鉴定卷轴等级。”
江函走进包厢：“然后我就能参加拍卖会了吗？”
“您放心。”1号摆出请坐的手势，“凭这些卷轴的效果，绝对能给您贵宾的身份。”
江函颔首：“好。”
“我这就去找鉴定师。”1号保持尊敬的姿势，退出门外。
等包厢门被阖上，江函没有立即坐，他挑起窗边帘子，看到了拍卖会的场地。
拍卖台上放置了一些魔法盒子，里面保存着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
“旺财，你能不能感受到，那边有没有木系魔法宝石？”
毛茸茸的小白团从他领子里探出来，黑曜石一般的纯黑色鼻子耸动几下：
“呜。”
“感受不到吗。”
这个答案在江函的预料之中。
因为尼科尔向他介绍拍卖会场的时候，说那里有一种特殊的装置，能隔绝一切魔法探测。
现在看来，拍卖会的装置的确厉害，连兽人敏感的感知能力都不起作用。
“呜呜。”
小白团子爪子扒了几下江函衣服：“呜！”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即使是狼崽形态的旺财，江函也能听懂它想表达什么。
但此刻旺财声音里蕴藏的不安，江函却听不明确：“怎么了？”
小狼崽跳出来，落地的瞬间，成年兽人高大的身躯包裹住江函。
旺财单臂将江函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另一手握紧誓约短剑：
“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江函抬头看它：“拍品的气息？”
“不是，拍卖台那边有强力结界，什么都闻不到。”旺财剑眉凌厉，“是刚才在函函身边的那人身上的气味，不对劲。”
“拍卖会工作人员？什么样的气味？”
旺财鼻尖微微一皱，似乎在纠结该如何表达。
它想了好一会儿，才模棱两可道：“灵魂枯萎的味道。”
*
1号双手拍上桌子：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鉴定师头都没抬：“传说级魔法卷轴有价无市，怎么可能有人抱着一堆？”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份加速效果连高阶卷轴都比不上！”
“你该不会被人坑了吧？”
“我亲自试过还能有假？”
两人的争论声引来一名人族的注意：
“怎么了？”
像魔法沙漏里缓缓流淌的颗粒，那道声线略带沙哑，只凭声音，根本无法判断来人的年龄、性别、情绪。
而这道声音钻进1号与鉴定师耳朵里的一瞬间，就令他们条件反射地低头、弯腰，拿出十足的恭敬态度：
“大人。”
“嗯。”
1号视野范围内只能看到对方停在面前的长靴。
“大人，十分抱歉，惊扰了您。”
“怎么出这么多汗？”冰凉手指擦过1号的下巴，用力一挑。
1号被迫抬起头，对上了那张苍白、枯瘦的脸。
明明没有戴无面面具，从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1号冷汗更加止不住地流：“大人，是我穿得太厚，热出来的汗。”
“那就好。”对方单眼被皮革眼罩覆盖，只剩一只眼睛毫无温度地盯着她，“不能被别人误会你害怕我，对吧？”
“是的，大人！”
1号工作人员之所以被称作1号，是因为她资历最深。
所以整个拍卖行中，能令她如此敬畏的人族，只有一位——
拍卖行的拥有者，诺里斯王国为数不多的魔导师之一。